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翻脸
第91章翻脸
生辰大会过后，宇文朝阳的凤凰阁瞬间就热闹起来了，歌舞开始没日没夜地演奏。各宫的娘娘小主以及皇子，也带着礼品络绎不绝前往。水菀云与春桃在荣嬷嬷亲自带领下，从另一道门直接进入宇文朝阳的内室。
“长公主只让您一个人进去。”内室门口，荣嬷嬷态度恭敬地行礼道。
水菀云看了眼春桃，叮嘱道：“你便在这里等着我吧，我很快就出来了。”
“嗯，皇子妃您去吧。”春桃朝水菀云点了点头。
荣嬷嬷抬手道：“皇子妃请。”
水菀云只觉得荣嬷嬷今日态度格外恭敬，不由多看了荣嬷嬷两眼。
荣嬷嬷心里有鬼，忙低下头。
生辰大会之后，宇文朝阳对荣嬷嬷耳提面命，见水菀云如同见她，务必恭敬。宇文朝阳如今虽然时常面含微笑，但行事手段较之以前，却是愈发果敢狠辣，荣嬷嬷对宇文朝阳，也是越发畏惧了。
“听闻皇后娘娘最近时常召唤你进她宫里说话？”宇文朝阳屏退众人，与水菀云对面而坐，素手轻抬，给水菀云沏了一杯花茶。
水菀云忙行礼谢恩，双手接过，小品了一口，点头笑道：“长公主果然耳聪目明，宫里头什么事情您都清楚，皇后娘娘最近是找了我几回。”
“她找你说什么了？”宇文朝阳追问道。
水菀云笑容更轻了一些，道：“无非不过是想让长公主您挑选一个如意郎君，皇后娘娘可是煞费苦心，各国皇子都做了一本花名册呢。长公主您要是愿意，哪天去瞧瞧，也许真能够看到意中人也未可知。”
宇文朝阳冷笑道：“她如今学乖了，知道皇上和太后开始真心宠着我了，她弄不死我了，于是就想着将我弄出皇宫。不过她觉得可能吗，我宇文朝阳便是在宫里找一个公公对食，也绝对不会嫁去他国的。我要亲眼看着她自作孽不可活，我要看她从高出跌落，跌得粉身碎骨。到那时候，我再去她骨头渣子上狠狠踩上几脚！”
水菀云见宇文朝阳说得咬牙切齿，目光中恨意汹涌，心情不由也跟着沉重起来。
宇文朝阳看了水菀云一眼，笑了起来，神情中透着一丝无奈，道：“菀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残忍特别可怕？”
水菀云摇摇头，目光真切看向宇文朝阳，认真地道：“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您残忍可怕过，哪怕是第一次听闻有关您的传闻，我也只是惊讶于您背后到底承受了多大的苦难。”
宇文朝阳听到这里，眼中有些湿润，叹道：“菀云，我没有想到，你竟是这世上最懂我的人。”
“不，长公主，菀云并不懂您。这世上，没有谁可以对另一个人的苦难完全感同身受。菀云只不过窥见了一些皮毛罢了，然而这并不能真正安慰到您。您若是想要获得温暖，首先就要将自己变成发光体，如此才能够吸引来光明的靠近。”水菀云沉声一字一句地道。
宇文朝阳摇头，眼里再度浮起绝望的气息，黯然道：“乌辞死的那刻开始，我的世界里就再也不需要光明了。菀云，你以为我为何还活着？我活着，是为了所有我在乎但是却已经死去的人。我没有能力，不能亲手让她们得到报应，那么我至少要好好活着，看到老天给她们报应！”
“可既然活着，就该好好活着。她们的报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但您若是活不好自己的人生，倒是先教人看了报应去。”水菀云劝道。
然而她的话音才刚落，宇文朝阳便袖子一扫，将桌上的茶盏茶壶，一并扫落在地，茶盏茶壶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茶水飞溅了水菀云一脸。
不待水菀云取出手绢擦拭一下，宇文朝阳已经冷声喝道：“水菀云，你以为你是谁，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什么叫做让人看了报应去？看什么报应？我有什么报应给你们可看的？”
水菀云没有想到宇文朝阳竟然会情绪激烈到如此地步，而且竟然将自己的意思曲解到如此地步，一时不由有些怔住。
宇文朝阳只当水菀云无话可说了，神情更加激动，一把将金丝楠木小桌子给推翻，目光看着水菀云，犹如看着仇人，怒吼道：“别以为你治好了我的脸，就可以对我蹬鼻子上脸！我告诉你，我眼下对这张脸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你若是想要，我随时都可以还给你！”
“长公主冷静一下，菀云治好您的脸，的确是没有任何所图。事实上，在治好您之前，我并不知道能够治好。所以，与其说是我治好了您的脸，倒不如说这一切都是天意。上天都觉得让您吃了太多苦了，不忍心让您继续吃苦，所以想要将您失去的，一样样还给您。”水菀云弯腰将金丝楠木小桌扶起。
门外，荣嬷嬷与春桃听得响动，一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荣嬷嬷倒不怕宇文朝阳会吃什么亏，只是担心宇文朝阳心情不好会迁怒自己。
春桃却是急得不行，唯恐宇文朝阳将水菀云如何了。毕竟，宇文朝阳可是声名在外的身负盛宠，便是要将一个正当权的宠妃打入冷宫也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春桃哪里还按捺得住，也顾不得荣嬷嬷在一旁，忙抬高声音问道：“长公主，皇子妃，可是东西打翻了，需要奴婢进来收拾一下吗？”
宇文朝阳目光冰冷地看着水菀云，如同择物而嗜的肉食类动物。
水菀云与宇文朝阳对视，强忍内心不适，露出人畜无害的笑意。
“长公主，皇子妃……”春桃得不到回应，只觉得寂静得可怕，心里越发胡思乱想起来，恨不得立即冲了进去。
水菀云了解春桃的性子，于是含笑微微抬高声音道：“不过是不小心碰倒了茶桌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春桃，你与荣嬷嬷去殿外等候着吧。”
春桃得了水菀云的回应，一颗乱跳的心才算是归位。
而宇文朝阳也勾唇笑得邪魅勾人心魂：“菀云，你真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女子了。菀云，你就当真一点儿也不怕我吗？”
水菀云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宇文朝阳。
宇文朝阳自觉无趣，重新端坐道：“既然你来这，是为了给我传达皇后娘娘的意思，那么我倒想问问菀云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