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音乐盒
我哭得鼻塞。
叶泊则就拿了纸巾给我擦。
我他面前擤鼻涕擦眼泪,没过多久抽完了半盒纸巾,他就点了根烟,悠闲又耐心的看我哭一阵,停一阵,又哭一阵。
直到我觉得身体里轻松了许多。
叶泊则点了第三根烟。看我偃旗息鼓,安静下来,只是时不时抽噎一下。
他嘴角一勾,说:“要不要试试?”
情绪宣泄后人会处于一种迟钝但又平静的状态。
我伸手接过了烟,犹豫地看着烟草卷的火光。
又慢慢放进嘴里。
吸了一口。
烟味一下子弥漫开来,让我忍不住咳嗽。
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夜晚的画面,我在卡车后座上玩贪吃蛇,爸爸的烟味飘了过来。
我故意大声咳嗽,爸爸就抱歉地说:“再抽一口就不抽了,可别告诉你妈妈啊。”
我的眼睛又开始泛酸。
忍不住又吸了一口。
这次我能忍住不咳嗽了,虽然这个味道仍旧让我的身体排斥。
可是这种气味又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我想到了母亲,空荡荡的家。
想到了狂风大作的墓园,草地葱绿。
想到了叶泊则,我抱着书包,颤颤巍巍给他点烟。
我想笑,眼泪掉下来。
儿时的好奇心,对父亲的想念,在这一刻被时间画了一个圆,终点是叶泊则。
当我还想再吸一口的时候,叶泊则把烟拿走了。
在烟灰缸里灭掉。
说:“行了。”
我感到后知后觉的尴尬,是那种敞开自己后的升起的羞耻之心。
我刚才叨叨絮絮地说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在叶泊则心里会怎么看待我,会不会觉得我特矫情,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拿出来跟他说,再说了,这事儿跟他也没关系,我这样一股脑地向他寻求安慰的行为,堪称是盲目典范。
但是说都说了,我都把自己扒得干干净净,人生中最惨痛的回忆都说了出来,而他确实安慰了我,可是我却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惭愧。
就像是一种卖惨,悲情过了,令人倒胃口。
“还难受不?”
他问我。
我怎么还好意思哭,连忙摇摇头。
叶泊则说:“泡个澡再睡。”
酒店的浴缸很大,还带有按摩的功能。还有一个投影仪挂在上面,可以看电影。
叶泊则随便挑了部电影放着,当背景音。
我靠近他,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却看着窗外的夜景,大桥旖丽,教堂高举。
“宝贝,有些事我确实没法共情你,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预料不到的,你和我都是普通人,不能左右命运,只能随波逐流。就像是那句话说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接受现实是最好的办法。”
我摸着他的腹肌,说:“我知道了。”
叶泊则亲了亲我的脸,说:“真乖,明天去购物好不好?”
我的脸在热气腾腾的水雾中,如同只开一瞬的昙花。
我点点头,甩开那些不断冒出的多余想法。
伦敦的天亮的很早,但是我们在床上睡到了中午才出门,叶泊则不知从哪里弄了辆跑车,灰黑色的车体很拉风。不符合他在国内的作风。回头率高得让我恨不得整个人埋在里面。
他送我到了街口,给了我一张黑色的卡,说:“看上什么就买,不用给我省钱。river会陪你。”
我心一咯噔,问:“你不去吗?”
“我有事。”
他没说什么事。
我拿着他的卡下了车,看到整条街都是各种各种奢侈品的品牌。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诗,乱花渐欲迷人眼,物欲同样让人眼花缭乱。
river带着我一家店一家店地逛过去,充当我的翻译。我们先去了一家珠宝首饰店,导购热情地给我试着手链,礼貌又殷勤。
我刷卡的时候,river看着我手里的卡说:“百夫长的卡,aaron对你真好。”
他看我疑惑的表情,跟我解释了这卡怎么样的人才能办理以及至少卡里有多少额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