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降临
雄主降临
木萧空荡荡的怀中仿佛还残留荷花的触感,他偏过头看雄虫带着笑意的侧脸,西埃洛居然会主动介绍,难道对他有兴趣吗?
“我叫木萧,你为什么会同意我踏入这片领地。”如果他没记错,昨天去往教堂的路上是有军虫巡逻的,而今天这条路走得畅通无阻。
西埃洛取下胸前项链,将那刺眼的红色十字架慢慢举高,直到和教堂顶部的十字架重合,他声音放的很轻:“我不是自愿当这个神使,在这里的日子好无聊,没有虫敢陪我。”
“为什么,如果攀上高枝不是能脱离地下城这个苦海吗?”木萧有些怀疑这句话的真假,虽然王室渐渐被其他家族分权,但在虫族还是有一定分量。
“在哪里都是苦海,你找我是为了离开地下城吗?”西埃洛抿紧双唇,浓密睫毛遮挡住他眼底情绪,这副淡淡的神态倒真有几分悲天悯人意味。
木萧读懂话中含义,刚好也擅长顺杆子爬,他拽住雄虫戴着的项链,随手晃了晃上面的十字架,昧良心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个信仰虫神的虫民,希望能伴神使左右。”
“好,我会替虫神庇护你的。”雄虫语气依旧轻飘飘,他不解地看西埃洛安和平静的侧脸,这和昨天根本像两个虫。
手腕轻微的震感提醒木萧该离开了,他摘掉组织新发的终端揣进口袋,留它在窄小空间继续震,他撑着扶手站起身,笑眯眯地告别:“我有工作先走了,下次见西埃洛。”
风吹得柏树叶沙沙响,他忽然转过身,西埃洛蹲在泛着粼粼金光的喷泉池旁,雄虫伸手拨弄飘在水面的莲花,明明正常不过的场面,总给虫有种落寞的感觉。
木萧隔老远就看到守在病房门的亚恒,慢悠悠地戴好终端,向似乎黑着张脸的亚雌打招呼:“怎么了亚恒,我不是准时来了吗?”
说完这句话都做好被暴揍的准备,亚恒却用异样的目光扫视他全身,然后捏住他下巴像是评价货物:“以前没看出来你还有几分姿色,但我好心劝告你,三皇子和正常的虫不一样,发起疯来你能留着口气都不容易。”
说完,亚雌丢垃圾般甩开他的脸,还嫌弃地用纸擦拭着那两根手指,木萧嘴角抽搐,他还没嫌弃上呢,但从亚恒这句话可以知道西埃洛昨天和今天为什么判若两虫了,这一路遇上不少疯子,不差这个。
病房内涌进大批拿着各种仪器的医虫,他躺在床上,开始盯天花板放空自己,试图忽略掉那些探究的视线。
“对了,卡斯特洛家族下午会来地下城挑选守卫,别惹事。”倚在门框监视一切的亚恒突然发话。
在虫族普通的虫没有姓氏,每个虫生下来便是脱离雄父雌父的独立个体,不需要有姓氏作为约束,拥有姓氏则代表需要传承,一般都非富即贵。
卡斯特洛,木萧默默念着这个姓,总感觉有点耳熟,但他对虫族的什么王室什么几大家族都不太了解,可能是从哪个终端新闻看到的吧。
“好了。”护士将插在胳膊的针头拔出去,按照雌虫身体恢复功能这个针孔很快就能消失,他还是用棉花摁在上面,轻声说道。
医虫们围着装满血液试管的托盘离开这间病房,他捂着额头,颤抖地抓起床头柜补药吞下去,强烈的眩晕感被强劲的药性压下去,这具拆东墙补西墙的破败身体得以继续运行。
“你回来是想承受这些吗?木萧,我不清楚你的目的,但别螳臂挡车,最后碾得粉身碎骨。”亚恒把这些都看在眼底,他并不可怜木萧,只是单纯不想被对方以后做的蠢事连坐。
木萧抚平病号服上的褶皱,蓝白条纹沾着几滴干涸的褐色血迹,他扯出个勉强的笑容:“只是想回来了。”
对方显然不相信这句话,冷哼声便转身走,他享受窗外徐徐轻笑,想这间房间终于安静。
也许是卡斯特洛家族的到来,下午走廊连脚步声都听不见,木萧感叹这家族排面可真大,总不能连询问他身体情况的医虫也去欢迎了吧。
刚想完门外就传来脚步声,果然作为地下城的研究品该有的地位还是有的,他等待着医虫的照例询问,对方却哑炮一样愣在原地,连屁都不放一个。
木萧不耐烦地擡起头,目光触碰到那张惊心动魄的脸,心慌地抓紧被子,他不知所措地望向别处,为什么是阿尔瑞德,难道是命不久矣出现幻觉了吗?
“木萧。”熟悉的嗓音提醒他这不是梦。
阿尔瑞德望着才分别几日就消瘦不少的木萧,心脏痛得难以呼吸,他半跪在病床前,握着雌虫冰凉的手贴在脸旁,来之前想好的责备的话此刻根本说不出口,只剩下心疼:“我想你了。”
木萧将阿尔瑞德拉到床上坐着,他抓住雄虫手摸身上的肉,故作开心道:“别担心,我没事的,一块皮都没少。”
“骗子。”阿尔瑞德顺势倒进雌虫怀里,下巴搭在对方肩膀,鼻尖嗅着对方腺体清新的花香,声音闷闷的像要哭了一样。
木萧最怕这招,手轻轻抚摸对方背脊,安抚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偌闻联系到我,他怕你在地下城出事。”阿尔瑞德抱紧雌虫劲瘦的腰肢,不情不愿地说出实话。
“哦,所以你是卡斯洛特家族的。”木萧不清楚偌闻是怕他在地下城出事拿不到药,还是故意拉阿尔瑞德进局,想通过他的身份拿到药,不过后面这种可能他是不会让偌闻得逞。
“嗯。”说完,腰间的手抱得更紧。
木萧挑起阿尔瑞德的缕银色发丝,编起小小的麻花辫,然后看雄虫神情放松时说道:“你不要参与这件事,好不好?我有办法解决,相信我。”
“我不想看到你憔悴消瘦的样子。”阿尔瑞德解开病号服的纽扣,看着身体上面新增的伤口,眼角瞬间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