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最后的温柔
第269章最后的温柔
“傅大人还真是狠得下心啊！这一斧头下去，可就是一尸两命了啊，傅大人就不怕从此以后夜夜噩梦缠身吗？”斧头并没有砍下去，在距离宇文朝阳美丽的面容不足一公分的时候，硬生生地被人用手握住了。
黑衣女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傅于彦，嘴角的笑容透着一股诡异的美丽。
“傅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傅于彦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握着斧头的手顿时都失去了力气：“你是……秀儿？”
“是呀。”秀儿微微笑了起来，眼神在瞬间竟然透着一股妩媚，道：“难得傅大人如今竟然还没有忘记秀儿，秀儿真是感激得无以言语了。”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傅于彦眼中暗潮涌动，看着秀儿如今的妆扮，他只觉得陌生。可与此同时，过去的那些记忆在瞬间如同排山倒海般将他扑倒。
他仿佛是看见了，过去的那个娇嗔的秀儿，天真的秀儿，活泼的秀儿。
而此刻的秀儿，朝着他笑得风情而又危险。
“傅大人在这样的场景下问我过得好不好，不觉得太有意思些了吗？”秀儿将斧头稍稍抬高了些，然后松手，含笑看着傅于彦道：“怎么，这么多年没见，大家都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不成。”
傅于彦方才想要对宇文朝阳痛下杀手，凭借的也不过是一腔孤勇。可是此刻被秀儿猛然出现打断，再让他下手，他也是没有勇气了。
当下无力地将斧头丢弃到一旁，走到窗口的藤椅上坐下，双手抱着头。
傅于彦觉得头很疼。
秀儿却笑得很甜。
“傅大人，你刚才可是非常神勇，怎么，此刻手却抖得这么厉害呢？”秀儿咯咯笑道。
“秀儿，你听我说，我……”傅于彦想要解释，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发现，怎么解释似乎都是不合适。而且，如果秀儿没有出现，那么这一斧头，他是势必要砍下去的。
便是秀儿真的出现了，他此刻下不了手。下一刻，因为这次的阴影，可能握着斧头的手也没法不颤抖。但是，想要置一个人于死地，有千万种方法，并不拘泥于拿斧头砍。他可以选择投毒、溺毙、纵火、推下悬崖。
太多太多了，所以，他也不必急于一时不是。
这么想着点，傅于彦的心总算是好过了一些，他松开手，看着秀儿。
秀儿也正看着他。
事实上，她的目光就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脸。
她就这么痴痴地看着他，这张让她魂牵梦萦整个少女时代的他。
“傅大人，你知道吗？现在的我是易秋阁的人，我靠贩卖各种情报挣取银钱，我也……杀人。我很高兴今天也看到你杀人。真的，我很高兴。因为，时光证明了，你我真的是同一类人。”秀儿上前一步，握住傅于彦的手。
傅于彦的手很大，秀儿小巧柔弱的双手，躺在他的掌心，就像是一叶扁舟躺在汪洋大海上一般。
“秀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傅于彦奇怪地问道。
秀儿轻笑起来，抽回手，站起身看着傅于彦道：“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怎么，你还不明白吗？”
“我是易秋阁的人。易秋阁的阁主，跟三皇子交情不一般。你要杀的人，是长公主，你以为三皇子会让你得手吗？”
傅于彦顿时觉得浑身冷汗涔涔：“你的意思是，三皇子早就知道了我的目的？”
“三皇子未必知道，他也许只是猜测。”秀儿直视着傅于彦道：“你跟长公主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处心积虑从宫里跑出来杀她？”
“这个你不用管。”傅于彦冷声道。
秀儿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道：“你以为我想管？傅于彦，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卑微的秀儿了，我如今是易秋阁的红人！若不是念着过去跟你的那点旧情，你以为我会跟你啰嗦，你想杀长公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只需要在你动手的那刻，直接结束你的性命，一切就都完美地画上句号了。”
“你可以选择那样做。”傅于彦闭上眼睛沉声道。
“是的，我可以那样做！”秀儿语调冰冷，嘲讽道：“傅于彦，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除了对你的皇后娘娘言听计从温柔似水以外，对其她的女人，尤其是对我，你永远都那么高高在上。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皇宫里的一条看门狗罢了！你可以为了皇后娘娘卖命，而皇后娘娘便也就可以当真随随便便就让你去送命！在她的眼里，或许你的命还不如她养的一条小狗金贵呢！”
“别再说了！”傅于彦打断秀儿的话，冷声道：“今天的事情既然已经被你抓了个现行，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有一点，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我跟皇后娘娘，犹如云泥，没有任何交集与瓜葛。我要杀长公主，也并非是受命于任何人，而是因为我想杀她。”
“呵呵呵，事到如今了，你还要为她狡辩吗？你在怕什么，你以为我这易秋阁的红人当着手那么长，能够伸到宫里去要了她的命不成？傅于彦，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话，那么谢谢你，你也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秀儿说到后头，就连自己都觉得可笑起来。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在这里跟他废话什么，不过是回忆里的一个旧人罢了。
都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了，没有联系了。
这些年来，她在没有他任何消息的世界里也活得好好的。
甚至比过去还要更加精彩了。
如今，他出现了，她又是为什么还要再为了过去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而咄咄逼人？
覆水难收，一切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更何况，他们之间的过去，都是不美好的。
“傅于彦，今天我不杀你。你走吧。”秀儿叹息道。
这是她能够给他的最后的温柔。
傅于彦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秀儿，然后迈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