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若是死了，该当如何
第142章若是死了，该当如何水菀云才刚走到凤凰阁的大门口，便见宇文朝阳穿着一袭白色长裙飞奔而至到眼前。
宇文朝阳一把握住水菀云的手，充满渴望的眼神牢牢盯住水菀云，语气急迫地问道：“菀云，你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水菀云一时之间被问得发懵了。
而宇文朝阳的问题却是接二连三紧随其后：“如果你是我，你是跟皇后娘娘同归于尽？还是忍辱偷生嫁去羌域？”
“若是前者，长公主有把握当真能够同归于尽吗？”水菀云定了定神，冷静地问道。
宇文朝阳面色顿时变得灰暗，摇了摇头，苦笑道：“若是有那么轻易，我又何苦捱到今天呢？”
“那么便是了，既然没有把握，连鱼死网破这种结局都不大可能出现，又何必去鸡蛋碰石头呢。如果你那么恨皇后娘娘，想必她也同样恨着你，她尚且能够忍得住，你又为何忍不住呢？”水菀云理智清醒地分析道。
“是啊，她都忍得住，为何我忍不住呢。”宇文朝阳喃喃念道，整个人失魂落魄一般。随后，她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她接着问道：“那么，嫁去羌域呢？真的好吗？”
“长公主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真的没有答案吗？便是没有确切的答案，难道就连几个假想答案，也是没有吗？”水菀云语气很轻，却字字珠玑，直击人的灵魂。
宇文朝阳眼里泛起朦胧的泪光，哽咽道：“我若是嫁去羌域，我的仇，谁来报？当真等着天来报吗？这世上果真有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这回事吗？我若是嫁去羌域，成蔺他还会像如今这样痴迷我吗？我……我其实又有什么好的呢，哪里值得人长久痴迷一生。”
“长公主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吧，如果你什么都害怕，那么你将会什么都没有。凡事，尽可能都去往好的方向想，如此才有勇气度过漫长的一生，才能够支撑你得到想要的一切。”
“羌域国家虽小，却也并不是柔弱可欺；成蔺王子未必会一直对你一往情深，然而两人在一起久了，除去那份激情，难道就没有旁的可以留住人心吗？更何况，长公主您从来都不是平凡之辈，旁人所不敢想象的，于您来说，却并没有那般艰难。”
“您一直都很骄傲，只不过近来您乱了心神，才会这般。”
许多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水菀云已然看出了宇文朝阳如此方寸大乱是为了什么。
“我会乱心神？什么人什么事情值得我乱心神？”宇文朝阳却是不能够接受水菀云这个说辞，她怒目圆睁看着水菀云，冷声道：“你休得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否则的话，我这就将你打出我的凤凰阁！”
“长公主若是要打要杀，菀云绝无违抗之意。只是，长公主既然这般信任菀云，特地遣人将菀云带来为您解答疑惑，那么就姑且静下心来听一听菀云的话，让菀云完成自己的使命，然后您再责罚吧。”水菀云低眉顺眼道。
门口，成蔺王子已经捧着木瓜炖雪蛤站在那里，瞧见水菀云也在，他敛了眉眼，安静地站在那里，就仿佛一棵树。
“长公主，您当真对成蔺王子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水菀云的声音清脆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
成蔺王子浑身的线条更加僵硬了，连呼吸都屏住了，他甚至下意识想要侧身躲起来。
宇文朝阳却是仰头疯狂地笑了起来，冷笑道：“水菀云，你从哪里瞧出了什么，竟然敢来到我的跟前说出这种话，你是不想活了吗？”
“长公主难道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内心吗？既然长公主执意要自欺欺人，那么菀云也无话可说了。长公主，菀云能够为你做的，菀云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事情，菀云也帮不了您什么了，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一切都还得靠您自己去选择。”
宇文朝阳听出水菀云话里道别之意，抬高声音道：“你不许走！不许走！”
水菀云抬眼看向成蔺王子，轻声道：“你好好照看着她。”
“水菀云你给我回来，本公主都还没有答应你走呢，你给我回来！”宇文朝阳厉声喊道。
水菀云没有停留。
对于宇文朝阳，她已经用尽全力，试图将她挽救出沼泽之地，可其实能够挽救她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她自己。
水菀云已经想明白这点，所以不愿意再继续做无用功。
成蔺王子将白瓷碗放在桌上，语气一如既往轻柔而又充满宠溺的气息，道：“木瓜炖雪蛤已经做好了，你尝尝看好不好吃吧。来，我给你吹凉一下。”
宇文朝阳整个人有些木然地走到成蔺王子跟前，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我方才跟三皇子妃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成蔺王子摇头道。
“不，你撒谎！”宇文朝阳揭穿道。
成蔺王子目光清亮：“宫里有很多种声音，可不论其它声音多么嘹亮，对于我来说，我所听到的，都只有朝阳一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这么虚伪！说出这样情深款款的话，你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吗？”宇文朝阳呵呵冷笑道。
成蔺王子不回答，只是勺起一块雪蛤送到宇文朝阳嘴边，道：“不烫了，你试试。”
宇文朝阳张嘴，想要说话。
成蔺王子已将将雪蛤送入了她的嘴里。
雪蛤透着木瓜清甜的芬芳，送入嘴里的那一瞬间，因为刚好的温度，而让她觉得整个人的心情都仿佛愉悦了不少。
宇文朝阳看着成蔺王子，他的眉眼生得这般好看，眉骨柔和，眼角微挑，唇薄却唇形极佳。看着看着，便觉得连心都乱了、迷了。
“我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宇文朝阳张了张嘴，却是问出了这句话。
成蔺王子轻声道：“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宇文朝阳追问道：“那若是我当真死了呢，你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