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善后之陪护
开始有人拿自己的电话报警了。大规模的热身已经结束了。只是偶尔还有火气上头的胜利者突然冲出再补一脚,或者因为躺下的某人姿势不对,或者因为某人不够安静,或者就仅仅是踢完也没说理由。我从头到尾没去捡回我们俩的包。羽儿更不可能,她已经回到了我身旁,找不到可用之物后,紧紧的用自己双手给我捂着伤口。
“哥,对不起!哥,我又让你受伤了!”
“哥,对不起!你打我两巴掌吧,如果你还有怨气!”
羽儿显然已经知道地上的是谁了。羽儿显然在被我揭了伤疤后痛苦不堪了。
“丫头,没事,小伤!我刚嘴里瞎说呢,男人打架时都这样,嘴里乱喊的,不作数。”
“哥,你别说了,你一激动血又出来了。我懂,我不怨你,都是我不好。”
有人过来帮我包扎了。撕下我衬衣半边破袖,把伤口裹住,然后拿过来东西呲啦啦的开始缠绕。真tm人才,电工绝缘胶布!3m的,很贵的!
“没事吧?晨哥。”
小伙小声的问。
“小伤。等会阿sir到了就你一人说。”
我小声嘱咐,对方心领神会。
“哥几个!兄弟们错了。山高水长,给彼此留条路,价格你们随便开。”
地上有人开始试图谈判了。
有人上去又补了一脚。踢在腰眼上,对方开始痛苦的翻滚。
“我们是守法新市民!见义勇为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上周才开的普法宣传。”
有小伙已经赶到大道上,警笛声由远及近,最后戛然而止。
制服大盖来了七八个。分头看押,搜索,询问,井然有序。
我眼看我们的包被收集,四名人贩被一一带走,这群孙子居然还都能自己行走,看来下手有点轻了。
“你啥都别说,哭。”
我趁着警力变少的时机,才突然想起,提醒了羽儿一句。
羽儿没有吭声,很聪明。只是要我胳膊上稍微用力捏了两下,暗示她收到。
我给过来临时做笔录的警官简单说明了情况。
我们是情侣,住附近。饭后出来消食锻炼,被对方盯上,起初是抢劫,后来也动了色念。我在保护女友过程中被对方用随身携带的管制刀具刺伤,流血很多。
其他人应该是路过的安装工人,因为随身刚好带了管钳等工具,是见义勇为,有没有人受伤我暂时也不清楚。
我给警官又指了假山顶上,说我刚无意中看到上面有成圈状的红色灯光,应该是摄像头,建议他们及时调用查看。
我们随同折返回来的警车去了当地派出所。警官很热情客气,首先对我进行了紧急救治,补了药重新包扎。
问询过程很简单,因为事实很清晰。我又补充解释了我取钱的原因,主要是煞费苦心的提醒警官,我可能在取钱时就被他们盯上了。
我不想把事端引向挟私报复,这样警方毕竟怀疑我在做局,会有麻烦。至于他们万一查到这里,那我也有话说,毕竟我是受害者,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只要我不松口,他们拿我没办法。
我要的就是抢劫罪的结论,为此我还加了猛药,有两万现金和赤手空空,定案结论会差之千里。
我提前不告知羽儿的原因。她只要完整真实复述今晚遭遇即可,这样不留任何痕迹。
警官给我解释,手机拍照后可以当晚返还。至于两个包作为直接证据,可能要等到案件彻底定性后才能返还。我表示理解,随后我们在包中物品清单上各自签字,按手印。
我特意当着警官面,要了那几位朋友带头人的电话,说必须喝酒感谢一番。对方在慷慨弘扬社会正气后给了我。
出面挑头的是亮子,少川他们工程队的一个工头,户籍不在我们县,但中学时就插班和少川玩在一起。不直接用少川我是怕有心人查到我们关系过于紧密惹来麻烦,可少川这小子还是私下改动了方案,假扮成小弟参加整个事件。
我要回家,羽儿死活不同意,说必须去医院,她害怕伤口感染,更害怕万一伤及了筋骨而我又没有暂时发现。
拗不过她,自己也觉得做戏应该做全套,最终答应了。到了医院我就装出痛苦难耐的表情。羽儿心慌了,我急忙给她解释我是假装的,为的是医生写诊断病例时措辞能严重些,羽儿死活都不信,说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总想着安慰她。
于是我被安排住院了,医生谨慎的认为应该住院观察两天。羽儿竟然满脸得意,说终于又有机会可以招呼我了。
我说好歹回家取点随身衣物,明早再来不迟,就这都被坚决否决。羽儿有样学样的下楼在门口小超市买了生活样品,一如前段时间我在她父亲住院时准备的一样。
晚上打完最后一瓶吊瓶,羽儿将房门偷偷锁上。从我没受伤的那一侧挤到了床上。自己找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躺了下来。担惊受怕了整晚,忙前忙后了整晚,她早于我入眠。我怕睡着了压着她,自己却谨慎小心的过了后半夜。
第二天的房门是我下床打开的,敲门声对羽儿没有任何触动。已经是换班后的护士,起初甚至把羽儿当成了住院的病人,还以为是轻伤员在照顾重伤员,老实的感动了片刻,直到睡眼朦胧的羽儿一声尖叫的跳下床。
我们撒狗粮了!单身的小护士出门前还小声嘟囔。
羽儿交代谭敏独自照看一下学校两天,追问下说了她在医院陪护我。于是二十分钟后,我俩的电话纷涌而至。
我特意说了,咱俩都不要告知双方的父母,本来就没多大事,就别让老人操心了。
羽儿很着急,问我那饭怎么办?她要一直陪着我,不能走开。我说了有外卖可以点呀!再说我也不是不能行走。
瑞姐是第一个赶来看我的,一上班听马思洋说后就直接过来了。我如实相告,并展示了伤情,她才稍微安心。说她会以市xx代表的身份对事发地群治群安政策执行力度提出质询。瑞姐对羽儿没有好气,羽儿生生的受了,还亲自送瑞姐出门,像个受尽委屈的童养媳。瑞姐拿她没脾气,只好又开始反向安慰。
老三他们是约在一块过来的,李可和老五,甚至包括依然略带尴尬的陈立和蒙蒙,但是宛然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