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陆轻羽的家
马思洋要留下我们俩喝茶,又被谭敏熊了一顿。“人家喝不起茶是?多晚了,轻羽还有事呢!”
我只好跟着起身,谭敏嘱咐我一定要把陆轻羽送到家。我点头答应,陆轻羽停在门口等我。
已经到了八月底,秦州城的酷热在晚间已经好转,吹面的风已经不让人那么讨厌。
我们沿着环湖公园的外廓走着。
“谭敏没让你为难吧?”
“怎么可能?反正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用了就没人惦记了。”
“我是说,会不会因为我?”
“因为你是伴娘?怕我有想法?你又不是新娘!”
陆轻羽瞪了我一眼。我发现自从我们再次接触后,陆轻羽变得冷艳了许多,不苟言笑了许多。以前正常水平的玩笑,曾经都能换来她尽情释放的欢笑,她笑点一直很低,但现在却经常是不苟言笑的平静,甚至有点不耐烦的冷眼。
“总会对你有些影响的,嘉宾里肯定有你不同圈子的朋友,有人熟悉的是我,但有人认知中的是她。”
“我都这样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对我来说,个人的感情生活还很朦胧,无论是新人还是旧知,机缘合适,我都准备以重新恋爱的态度开始。”
“你这话是因为和我在说,才额外添加了条件吗?新人和旧知。”
“那我把“新人”去掉。那样,是不是有点太直白了?”
“尽哄我开心,但我还真的很开心。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随自己的真实感受吧,不要那么有负担的活着了吧?”
“我的负担完全都是我自己施加给自己的。佛家讲受难,道家言修行,西方把这叫救赎,可能命中注定了有这一遭吧,还好,终归有个期限。我内心更愿意把这看做一种修行,这样我自己也能不那么压抑一些。”
我准备劝说上两句,陆轻羽制止了我。
“今晚难得的喝了点酒,点到为止,思维还不至于混乱。我才有勇气说,你听我说完。”
“所以,如果你还有心,再等等我好吗?算我眼下唯一的奢求。这时间不会很长,我答应了她们家,而且我现在自己心态也变了,我要拿回所有该属于我得东西!不能所有的好处都让她们占了!”
“如果我没猜错,是那个三年之约吧?算算的确也不远了。”
陆轻羽点头认可。
“没有那些金钱股份又如何?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吗?”
“不!那本来就是我该得的,我毁掉我三年甚至可能一辈子的幸福后该得的!就剩半年了,我为什么不能等下去?我凭什么给她们借口?我就是要看看这家人在我做到以后,会有怎样的嘴脸。这样我才能真正判断出来我当初的决定究竟过错到了什么程度,自己首先值不值得被原谅。”
“你这是着了心魔了,也恰好着了人家的道了,她们就是要让你等上三年!为什么是三年?中国自古守孝、守节的最低年限!”
我终于释放出了横阻在我和陆轻羽中间,施加在我内心的心魔。
陆轻羽愣在当场,驻足不前。她的思维此刻一定是在触及那些被自己强行包裹,不愿去想,不愿去面对的事实。
“她们凭什么!就因为我的一错再错?就因为我的一再忍让?”
我的一句话,戳破了陆轻羽内心坚守的最后一丝期许,抽去了她固执于心神的最后一分倔强。陆轻羽后来告诉我,这句话也彻底打破了她对那一家子最后的同情,同时抹杀了她对谭浩明最后一抹惋惜。
我的一句话,也直接将陆轻羽引入一场激烈的纷争,这是后话。
我用三根烟的时间,静静的等候着陆轻羽心情的逐渐平复。
“周晨,谢谢你,谢谢你你逼着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知道你最介意什么了?我也知道我该怎么做了!送我回家吧。”
陆轻羽说的是她在曲池边上的新房子。我好心问了一句,叔叔身体怎样了,需不需要我送她回学校去住。陆轻羽说都和家里说好了,母亲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管她了。
陆轻羽邀请我去家里坐坐。想想我的拒绝可能让他本就失落的心情变得更低落,我点头答应了。
陆轻羽欢快的拉着我的胳膊,引着我走进小区。给我讲着她选择这里的道理,安静;年轻人居多;离曲池和爱情谷都很近,节假日有庙会;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自己想看的到远方。
陆轻羽一直到必须自己取钥匙开门才松开我。
客厅很宽敞,陆轻羽收拾的很整洁。她蹲下身子,从鞋柜最底层抽出了一个鞋盒,拿出了一双崭新的拖鞋。把方向摆正后放在我脚前,突然就自动动手开始解我的鞋带。
我有点慌乱,后退了半步,反而帮助她很顺利的完成了第一个动作。我干脆的配合了起来,直到她把我穿的鞋子整齐的码在墙边。
再起身时,陆轻羽已是泪流满面,我怜惜的第一时间把她搂在怀里。一股股熟悉的气息直扑入鼻,迅速的沁满心脾。
我探头下去,身体弯弓的曲率都显得那么熟悉习惯,陆轻羽热情的回应着。我吻遍她脸庞的每寸肌肤,直到我确认只有汗珠而没有泪水。
陆轻羽紧紧的箍着我的腰身,唯恐我挣脱后逃离。
“丫头,你还没换鞋呢?”
“丑死了!所有的妆都被你吃没了。”
陆轻羽从我怀里挣脱,她松开手臂的一刻,我还紧紧搂着她。
陆轻羽指挥我去沙发上休息,自己却钻进了卫生间。长久的等待后才出来,没有补妆,只是用清水擦拭了脸颊。
“喝水吗?还是先参观一下?”
我选择了后者,陆轻羽拉着我的手开始行走。一个空间一个空间的看,但唯独没有进那套主卧。
“秀秀肯定都给你说了吧?她是最后一个进去参观的人,从那以后我就下决定了,那间房子我要锁起来,一直等到我出嫁那天,才会把它重新铺设,然后坐在里面等有人把我娶我走。”
我悻悻的点头,没有强求说我应该是例外。
陆轻羽最后才领走进的她平时住宿的房间,第一时间打开了衣柜,我知道她是在给我证明些什么。柜子里竖挂的唯一一件男人的t恤和牛仔裤,是我当年退换的礼物,崭新的因为我一直没舍得穿。
陆轻羽转过身来,抱着我,然后抬头望着我。在给自己一番加油后,才小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