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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岂朝暮

第212章岂朝暮

赵敏自知与黄衫女子是旧日相识,虽聪慧如她,对黄衫女子待自己之心大抵有数,但这杨姑娘又是个古怪莫测的性子,打从住在终南山后,赵敏多受她的照顾,倒也各自相安,总也还能如前一般,拿对方作个平常相处。

古墓里终年孤寂,赵敏无事可做之余,倒是会专心习些九阴真经里的功夫,黄衫女子也不吝啬,时时口头相教,亲手导点。

幽灯照壁,两道身影投在其上,极快的来回闪动,显是高手过招。黄衫女子赤手空拳,身形清瘦却飘忽灵动,变幻无方,举手擡足之间却是正而不邪,态拟神仙。赵敏手持青锋长剑,招式大开大阖,颇有横扫之势,威不可挡。二人斗得百余招,只听黄衫女道:“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她口中念着要诀,招式看似柔和却暗藏内劲,又是几个起落,赵敏肩头被击一掌,退了几步,随即头顶一股劲风袭来,首脑已被人制住。

赵敏扔掉手中长剑,轻哼一声,兀自坐到一旁,道:“每次都斗你不过,不好玩。”连日相处,她与这杨姑娘倒是祛了几分隔阂。黄衫女子勾唇一笑,道:“是你自己急功近利不好好练功,我早说过,有了稳扎稳打的根基,这功夫方能有所成就。”赵敏不耐道:“是是是,可我这人向来定不下心修炼内力,什么‘枯坐息思为进德之功’,在这暗无天日的古墓里,闷也闷死了我。”黄衫女子坐到她对面,道:“那九阴真经中不也说了,‘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动而静,虽撄而宁’,这由外而内的动功亦可易筋锻骨,迅疾内力。你分明就是怠惰不想练功,却找这些不成理由的话来搪塞。”

“你又晓得了……”赵敏撅嘴,瞥了一眼对坐的人,摸着肚子道:“好饿……”黄衫女子忍不住调笑道:“动辄几下便嚷着要歇,还真是个养尊处优的主。”说着便唤侍婢去备饭菜。赵敏索性起身靠在榻上,长长舒了口气,不多时,有几个婢女备了饭菜进来。一个侍婢附耳与黄衫女子说了几句话,她眉头一皱,动足出了门去,过得一阵回来,望向赵敏,道:“赵姑娘……我需得陪你去一个地方。”

赵敏擡起头来,见她面无表情,递过来一张信笺,口中说道:“赵姑娘,你不愿意待在这倒罢,却有人急着要见你的。”

“什么事?”赵敏拿过一看,只见信封皮上“吾妹亲启”四个大字,往下角落盖着朝廷加急线报的公印,直瞧得她心头一凛,慌着扯开来读,却越看脸色越白。“爹爹被刺,消息已传到大都,朝野震动。皇上命大哥承接兵马,拜中书平章政事兼皇太子詹事,一月之内,务必诛除益都反贼……”

赵敏喃喃念着,手不住发抖。“父受奸计暗算,若非得人相救,早已遇害,现腿骨碎折,恐不能立……我爹他……”

“你爹他一生戎马,若是连站都站不起身,只怕比没活着还难受。”黄衫女子接口道:“信中说,你爹想见你一面。我倒觉着,你不妨唤我同去,与他瞧上一瞧,估许能有转机。”

赵敏呆呆盯着信,脸上由怔转奇,忽然嚯的站起身来,道:“不对……我身在终南山一事,如何大哥会知晓,更差人送急信过来?”黄衫女子稍稍一愣,道:“汝阳王遇刺受伤,此事非同小可,我手下婢女不能不知,却不晓得实情究竟,不敢妄言,就先去了一趟济南,在营中见到世子,便才带了这信回来。”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赵敏闻言垂下眉目,怔怔的想着什么,黄衫女子虽然如此说,可自己心中也隐隐觉得大有内情,正自盘算,便又听赵敏道:“事不宜迟,杨姑娘,劳你陪我走一趟,咱们便动身罢!”

两人打马出了终南山,一路向东,遇驿换马,辛苦赶了数日路,终是到山东境内。那东西道宣慰司亲自来迎,引赵敏二人去了济南军营。

赵敏甫一见汝阳王,眼圈便是红了,不及叙旧,忙请黄衫女子诊治。此时帐内跪了一地的随军御医,看症时,王保保又将遇刺一事择要说了,赵敏听得是惊心动魄,待黄衫女子看症完毕,忙向其请教父亲之伤。

黄衫女子沉吟片刻,说道:“如这般碎骨在体,亦可连续,不过须急及热,趁其血气未寒,即去碎骨,便更缝连。”有经验老道的御医接口道:“此法先已想过,却不敢妄试。毕竟若有不慎,碎骨不得尽去,只会令王爷痛烦,而脓血不绝,不绝者,不得安。”

黄衫女子叹息道:“如今别无他法,你们倒不妨大胆一试,若成,王爷便可站立走动,只不过……”她顿了一顿,续言:“只不过行走不能如常,会有些跛脚。”

“什么?”王保保听了这话,脸色大变,又急又怒,道:“我父王是朝廷的兵马大元帅,如何能跛足上阵!”

“他还能走路,你已该觉得万幸了,上阵作战,只怕莫再敢想。”黄衫女子冷冷的转回头,看了汝阳王,道:“王爷也别动什么自绝的念头,为了争一口所谓的丈夫义气,枉费儿女一片孝心,岂非是白白送了性命?”

汝阳王闻言一凛,心想这女子好尖细的思量。这些日子以来,他并非没这样想过,要知他戎马生涯之中,无不是破阵杀敌、功高勋重,一世以在马背上为荣,岂可就此残废?如扎牙笃那般无大建树之子弟尚且会因腿疾意冷心灰,何况他一个战功累累的王爷?此思此想反反复复,在心中徘徊了数次,但念及爱女自小失怙,又为其心爱离开家中,倘若自己不妄茍活,乱世之中如何安心?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当真是苦不堪言,不想却被这位黄衫的女子一语道破。

此时赵敏似也有所感,眼眶红红的,哽咽着央道:“爹,你可不要做什么事来吓女儿……”她自知汝阳王戎马一生,如今足跛不得上阵打仗,若说动念自尽,也不是不会。汝阳王看着她脸庞,只觉爱女一别日久,竟是消瘦了许多,想她连来所受的苦楚,只不过为了和周芷若厮守终生,心头一酸,道:“放心,如今皇上将兵马置在你大哥身上,总归还是倚仗特穆尔家的,倒了一个我……也不至族衰。”

赵敏想起王保保信中所言,不禁心有余悸,道:“此番若非得人相救,女儿只怕见不到爹了。”王保保忽然插口道:“说起这个恩公,倒也奇了,却是个中原汉人,走江湖的,不知为何会恰好在田丰的营中,又好巧不巧,救了咱们父王。”

赵敏也是吃了一惊,道:“竟是中原武林中人?”当初万安寺之时,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六大门派皆不受朝廷诏安,赵敏早知这些武林人士绝不至降元,又岂会反而相助朝廷大将?——除非是玄冥二老之流、贪图富贵之辈,但少室山围困之际,几乎整个江湖的武林中人都站在明教一边,反抗朝廷,又是怎样一个江湖侠士会出手相救自己父亲?

她越想越奇,又听汝阳王在旁笑道:“敏敏总是喜欢与这些舞刀弄剑的江湖侠客相交,兴许是你哪位从前在外头交的朋友,为父我是占了你的好处,那也不一定。”

赵敏心中一动,道:“那这位侠士现在何处?”汝阳王叹了口气,道:“此人为救我脱险,伤的不轻,现在营中诊治,只可怜损的都是内腑,营中大夫也没把握能治。”赵敏道:“若竟是这样严重,那咱们非得尽力救他不可。”

王保保道:“这人身体不甚结实,不是雄健飞扬的武林中人,倒像个儒生,病怏怏模样,不意本事却真不小,能在田丰的火药之下救出父王。——妹妹可曾相交过这样的侠士?”赵敏看了看汝阳王,又与王保保对视,眼中忽明忽暗,终于叹了一口气,道:“那倒不曾。”

此时黄衫女子接口说:“救一个是救,两个也是救,我今日既然来此,何妨再给人瞧一回症?何况那人又于赵姑娘有恩。”王保保道:“那便再好也没有。”转头朝赵敏说:“小妹在此与父王说话,还请你的朋友先随我去看看。”赵敏道:“也好,我稍后便去。”又与黄衫女子道:“那便有劳杨姑娘。”

黄衫女子与她颔首,与王保保一前一后,出了账外,赵敏自留与汝阳王相叙父女之情。

王保保命手下将黄衫女子引着来到一处偏帐,时辰将到,自去点检兵马。黄衫女子卷帘进去,便见一个满脸短须的男子靠在榻上,面目陌生,见到自己进来,脸上变了几变,又往帐门口张望一阵,不看有人再来,才轻轻地唤了一句:“杨姑娘。”

黄衫女子听这语声,十足是个男子腔调,可心中却已明白过来,叹道:“周掌门,你改扮易容,连嗓音也变了,难道就是不想给她看到?”

周芷若道:“我并非有意躲敏敏,只因我脏腑受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与她言说,又怕她自责。更有……我与她父兄总是难以照面,种种情由,不得不如此。”黄衫女子想起方才王保保所言,道:“听闻你是被火药炸伤了肺腑?”走进过去替她诊脉,越诊脸上神情越是沉重,叹道:“所伤委实不轻。要她刚承受住父亲重伤之消息,又闻你伤势加重之噩耗,的确心中更不是滋味。不过,她人是已然到了,周姑娘又想要藏到何时?”

周芷若道:“唉,敏敏她是绝顶的聪明,我又能瞒多久?只怕她一来瞧我,一切便都真相大白了。只是我这病……”此时却听一道丽音传来:“你不是还有枝千年雪参,这便拿去煎了罢。”循声望去,见一个文秀女子撩开账进来,正是那位郭姑娘,她边说边摸出几颗药丸,道:“还有这九花玉露丸,你再服几粒。”

“九花玉露丸?”黄衫女子见到她递给周芷若的药,禁不住向郭姑娘看了过去,奇道:“这位姑娘……”郭姑娘一直挂心周芷若性命,这下闻声才也朝黄衫女子打量过去,甫一看到她脸,见那面色苍白,冷冷清清,眉眼间透着几分傲气,一时间竟自呆住,不禁走神。

黄衫女子见她怔怔的瞧着自己,神色间颇为异样,问道:“怎么?”见这姑娘仍旧是痴怔的出神,不禁扶了她手臂一把,郭姑娘才嗯的一声,回过神来,脸庞竟然一红,低声道:“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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