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驾崩
第375章驾崩
不用走的太近，也能够听见宇文清歌哀切凄惘的声音。“父皇，请您别抛下儿臣。”
水菀云听到这句话，再顾不得其它，大步冲了进去。
宇文清歌跪在榻前，眼睛布满红色的血丝，看见水菀云，明显怔住：“菀云，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一起面对。”水菀云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缓缓走向宇文清歌。
龙榻上的皇上睁开眼睛看着水菀云道：“好孩子，有你陪着歌儿，朕也放心了。”
“皇上，让儿臣替您把把脉。”水菀云说着就要伸出手搭上皇上手上的脉，却被皇上躲开了。
皇上摇了摇头道：“朕已经时日无多，全凭一口气撑着，孩子你便不要浪费心神了。你如今怀着身孕，可得好好养着身子，为皇家开枝散叶的重担，可就全在你们俩身上了。”
水菀云用力点头道：“父皇您就放心好了，等孩子出生后，还请您赐名呢。”
“好！咳咳咳……”皇上面露喜色，但是却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了一般。
宇文清歌忙抬起手轻轻拍打着皇上的背，满脸疼惜之色。
皇上终于缓了一口气，他摆了摆手，道：“你们不用担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朕能够活到今天，能够带着苍穹国一步步走向繁荣昌盛，没有给老祖宗丢脸，即便是入了黄泉也有个交代。”
“父王，儿臣不许你死！”宇文清歌的眼中滚下一滴泪。
尽管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可是看着眼前羸弱的老人，宇文清歌依然觉得心口疼痛不已。他望着素净面容的水菀云，对于她幼年丧母的疼痛更加多了几分感同身受。
皇上的脸色几乎已经呈现出一种赤金色，他向来炯炯有神的眼眸，此刻看起来却像是蒙了许多雾气，他抬起手，笑得苍白，语调虚弱：“别害怕。好孩子，遗嘱朕一早就立好了，只等朕一驾崩，这天下就都是你的了。希望你能够励精图治，好好治理国家。”
“父皇，这治理天下大道，儿臣还等着父皇来教导。”宇文清歌紧紧握住皇上的手，诚恳地道。
皇上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道：“歌儿怎么糊涂了，朕时常与你对弈，难道你就半点都没有领悟到吗？”
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
宇文清歌细细想了想，可不是，每一回对弈的时候，皇上便将治国为人之道，全都囊括在这一方棋盘当中详细解释了。
“父皇，儿臣不明白……”明明宇文落影是太子，可是为何皇上却要将这治国之道统统告诉自己。难道说，从一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局面吗？
皇上轻轻摇了摇头，道：“父皇虽然是九五之尊，坐拥天下。但是这天下，并不仅仅只是朕一个人的，它还是普天老百姓的。所以，朕从一开始就没有内定好谁将来君临天下。谁最适合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就是谁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皇上的脸色越发苍白了，就连咳嗽的时候都有些接不上气。
皇上重重握住宇文清歌的手，沉声道：“歌儿，我时间不多了。快……快去将端妃带来，我……我想……见……她。”
越说到后头，就越是语不成调。
水菀云忙起身道：“父皇您等着，儿臣这就去找母妃。”
“让春桃去吧，你怀着身子，不宜奔跑。”宇文清歌担忧地拉住水菀云。
水菀云心头涌过一阵暖流，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的心里竟然还挂念着她的安危。
端妃娘娘这时候也正好往乾清宫赶来，手里端着一盏参汤。
皇上看见端妃娘娘，眼里一下子迸发出一抹光亮来，他笑着道：“来，端妃，坐到朕的身边来。”
宇文清歌看了一眼端妃娘娘，然后揽住水菀云的纤腰，压低声音道：“我们先出去吧。”
水菀云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了屋檐下方才收住脚步。
宇文清歌轻轻侧过头看着水菀云的侧脸，娇嫩美好，线条流畅得像是鸟儿划过天空的刹那。
无论何时，他的菀云，总是让他觉得惊艳，让他的眼睛都移不开。仿佛眼睛长在了她的身上，还会发芽开花结果。
“希望父皇不会有事。”水菀云双手合十郑重地许诺道。
宇文清歌大手轻轻搭上水菀云的小手，目光坚定：“别怕。”
然而，这时候寝殿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声——
“皇上……皇上驾崩了！”
宇文清歌的身体陡然变得僵硬，他扭过头看着水菀云，轻声问道：“菀云，你刚刚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水菀云自然听到了，可是此刻看着宇文清歌伤心欲绝的神情，她哪里舍得道出实情。轻轻咬了一下唇瓣，她眼中含着晶莹的泪光，却是一字不发。
她的沉默，等同于默认，宇文清歌只觉得心肝脾肺都在拉扯得生疼生疼。他忽地站起身，面色沉重就要往外走去。
“清歌……”水菀云轻轻唤了一声。
宇文清歌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
水菀云只觉得内心也涌起一阵苦涩，她强作欢颜，笑道：“没关系的，你去吧。”
宇文清歌却突然折身而返，大手拉住水菀云的小手。
他的大手，在这个时候竟然已经****。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两人冲进寝殿，只见端妃娘娘正抱着皇上的脑袋，喃喃自语说着什么，满脸都是泪痕。
“母妃……”宇文清歌与水菀云同时低低地叫出声。
端妃娘娘抬起手抹了把泪，笑了起来：“你们来了呀。可惜……”她目光又看向床上的皇上，在她眼里，皇上依然跟当年的模样一样。
只可惜岁月无情，一代霸主，有朝一日也会这样静默无闻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