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美人怎样都美
第158章美人怎样都美
她虽然与水菀云决断，可水菀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亦是无人可以取代，绝对尊崇。她可以作践水菀云，却并不代表别人可以！
所以，荣嬷嬷今日在水菀云跟前有多猖狂，她就会让荣嬷嬷有多惨绝人寰！
冷眼瞧着荣嬷嬷已经磕得头破血流了，宇文朝阳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送去暴室发落吧！”荣嬷嬷犹如五雷轰顶，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两名侍卫已经开始动手拖她起来，荣嬷嬷这个时候猛然醒悟到自己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当下嘴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嗓音嘶哑如同寒鸦：“长公主，老奴服侍您多年，一直尽心尽力。长公主，您不能这样对老奴啊！长公主……”
宇文朝阳轻叹口气道：“真是聒噪得很，把舌头拔了再送去吧！”
闻言，其中一名侍卫已经抽出佩刀。
荣嬷嬷几乎晕厥，跪在地上，朝宇文朝阳膝行而至，额头被磕破，血水蜿蜒而下，使得原本就狰狞的面容看起来愈发可怖。
她艰难而又迅速地爬到了宇文朝阳的脚边，伸出有些干枯的老手使劲攥住宇文朝阳的裙摆，哀求道：“长公主，老奴知错了，老奴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长公主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网开一面，老奴往后一定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嬷嬷待我真好。”宇文朝阳嘴角蔓延开一朵如同曼陀罗般的笑意，她蹲下身，望着荣嬷嬷的面容，神情中染上一抹同情的心疼，道：“昔日嬷嬷叱咤风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时今日？人呐，总是福祸旦夕，全然无法预测。不过这世间之事，从来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嬷嬷是明白人，这个道理想来是最明白不过的了。”
“长公主……”荣嬷嬷眼中最后的一点希冀也灰飞烟灭，但却仍是心有不甘。
宇文朝阳动手将荣嬷嬷攥着自己裙摆的手指一根根扳开，一根又一根，每一根，荣嬷嬷都拼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攥紧，她明白当手指头全部松开，便是她舌头被割，身处暴室的时候。
暴室是怎样的地方，她自然相当清楚。
暴室，那就是人间的地狱。在那里，一切的残忍血腥都被视作天经地义。
没有人能够活着从暴室出来。
荣嬷嬷不敢赌自己会是那个例外，所以，她必须在自己还没有进入暴室之前阻止事情的发生。
然而，宇文朝阳意已决，又岂是她一介嬷嬷可以左右改变的。
终于扳到只剩最后一根手指头了。
宇文朝阳用力扯，也没有扯开，那最后一根手指上的青筋都几乎要蹦出皮肉，指节高高耸立，僵硬而又扭曲。
荣嬷嬷老泪纵横，却是紧咬牙关，拼死攥着。
这于她，是眼下唯一可以握住的生机。是落水之人的救命稻草。
“死到临头，你还以为可以求得一线生机吗？”宇文朝阳冷哼道：“嬷嬷，你如此怕死，又为何视他人性命如蝼蚁呢。我昨日让你送去成风殿的书信，你当真送去了吗？我耳提面命你对水菀云要恭敬，你恭敬了吗？三年前，我母妃死的时候，嬷嬷你呢，你又在哪？你敢说，你跟皇后娘娘之间当真是清白的？你敢说这三年来，你就从未将我的任何消息通报给她？荣嬷嬷，这每一桩每一桩，都是你的罪状，都足以让你死一千遍一万遍！你又还有什么资格在我跟前求饶！”
荣嬷嬷的最后一根手指头，终于无力地松开了。
“原来，长公主你什么都知道了。”荣嬷嬷眼中浮起绝望的气息。
这一刻，她反倒是什么都不再怕了。
当死成定局，死便也就没什么可畏惧的了。
人有时候害怕，大多是因为事情的未知性。
“我当然知道，否则，你以为那些个宫女为什么都会离奇死去！我清楚我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是眼线，但是我势单力薄，不能每一个人都除去，所以我就捧着你，让你成为我的贴身人，让你替我筹谋，与我一起对付那些人。荣嬷嬷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骨子里的贪婪天性，让你果然做得很好，左右逢源。这些年想必你也没有少得好处，如今死了也是值得了。”宇文朝阳感叹道。
荣嬷嬷苦笑起来：“老奴常听人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直以为自己是那只黄雀，却原来从来不过是只螳螂罢了，或许连螳螂都算不上。正如长公主所说，这些年，老奴的确是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这些事情，老奴一日都没有忘记过，凤凰阁花坛里的玫瑰花也都替老奴与长公主您记着。那些鲜艳娇嫩的玫瑰花，之所以开得这么好，全是用人的尸体与鲜血浇灌而成，每一朵玫瑰花里面都住着一个冤屈的灵魂。奴婢经常在夜里听到玫瑰花哭泣的声音，她们说‘我死得好惨啊，好冤枉啊，我不甘心啊……’长公主，您听见过吗？”
“荣嬷嬷已经疯了，快，将她舌头拔了，带去暴室！”宇文朝阳厌恶地看了一眼荣嬷嬷，起身，浑身充满肃杀气息。
刀起到落。
侍卫捧着一样血淋淋的物事，递到宇文朝阳的眼前。
宇文朝阳摆手示意他退下，这等秽物，莫要污了她的眼才是。
荣嬷嬷满嘴满脸的鲜血，眼中却是森冷而又绝望的笑意。
侍卫弯腰去拽她胳膊的时候，与她目光对上，饶是冷石心肠，也不由打了个寒噤。
宇文朝阳独自进入大殿，将门合上。这等事情，她已经许久不曾亲自动手过，如今做来，却也不觉得有多生分。
殿门合上，便见宇文成风手里正举着一支玫瑰，站在青松下朝她微笑：“长姐姐，果然美人怎样都是美的，连姜红色你也能够穿得这么好看，九弟的眼睛几乎都要没办法移开了。”
“让你移不开眼睛的，恐怕不是长姐，而是幽若公主吧。”宇文朝阳轻哼了一声道。
宇文成风轻轻摇了摇头，道：“果然什么都是瞒不住长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