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计划
第220章计划
其实别说小邓子紧张，便是水菀云自己心里头也是有些打鼓。自己就这么贸然地带着一个公公来找水雨斋商议商铺的事情，水雨斋会不会多想？会不会用挑剔的眼光和鄙夷的语气来对付他们？
水菀云心底完全没有谱。
距离水雨斋就只不过是一扇门了。
可是水菀云站在门外，却是收住了脚步，迟迟没有迈出去。
春桃跟小邓子也都屏息静气，没有人出声催促。
水菀云深吸口气，扭头看向小邓子道；“一会儿不管他发多大的火，说多难听的话，你都不要生气，也不要自卑。你只需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商铺的最终负责人是我，我信任你便足够了。”
“奴才知道了。”小邓子用力地点点头。
水菀云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闭上眼，抬手推开了门。
水雨斋见水菀云主动登门拜访，却是神情欢喜，忙起身道：“云儿怎么过来了？”
“宫里头已经派人过来通知了，一会女儿就要回宫了。在回宫前，想过来看看父亲，同时，也是有些事情要跟父亲商量。”水菀云斟酌着道。
水雨斋高兴地道：“什么事情只管说便是。”
“我准备将商铺交给小邓子打理。”水菀云看了一眼小邓子，然后才看着水雨斋的眼睛道。
她的心是提起的。
毕竟小邓子是公公，这是不可否认的真相。一个公公来打理商铺，水雨斋会不介意吗？
果然，水菀云清楚地看见水雨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低声道：“云儿若是不想让爹掌管商铺，那么也完全可以拜托爹帮你找几个可靠的有经验的人。这开铺子可不比逛铺子，里头的学问大了去。他——”
水雨斋目光淡淡地扫过小邓子，将内心的蔑视很好地藏了起来，语气同样淡淡地道：“他到底还是太小了，又没有经验，想要管好商铺，难呢。”
“不，他经验很足。”水菀云正色摇头，道：“菀云敢问父亲一句，如今街上水粉商铺，可是只有一家？”
“自然不是。”水雨斋摇了摇头道。
水菀云满意地点头，笑了起来：“既然并不是独一无二，那么抢生意便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念奴娇’凭何脱颖而出呢？”
“莫非菀云你……”水雨斋心念电转，隐约有些明白水菀云的意思了。
水菀云含笑点头，道：“正是如此。”
“水粉铺子并不是天下独一家，那么咱们就要有自己的立意独特之处，如此才能够吸引宾客。宫里出来的公公，在外人看来，身份未必就低等，那些达官贵人只怕是都很好奇宫里的女人都是怎么打扮的。”
“‘念奴娇’不单单卖水粉，还可以为购买一定数目额度的客人提供梳妆。常言说得好，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很多女子虽然爱买胭脂水粉，但是技艺未必过关，妆容或许流行，却并不适合自己。如果‘念奴娇’能够为她们免费提供造型，只怕她们都会欢喜不已。当她们顶着精致的妆容走在街头，这便是‘念奴娇’最好的活招牌。”
水菀云将自己心中所想的和盘托出。
春桃跟小邓子都听得惊呆了，没有想到水菀云竟然这么有想法。
水雨斋也是连连点头，道：“让客人现身说法，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不过如此一来，人手显然还是紧缺，希望父亲能够秘密从一些勾栏之地挖些妆娘过来。”水菀云压低声音道。
水雨斋有些讶然，道：“这……恐怕不太好吧？”
“天下间除了宫里头的女人让人心痒难耐以外，便属勾栏女子了。她们能够让天下男人神魂颠倒，妆容功不可没。所以勾栏之地的妆娘名声或许不好，但是却个个都有一手好妆容。而且来到‘念奴娇’做妆娘，是正经人家的生意，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洗白机会，将来遇到合适的人还是可以成婚。”水菀云认真地分析道。
水雨斋见水菀云说得头头是道，知道水菀云来这之前，肯定没少做功课。
既然水菀云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水雨斋也不打算去破坏什么，仔细想了想，除了太大胆不拘一格以外，还是十分有新意的，水雨斋最终还是点头了。
水菀云很高兴也很激动，头一次对水雨斋生出了感激之情，道：“小邓子毕竟还年轻，有些事情若是不懂得的，还望父亲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少责怪多指导。”
“这个你放心。你选定的人，爹断然不会去为难他的。”水雨斋正色道。
“多谢父亲。”水菀云心情很好。
刚才跟水雨斋这么一谈，让她觉得原先只有一个雏形的计划，此刻已经越来越完美了。
水菀云似乎感觉到大把大把的银票在向自己招手了。
正准备告别，水雨斋突然开口道：“听你母亲说，你姨母准备让你带着月盈一块儿进宫？”
水菀云点点头，没有多说。
她已经答应带水月盈进宫的事情，想必还没有那么快传到水雨斋耳中。所以，水菀云想要听听看水雨斋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月盈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进宫去只怕也是小家子气。到时别说觅个好夫婿，怕是还会将你给连累你了。所以，你看着推掉便好。不过摘月的事情，你就稍微委屈一下上点心，无论如何，也将她带进宫，稳妥点照顾好她。毕竟，她以后可能是会成为太子妃的，到那时候，你们姐妹俩也是亲上加亲了。”
水雨斋说得很慢，但是说到水摘月的时候，眼里还是焕发出异样的光彩来。
水菀云清楚那异样的光彩当中，有着自豪。
一位父亲对女儿的自豪。
水菀云此刻就坐在水雨斋的对面，但是却觉得自己距离他好遥远，她觉得自己舌头都仿佛有千斤重，很艰难地开口道：“父亲放心，女儿已经答应了母亲跟姨母，摘月妹妹跟月盈姐姐，都可以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