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胡闹
第103章胡闹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凡事还是不要太招摇的好，否则容易惹祸上身。端妃娘娘见水菀云不愿多说，便也不再多问，而是就着佛经的事情说道：“太后娘娘要求颇严，你这一百卷佛经抄写了这么长时间，想来该是尽善尽美才是。”
水菀云笑道：“儿臣正是因为不知道太后娘娘是否满意，所以才特地带了其中一卷佛经过来，希望母妃能够为儿臣把把关。”
端妃娘娘听到这里，顿时眉开眼笑，道：“本宫哪能知晓太后心意。”
水菀云从春桃手里接过佛经，亲自双手奉给端妃娘娘，神情认真地道：“若是菀云抄写的这佛经能够入得了母妃眼，那么太后娘娘那里自然也就能够过关了。”
宇文清歌听到这里，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充满兴味的笑容。
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水菀云的为人处事手段倒是精进了几分。当真是士别几日，当刮目相看啊！
端妃娘娘摊开佛经一看，只见用的是小篆书写，字字清秀，整张卷面，看起来如同一幅画般赏心悦目。当下颌首微笑道：“本宫瞧着是极好，没有想到菀云你既然写得一手好字。”
宇文清歌趁机道：“母妃之前一直觉得房间里缺少一副字画，不若菀云你就为母妃题字一幅吧。”
水菀云脸上表现出恰当的惊喜之色，看向端妃娘娘道：“儿臣……可以吗？”
端妃娘娘嗔怪地看了宇文清歌一眼，自家儿子都开了这个口，难道她还能够给驳了回去吗？
“自是可以的。”端妃娘娘点头道。
水菀云笑道：“能为母妃题字，是儿臣莫大的荣幸，儿臣这就回去准备，定当不辜负了母妃的一番信任与赏识。”
端妃娘娘原本就有许多话想要跟宇文清歌单独详谈，见水菀云提出要走，也不作挽留，只是让桂嬷嬷送水菀云出去。
“歌儿啊，你跟菀云现如今……”关于宇文清歌不能人道这个传闻，一直都是端妃娘娘心中最深的痛。因为清楚宇文清歌是一个心性极高的人，所以她也一直没有明着问过，甚至连举荐太医这种事情都不曾开过口。
也幸好就连太子都不曾娶亲，端妃娘娘这才不至于成为热锅的蚂蚁。可饶是如此，身为皇子，却没有子嗣，这依然是最大的耻辱。
端妃娘娘眼见水菀云的婶娘苏如烟入宫，鬼手圣医的称号她也略有耳闻过，想来能够得到这个称号的定然不是等闲人，于是再也坐不住，只盼着苏如烟能够治好宇文清歌的这个隐疾。
宇文清歌观端妃娘娘神色有异，便已经猜到她要问的是什么了，当下正色道：“母妃，儿臣虽与菀云结为夫妻，但是却只有夫妻之名，未有夫妻之实。”
端妃娘娘听到这里，急得不行：“可是菀云她……”
宇文清歌怕端妃娘娘对水菀云产生误解，当下急忙打断端妃娘娘的猜测，严肃道：“菀云她很好，此事全是儿臣一人责任，菀云身为妻子，能够谅解儿臣，儿臣已经十分感激。儿臣与菀云虽无夫妻之实，但亦能做到同进共退。”
端妃娘娘听到这里，气得抬手狠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胡闹！歌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怎得还这般由着自己的性子！你知不知道宫里头都在怎么说你，你知不知道母妃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为你流过多少眼泪！你……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孝！咳咳咳……”
端妃娘娘说到后头，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宇文清歌忙上前，走到端妃娘娘身后，伸出手臂替端妃娘娘轻抚后背，给她顺气。
“是儿臣不孝，让母妃担心了。”
端妃娘娘紧紧抓住宇文清歌的手，目光中透着孤注一掷的期冀：“歌儿，既然今天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么你便索性敞开了话告诉娘亲，你是不是当真……”
端妃娘娘说到这里，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但今日若是不说出口，那么往后只怕就再也说不出口了。这件事情，自从形成谣言之日，便成了端妃娘娘心头的一根刺。
想到这，端妃娘娘把心一狠，沉声问道：“歌儿，你跟娘亲说句实话，你是否当真不行？你放心，即便此事是真，娘亲也断然不会瞧轻你半分，如今苏圣医在宫里，她又是菀云的婶娘，我们可以……”
“母妃，难道儿臣在您心目中，就只有为皇室开枝散叶的作用吗？”宇文清歌眸光深邃如同泼开的墨，丝丝缕缕的忧伤在他的眼中沉浮。
端妃娘娘与宇文清歌的目光打了一个照面，只觉得内心痛得几乎窒息了，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倘若不能人道是真，那么宇文清歌一定是最伤心的那个人，而她，身为他的娘亲，又岂可这般揭开他的伤疤。
“歌儿，对不起……”端妃娘娘松开宇文清歌的手，转而双手掩住面容，轻声叹息道：“是娘亲一时情绪失控，娘亲伤了你的心。歌儿，此事就此翻过，往后娘亲再也不提了。娘亲此生别无所求，只要歌儿你能够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端妃娘娘的眼泪滚滚而下，她一把将宇文清歌搂进怀里，抬眼看着远方。远方依然是层层叠叠的宫墙，宫里这条路，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走到尽头，才能够看到纯粹的蓝天与白云。
滚烫的眼泪，有些滴落在宇文清歌的脖颈上，他的身躯陡然变得僵硬。
端妃娘娘察觉到，于是用手轻轻拍打着，柔声道：“放心吧，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宇文清歌也跟着点头，郑重承诺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母妃，您想要的，儿臣最终一定都会给您。只是不是现在，时候还未到，一切还需要等待。母妃，请您为了儿臣，耐心等待。”
端妃娘娘收起眼泪，嘴角浮起笑意，点头道：“好的，娘亲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