?73、柳河大队的队长来自首
73、柳河大队的队长来自首
第一锅秋梨膏是白露亲手熬的。
白霜做事认真,白露写的三张药方,她都做成了一个个的小药包,只要把这个药包和梨汁一起煮就行。不用长途跋涉运出去,李能便带着村民们先采摘熟透的秋梨,这些梨红彤彤黄橙橙,皮薄汁多,削皮擦成丝后把梨汁挤出来,梨汁用大火烧开之后再用文火来熬制五六个小时,白露一边熬一边跟站在周围观看的知青们讲注意事项,知青们如今出门都习惯了带笔记本,白露在锅边讲,他们便在后面记。
太阳西斜的时候,第一锅秋梨膏终于熬制好了,站在锅边上都能问道属于梨子和药材的味道。白露张梅削了些竹片,那竹片挑起一小勺膏体来放进大家喝水的缸子里,给你大家尝味道。
“都尝尝看,秋梨膏能生津止咳、润肺清心、利肠解毒,味道还是甜的,老人小孩都爱喝。你们好好干,把这活做好了,以后每年就是你们过来。大家长时间在火边上炮制药材,吸入的烟尘多,到时候厂里出钱买一批,一人发两瓶给你们当福利。”
“厂长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
“对,好好干,咱们这秋梨膏味道这样好,一定受欢迎。”
知青们兴高采烈,这秋梨膏工序复杂,耗费的原材料多,价格定然不低,也只有厂长才这么大方。最重要的是,她们当中三分之二的人都不是木家堡制药厂原来的人,而是参加招考后留下来洗药材,这些天表现好被白霜选过来的。比起制药厂的正式员工,大家心里总是又一层担忧,如今有了厂长这话,谁也不敢马虎大意放过这个机会。
熬制完第一锅过后,白露便在旁边指导,看着知青们把所有大锅都给烧上。秋梨膏这东西不难,来的又是聪明人,哪怕是第一次熬制,也全部成功了。
簸箕大队漫山遍野都是梨,现在没有冷库保鲜,制药厂必须在采收季节把所有的梨都熬制出来,工作量非常大。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就要轮换睡觉,保证灶台上24小时不停火。
“张梅,你带着第一小队,就负责熬制秋梨膏,记住,一定要用文火慢熬,你们可以自己决定休息换班时间,但锅边上一定要24小时有人盯着,这要是糊了一锅,咱们损失可就大了。还有卫生问题,防虫粉每天要撒两次,洗手水要经常换,这些事情你多注意。”
白露把人分成了几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有负责人,各自负责各自的事情,李能的儿子和会计在这边跟张梅轮流记录生产数据,至于采收梨子那边,则由大队长李能和大队干部们负责。
“你放心,我亲自盯着,保证完成任务。”这是张梅第一次单独负责一个项目,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她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把事情做得亮眼。
“吴珊珊,你和李主任、李嫂子两人一组,负责统筹洗梨组、削皮组、擦丝组三个组的工作,主任,我们走了之后这些工人的工分可千万不能变啊,只要他们按质按量的完成工作,咱们该奖励的都要奖励。”
“这你放心,都是自家大队的人,我们哪里会亏待他们。”李主任也是个爽朗的妇人,她是簸箕大队的妇女主任,因为来洗梨削皮的多是女孩子老人,这件事她协调最方便,李嫂子则是李能的媳妇,这也算白露照顾自己人。毕竟簸箕大队跟她合作的是李能,如果秋梨膏的销售情况能达到白露所想的一膏难求的话,她定然会和簸箕大队这边协调扩大梨树的种植面积,李能在这个位子上坐的稳对白露才是有利的。要是换了其他人,谁晓得会不会有其他想法。
吴珊珊是柳河大队过去木家堡落户的知青,虽然没有考上教师,但是她本人踏实勤快。制药厂这些活只要够细心,都是可以勤能补拙的,这几个月她表现特别好,白霜便让她跟着张梅过来,白露把她放到了跟协调人员上。
“文星,阿姨什么时候能过来?”木家堡这边来的知青们听不懂彜话,村民们大部分不会说汉话,翻译一下子紧缺起来。白露想起杜文星的母亲,今年才四十多岁,她是大学生又会彜话,跟杜文星商量后便把她和杜文星的丈夫都叫过来这边帮忙。
“明天就能到了,你放心,我妈以前跟着我爸去治病,还开过扫盲班,咱们这几大大队的人都认识她,有她过来帮忙,准出不了事。”杜文星对自己的母亲还是放心的。
第二天白露就见到了杜文星的母亲王婉嬅,多年的山区生活让她变成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但身上那股读书人的气质还在。
“文星劳您多费心,这边要帮忙的事情我都知道,您放心,必不负所托。”当初提出让杜文星跟白露学习这个想法的人就是王婉嬅,她本意是想带着拜师礼上门的,但杜嘉几个非说怕人家当场拒绝了没面子,由他们先说一次,如果被拒绝王婉嬅再去求一次。白露爽快,直接就同意了,王婉嬅心里高兴,这次听说让她过来帮忙,立刻收拾东西就来了。
“那这边就由阿姨多费心了,都是些小姑娘小伙子,我也怕大家干活累了心里有气容易起矛盾,要是知青里有人不听您的劝,您就找张梅。”不管做什么事情,最重要的还是团结,发生矛盾不可怕,只要有人及时处理便出不了差错。
白露把这边的事情都交待好了,这天一大早便带着杜文星母子三人出发前往永丰大队。
而县城这边,郁馨的事情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木雄和云华把人带到了公安局门口便去找王晓霞,王晓霞看了信之后连忙带上知青办主任去公安局,那边正笔录还没做完。郁馨爆出来的事情让做笔录的公安眉头紧皱。
“你是说,当初你之所以会嫁给赵宝根,是因为他□□了你?并且大队长还包庇了他?”
“对,我是在路上被赵宝根父子拖进树林的,他们对我进行了捆绑,赵宝根侮辱我之后逼着我嫁给他,我去找了大队长。但大队长说有人能证明是我主动拉着赵宝根的手进的树林子。第二天村里就有了我和赵宝根的谣言,那些人都说看见我去找赵宝根,还跟他拉手,我没有办法,受不住压力只能嫁给他。但事实就是当时赵宝根□□了我。”
“那这次中毒又是怎么回事?”公安并不意外,事实上他们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这十年来,在柳河大队及周围两个大队,爆出过好几次这样的事情,也有知青来报公安,但最后结果都一样,知青没有人证,对方却有认证能证明是知青想用清白换回城的机会、敲诈村民,最后反悔。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些案子里有猫腻,但那边的宗族势力团结,取证非常的困难。他们盯了两年,一无所获。
“我不知道,但赵宝根一家觉得我不能生,他们早就想我死了。赵宝根和他母亲经常殴打我,辱骂我,每次打骂的时候他们都会不停的说:你怎么还不去死!他们甚至把绳子和老鼠药放到了我的房间里。”
郁馨这话可不是瞎说的,赵宝根一家真的这样做过。在公社医院事件之后,赵家内部出了分歧,赵宝根的爹赵冬生觉得医生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他确实对郁馨起了不好的心思,想着反正是自家的种,只要留了后就行。赵宝根和李三妹则觉得是郁馨买通了医生乱说,赵宝根房事正常,不可能生不了。
李三妹欺软怕硬,长时间被婆家磋磨,她心理本来就有点问题,在察觉到丈夫的心思之后,李三妹恨毒了郁馨,她觉得都是郁馨的错。在疯狂的逼郁馨喝药想“治好”她的同时,她也希望郁馨死掉,这样她可以给儿子再娶一个媳妇,既能给赵宝根生儿子,也不用担心丈夫有其他人。
她到底晓不晓得她灌进郁馨肚子里的那些药有毒,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
王晓霞和知青办主任的到来加重了这件案子的重要性,郁馨做完笔录之后便被公安带到县医院做检查,李医生先一步从白露的信里得到消息,跟同事打了个招呼,他们医院所有能做的检查项目都给郁馨来了一份。这份检查还插了队,第二天就出了结果。
郁馨中毒板上钉钉,赵宝根一家被捕。
这柳河大队也是个能耐的大队了,公安们去其他大队抓捕人是自己去的,但是去柳河大队前,特意去武装部叫了几个兄弟才把人带回来。李三妹一家在大队里有人撑腰还能撒泼,进了公安局就变成了鹌鹑。
但这家人也不傻,一口咬定了当初是郁馨勾引赵宝根,并且咬死了说她只是给郁馨吃了生儿子的偏方,并不是下毒。
可赵家人小看了公安,之前在各大队之所以没进展,就是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人带不回来。这个时候各村的民兵组织可是实枪实弹的,像这次一样有明显的证据还好说,他们到底不敢乱来。但如果没有证据想拘留,那些人就能上膛围着村口。人只要带回来了,还怕问不出东西吗?
公安们不断询问,最后又用上心理战术,各个击破。赵家父子还嘴硬,但李三妹听公安说赵宝根父子已经供认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一手计划之后,认为赵冬生想让她做替罪羊,受不住刺激松了口,甚至连证据都被公安问出来。
李三妹招了,公安知道了更多的东西,赵宝根父子再狡辩也无用,只能交待。
眼看柳河大队的案子有了进展,公安们在搜寻证据的同时也在布控,打算以李三妹赵宝根一家作为基点,把柳河大队这些年的案子都给查一查。
但这个时候,有件事忽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陈局,柳河大队的队长在外头,说要来自首!”
作者有话说:
我认识那个手闲打瓜的小孩,他有一个当兵的舅舅,退役回来之后知道他打他妈,被揍得躺了一个星期。揍怕了,后面跟着他舅舅开修车厂,现在还在修车。
我听老人家讲古说,以前的男人要是有了外心(外遇),外遇又是单身想进门的话,他们吵架的时候就会不断逼媳妇去死,并且买农药什么的回来放在显眼的地方。那段时间我爸妈一吵架我就盯着他们把危险东西收起来,后来我发现两老口吵架到和好只需要几个小时。。。。。算了,是我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