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冰冻剧场
第56章冰冻剧场
程游川深吸了口气,他用程凇给的钱点了一杯最贵的咖啡，笑着慢慢走向了窗边的位置，“好巧啊,云悠,你也在这里？”
可惜的是今天他空着手出门没有带什么书本，不然他就说自己是来复习的了……就说是在家里背题太闷,出来逛逛吧。
云悠摘下顶在头上的耳机，指指面前写得半满的草稿纸，“嗯,我在这里复习。你呢？”他顿了顿,在程游川说出自己刚刚付款时就想好的说辞以前,直直地望进程游川的眼底：“可以告诉我吗？”
看来山茶花之前感觉的视线并不是错觉,程游川真的来了这里。他……在这附近，是要做什么吗？
“……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对上云悠的眼睛,程游川失笑着移开视线,他忽然产生了某种近乎恶作剧的想法,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如果我说我是在做什么坏事呢？一些会改变某些人命运的事情。”
也难怪一些犯罪者喜欢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犯罪经过了,将隐秘的恶行拿到阳光之下同他人分享,的确会让人得到极大的满足感,而倾听者则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得知真相……简直就像是正在制造一位无知的共犯。
这位无知的共犯说道：“那我就阻止你,把他们的命运带回正轨。”
就凭你？靠求legend来帮忙吗？这下程游川是真的控制不住笑出声了,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就快脱口而出的讥讽，“哈哈哈哈,那要是你想阻止我也来不及了呢？”
云悠摇了摇头,“什么时候都来得及。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其次是现在……吗。程游川的手指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去触碰自己的那一块石板。
很多时候，他都无法理解云悠身上的这种坚定究竟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顺风顺水的人生？那么要是把他的人生摧毁掉，破坏他拥有的信任的一切，他还能这么大言不惭地说出什么时候都来得及吗？
“……这位先生，您的咖啡好了。”服务生将一杯放在托盘里的咖啡送到了程游川的面前，打断了他那克制不住跑偏的想法。他回过神来笑着道谢，也若无其事地跳过了刚刚的话题，“开玩笑的，我是出来帮我父亲跑个腿，送个东西而已。”只不过送的东西是一块致命的石板而已，他可没说谎。
话说回来，云悠真的只是出来复习，而且凑巧就选在音乐厅附近的咖啡店吗？而且，既然他在这里……那么legend现在应该也在这附近观察吧，legend知不知道山茶花今天要去音乐会？今天的事情真的只是个巧合吗？
云悠看了他一会，“是这样啊。”父亲啊……程游川的父亲，会是博士吗？是他在逼迫程游川做这些事情吗？
两个各自抱着不同疑问的人一时半会没有再开口。过了好一会，云悠才端起自己那份咖啡抿了一口，然后从桌上的白瓷罐里抽出一条袋装白砂糖，在程游川嫌弃的注视中倒了进去，程游川实在是对他的口味难以恭维，“你下次还是跟店员说，拿铁不加咖啡，只加热奶和糖吧。”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们店里不单卖热牛奶。”云悠好像完全听不出他的阴阳怪气，他不紧不慢捧着自己那份咖啡喝了一口，升腾的白雾模糊了他的面容，“你不喜欢甜的吗？”
程游川偏开视线望向窗外，“应该说是很讨厌才对。”
——
某个男人正站在化妆室外。
他今天是正装打扮，定制的西装光洁如新，脚下的皮鞋擦得锃亮，发型也打理得一丝不茍，是随时都可以上场的最佳状态。
可他今天却无法上场，因为他的位置被一个十六岁的小孩顶替了。天才、神童等等名号很早就顶在了这个少年的头上，收了钱的记者们连什么莫扎特再世都吹得出来，于是这位天才有了今天的位置，甚至是一个独立化妆间……以前他都是和乐团的人共用同一间公共化妆间的。
不过既然如此，比起又一次顺利地完成演出，天才少年被人发现凄惨地死在化妆间里，才是一个更博人眼球的新闻吧？
关阁深吸了一口气，怀里藏着匕首，另一只手握住了这间化妆间的门把手，就准备在开门的时候一刀捅死那个目中无人的小孩。可与他的设想不同，还不等他发力推门，这扇门竟然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内拉去，而那股巨力也带得他不受控制地向房间内栽倒——然后他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给接住了，不，更准确来说是钳制住了，关阁根本就动弹不得，那把匕首也完全没办法掏出来。
关阁呆滞地擡起头，刚刚爆发出那种难以阻挡力量的竟然是个算不上高大的青年，这个青年并没有看他，而是紧紧盯着外面的走廊，即使如此，他身上散发出的惊人压迫感仍是让关阁有一种赤身裸.体被扔进动物园的兽笼的错觉。
这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啊……他的眼里简直是盛着血海，像关阁这样渺小的人类在他的面前就有如蝼蚁一般，即使他松开了手，关阁也根本不敢把那把不起眼的匕首掏出来。过了好一会，确认门外并没有他人的存在，青年才收回视线看向了关阁，“有事吗？”
关阁吞了吞口水，“没……没事，是我走错了。”他将衣服裹得紧了一点，生怕这把刀子这时候掉出来，害自己被他当场扭断脖子，脚步踉跄地逃离了青年的视线。
可恶……那个妈宝男不是从来都独来独往吗，什么时候还聘上保镖了？而且还是这么可怕的保镖？
一身黑西装的齐天泽目送他步履艰难地离开，这才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没人能看出他的手在发抖——他早就知道外面有一个人了，而且他还感觉到有一股实力不俗的气息，他在门里面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打开门，已经做好了血战一场的准备！谁知道……居然只是一个普通人。
妈呀，太吓人了……虽然他是那场七个骑士与恶灵的厮杀里的最终胜者，虽然他通过了极其恐怖的王者试炼，虽然他甚至赢了自己的恶灵！但是果然他还是很不想战斗啊，一想到要和那么吓人的东西打架就觉得好恐怖啊！
齐天泽后怕地拍拍胸口转回头，就看到秦梓涵正在以一种诡异的视线盯着他看，“怎、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秦梓涵歪了歪头，“你……该不会其实很厉害吧？”
刚刚那种杀气，应该不是他的错觉吧？可是光看这张呆兮兮的脸，完全感觉不到什么恐惧感，怎么看都是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人啊……但是这个普通人却非常的难缠，秦梓涵这几天想尽了办法居然都没办法甩掉他，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虽然秦梓涵本来就打算在这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之后要怎么办，并没有打算叫奇美拉出来而是打算溜出门玩……但这人一直跟着他也太烦了吧！
难不成要变身才能甩掉他吗？
“哪有啊，我就是一个小保镖而已，平时没单子就在当服务生的。”齐天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刚那个人应该是临上场有点紧张，走错化妆间了吧？嗯……这么说来，我的工作也快要结束了，不过我会在后台给你加油的！”
失意的关阁一脸呆滞地向前走去，并没有发现攀在他背上的一小坨冰块。
冰块在刚刚惊人的威压之下融化了小半，它伸出冰块小手擦了擦自己的“汗”……刚刚那个男人究竟怎么回事啊？好恐怖，他还以为自己要被杀掉了……要不是正好躲在这个普通人身后，现在一定已经被打成刨冰了吧。
该死的，本来以为以它的能力可以将这座音乐厅化为新的约顿海姆，让它的领域和现实融合之后，就算是假面骑士也很难攻破……但现在看来还是先跑比较好，离那个恐怖的男人远一点！
它正想要脱离这个普通人，却忽而自己随便选中的人身体开始发生了某种异变，这并不是一个完全的普通人。
冰块奇美拉眼中闪过一抹光，它攀上了关阁的耳边，“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
甘遥月拿到的赠票是位置最好的包厢，私密度很好，她也就拉着几人要他们把那天的事情再复述一次，“然后呢，然后呢？”她冲着幽兰挤眉弄眼，“欧石楠是不是又对着你狠狠地吹了一通红枫？”
“……你……你怎么知道？不、不过，应该也不算是吹捧，而是描述事实吧？”
“哈哈，我就知道！那桔梗有没有当面反对她？”甘遥月脸上写满了乐子人的看好戏，这下幽兰彻底无言以对了，这就是你们初代的默契吗，“呃，不是当面……而且，桔梗的话现在回想起来也完全是在用另一个角度维护红枫，不算是反对吧……”
她还把这段对话当嗑点悄咪咪加进了自己新写的蓝粉同人里呢……哦，她的读者还谴责她的新短篇里给紫粉加了太多的私货……可是夹私货是她的错吗！？
甘遥月习以为常地摆了摆手，还不忘揭起了朋友的短，“你们不知道吧，当年就经常发生这种事。一般一开始是桔梗在教训红枫，然后欧石楠觉得桔梗说得太过分了，她们俩就会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红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还得两头劝架……然后他们俩就会异口同声地对红枫说：你闭嘴！”
而甘遥月……她特别喜欢在这时候往火里加一把柴，左一句右一句地拱火，这样到时候林知枫就会火急火燎地找她求救一起拉架了。
这一幕云悠不能更熟悉了，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苏楠会一改以往的作风坚决不肯退让，而虞星桔当然也不会低头——但他们吵架快和好却更快，往往林知枫还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她们就已经若无其事地一起讨论起衣服了。
但幽兰和雏菊不知道啊，她们俩很想接着听后续（吃瓜），不过代表着演出即将开始的音效在这时响起，她们也只能暂时压下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