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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人茫茫

第67章人茫茫

赵敏此番颠簸受难,又要躲避扎牙笃的搜查,幸而有得这么一处地方,可安心休养。自那黄衫女子的庄子里出来,已是三五日后,两人都换了干净衣裳,赵敏更是着得一袭男装,蓝绸玉面,便没拿折扇,也是风采照人。

方珩睡了这几天,精气神总算得复,却仍自有些恍恍,想来自家郡主手底下高手如云,自己并非一直跟随在其左右,自然不知她是何时识得这黄衣仙子,憋了半晌,还是没忍住问道:“郡主,小人斗胆,那位姓杨的姐姐……”

赵敏微微一笑,道:“是我一个不怎碰面的故友。”

方珩闻言心想:既是故友,又怎有不朝相之理?难道她们两地分隔太远么?我看那杨姐姐高深莫测,亦敌亦友,多还是替郡主留几分心,免得她再给人算计了去。

赵敏看他若有所思,眯起眼来,揶揄道:“你小子,平日里该多跟鹿师父走动走动,这般沉不住气,往后让你出门办事,那可怎么得了。”

方珩在海上身子损耗极大,这些天在庄,都是由那黄衫女子手下的婢女服侍,这下听赵敏提及鹿杖客,便知其玩笑于何,难得脸上一红,摆手道:“不!小人还是跟着师父得好。”

这日里,海边巡逻的元兵人手少了许多,想来是连日里一无所获,扎牙笃已将重兵调移别处,赵敏也是得了黄衫女子手下先探过后,方始出得庄来。

二人径至杭州路府衙,赵敏出示王保保的金牌,此间坐镇的总兵立即匆匆忙忙出来迎接。

赵敏入得高座,想到自己连日里漂流海上,怀中只保全得这枚金牌,什么刀剑毒药、柔情蜜意,通是一场空,不禁心中寂寥,道:“刘总兵,我眼下要你替我去办一件要紧之事。”

那刘姓总兵原是个投身元廷的汉人,见赵敏手中拿的是汝阳王世子令,又一身气度不凡,自当是王保保亲临,听得吩咐,忙躬身道:“但凭世子爷吩咐。”

赵敏负手而立,道:“这江浙行省统三十路、一府、二十八州、一百四十三县,分浙东道、福建道。是以我想……那灵蛇岛四周……可都是你的辖境?”

刘总兵观赵敏谈吐不凡,颇具文韬武略之大气,打心底赞赏:不愧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之子。恭敬回道:“世子伟才,正是如此。”

“我要你派船出去,于灵蛇岛方圆百里,约莫再行三日船途,觅一处无名小岛,在岛上找一个人,将她接回中原。”赵敏想了想,又道:“闽粤浙三省海面也出舰搜寻,但见船只漂泊,便盘问接应。”

刘总兵躬身道:“谨遵世子之命。却不知世子所寻之人姓名相貌?”

赵敏道:“你只管找一个叫周芷若的年轻姑娘,她身边兴许还有……”低声吩咐了好一阵,那刘总兵不停点头,最后恭恭敬敬去了。

方珩这才悄声问:“郡主派人去接周掌门,是为了她手中的刀剑?”

赵敏怔了片刻,道:“我不知道。也许是为着心中的一口气罢了。”

方珩看她面有惨色,想起连日来所受之苦,道:“郡主身中十香软筋散已有数日,不若先回大都解毒,以免伤及肺腑。”

二人打马往大都赶,一连几日,马不停蹄。是日到得兖州境内,刚入城门,竟便给一队元兵拦住。方珩打马在前,斥道:“做什么?”

一个矮小官兵上前来,禀道:“贵客远来,济宁路总管府早预备妥当,请二位入府宿休。”

赵敏心下一惊,想自己沿途并未以世子身份宿食,这些官兵却口说什么贵客?转念一想,心中随即有数,道:“那便有劳领路了。”

如她所料不差,到得总管府上,竟是济宁路的达鲁花赤亲自安排了酒食款待,宴席之上,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已坐在桌边,见到了她,叫了一声:“敏敏。”

赵敏竟也不惊奇,走去落座,说道:“七小王爷不在大都王府中将养,怎会长途跋涉至此?”

此时酒桌边除去方珩,便只有三两添酒的婢女,并无旁人。扎牙笃嘴唇一动,眉上皱了起来,挥一挥手,婢女们齐齐退下,方珩一心护主,并不动作,扎牙笃碍于赵敏之面,倒也并未多管,只道:“还不是敏敏你躲人的功夫极佳,便我亲自前去江浙沿海也险些儿错过,更遑论那些手下……只怕你大大方方在沿岸来去自如,他们也浑然不觉。”

赵敏稍想,必是自己以金牌下令派遣海船,给他留下的人手查到,当下说:“赵强,我也不与你多缠,既然沿海都是官兵,那我爹爹想必已班师回朝了,是吗?”

扎牙笃道:“什么也瞒不过你。你离京已有数日,无一丝音讯,行迹断在沿海,你家中人回京知晓,定要派兵找寻。说起来,我还要恭贺令尊令兄此番打了场大胜仗,圣上欢喜不及,还将先前万安寺之过也从轻发落了。”

赵敏道:“那么你呢?你又为什么出来?”

扎牙笃面上略略一沉,道:“我来谢过你当日,令手下于火中相救之情。”

赵敏想起那天他险些儿死于火中,微微一讪,道:“你别怪我说话不中听,但那天你险些丧命,难道就没有一分咎由自取?”

扎牙笃道:“我知道是自己对你不住在先,故以此番我养好身子,也未曾向父王告知,那日是你哥哥欲对我狠下杀手。”

赵敏叹了口气,道:“赵强,你知道我的心思,却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扎牙笃道:“我知道你当初答应我家提亲,并非发自真心,但……”他顿了一顿,涩涩说:“总归咱们已定了亲的。”

赵敏闻言怔了一怔,冷笑:“这天底下温存爱恋的情侣,多也摆不脱劳燕分飞、情天长恨,何况只是面上订亲?”说这句话时,她心中又想起此番变故,也是好生伤情。

扎牙笃也冷笑道:“既是如此,你又何必还要回大都去?同江湖草莽远走高飞,让我再查不到你半点踪迹,岂非更好?”

赵敏微微一愣,道:“赵强,我问你一句话。当天在万安寺塔下,若非是明教张无忌坏了大事,我还会不会从大哥手底下救你,想必你心中有数。我……既如此待你,你还是执意娶我,此心不二吗?”

扎牙笃不答,一双眼凝着她望了一阵,忽转过头去,道:“你明日要回京城,我派人护送。”说着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出。

赵敏听他这样说,便已心知肚明。看着他的背影,想到自己身上来,暗忖:扎牙笃明知我将他从不放在心上,却还是不忍关切于我。而周芷若那样待我,我却也还是派了海船去荒岛接她,难道我和扎牙笃一样,竟是深陷魔障,痴怨至此么?

第二日,赵敏携同方珩打马赶路,扎牙笃跟随在后,一干随从浩浩荡荡,陪伴左右,连着几天,直送她到了汝阳王府,扎牙笃竟也未再入内,只说:“好生休养,我过几日来看你。”

赵敏心中隐约觉着他是有些变了,分明伤情,却不像是从前那个沉不住气的扎牙笃。但转念一想:这世上之人有几个心性如一?人心多是复杂,便是自己,也不敢说能对万事初心不变。好比谋划刀剑之事,当初在那荒岛之上,自己种种温柔蜜爱之举,难道就全是为了两把冷铁?到如今,自己真心如何,下一步如何,也是愈发怅然不知。

其时正当清晨,赵敏入得王府,不见父兄,问及哈总管说,王爷和世子今日入宫常朝,她独个回到房中,婢女过来奉茶,赵敏举杯擡手一看,那瓷盏上好巧不巧,偏偏画的正是空谷兰花,不禁目上一刺,喃喃念道:“夫幽兰之生空谷,非历遐绝景者,莫得而采之。”心中怅然,只想:周芷若,分明我也在算计你,缘何我现今回想起来,却如此伤心?未知你心目之中,又可有对我的一点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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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里,张无忌念在已有约定,便不忌男女之嫌,尽心为周芷若祛毒避寒。十香软筋散周芷若饮食不多,中毒不如他与谢逊之深,数日之后,已说自觉内力全复,身体更无异状,想来毒性已然驱尽。

只是玄冥神掌的阴毒,却始终无法根除,周芷若内力未复时,那股子阴力便已在她丹田中顽固,且随着她体内十香软筋散消减,这阴气却反而一日强过一日,张无忌心中奇怪,问周芷若道:“周姑娘,我怎觉着这些天里,你体内那阵寒毒阴劲,不消反增,这是从前我替你压制寒毒时从未所有,却不知是何缘故?”

周芷若道:“不是寒毒。眼下我内力渐渐恢复,玄冥寒毒自然和从前一般,被你的九阳真气一压,便即平息。你说的阴劲,却怕是我师父临终前所传的内功修为。”

张无忌奇道:“灭绝师太传给你内功?但从前我替你压制寒毒时,怎从未碰上此状?”

周芷若道:“原本这修为是好端端地在我体内,但经得十香软筋散这么一散,身上又在毫无内力时发作了不轻的寒毒,这内力复元后,就自然而然生出抵抗,重重汇聚,而我武艺低微,不能驾驭,才致这般。”

她说得合情合理,张无忌不能不信,却又觉得这阴劲诡异,不似峨眉这等名门正派所有,便又私下向谢逊请教:“义父,孩儿记得当日漂泊海上时,您问过周姑娘峨眉派的武功路数,曾断言峨眉心法同我的九阳神功本是一路,乃刚阳之气,灭绝师太又怎会有这阴寒内功?”

谢逊沉吟半晌,说道:“这道理我也说不上来,多半是峨眉派历代师父都是女子,所习内力亦特殊。你说那内劲强大,估摸着是掌门人方可习得的高深武功,自然与门下弟子不同。”

张无忌这才疑虑渐消,待得十香软筋散去除后,也不必每日替她运功,自然再探不到那阴劲的好歹。不过他隐觉得周芷若体内阴气此时虽然尚弱,但日后成就,委实非同小可,不由道:“周姑娘,尊师真是一代人杰。她传给你的内功法门高深,此刻我已觉出。你连日来许是依此用功,这劲力才愈发强大,日后或可和我的九阳神功并驾齐驱,各擅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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