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罅隙与弥合

我走进咖啡厅，致悦一个人在角落翻看着杂志，桌上只有一小杯摩卡。“不好意思，久等了。”

致悦有点吃惊的看着我，源于我说话的客气。但很快重新切换了笑脸。致悦抓起外套起身，我顺手帮她把包先背着。穿戴整齐后，致悦挎着我的胳膊向外走去。

“回家吃还是在外面解决？”

“就沿途随便找一家你喜欢的吧。对了，今晚我回曲池，秀秀有学业的事要和我商量。”

“哦！”

我没有开车，就坐在副驾驶。

“后来怎么样了？智拓得分多少？”

“我没留意，只知道他们的确胜出了。魏栋让我给你解释，好多事他也控制不了。”

“那替我谢谢他了，改天一块喝顿酒，也操心这么多天了。”

致悦转身瞄了我一眼，我面色平静。致悦把我这边的窗户落下，一阵凉风袭来。秦州还没有变天。

“抽吧。”

我做了动作，最后还是控制住了。

“飘的到处烟灰，还要你去折腾着打扫。”

致悦把车停在一家川菜馆门口，说她想吃沸腾鱼。我知道她是特意照顾我的胃口。

致悦点了一个三斤多的龙利鱼，说给秀秀先打包好，咱们再吃。

“会后，我去找了魏栋，他躲着不见，我是冲到他车里面才把他扣下的。”

“这事魏栋也控制不了。”

我重复了致悦的前话。

“我就是想问问智拓的ppt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绝对的信任你，知道是他们移花接木。从你们公司泄露的？有内鬼？”

“不是，我们的防火墙和信息传递流程没问题，很健全。这一段时间我一直盯着后台信息，很安全。问题出在光盘上，但的确有内鬼。”

“光盘？你是说是那边封存期出了问题？”

“我什么都没说。送资料光盘时，我们是三人同行，我自己虽然没去，但我绝对信任其中的两人。光盘是顺利交接给甲方的。”

“另一个就是……？是谁？”

“吴先礼，吴胖子！”

我咬牙切齿的说着，目不转睛的看着致悦。

致悦低头拨拉着碟子里的花椒籽，手上停顿了一下，但迅速掩饰。

“那你们提前就没发现？怎么处理的他，有证据没？”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自己也没脸见人了。下午就辞职开溜了。我想，智拓那边应该早就备好了位子。”

我没有提谭敏拍到的照片的事，致悦还是没说三人聚会的事，我内心深深的失落。我没有任何怀疑致悦参与了这次针对瑞云的阴谋，但如果致悦能第一时间告诉我聚会的细节，那我的应对可能就不是今天这样，我更多的会选择在招标会现场就解决问题。

“我给吴胖子说了，他走关系的事我不会罢休，我不能被人当猴耍了，还替人家出了庆功的酒钱。去提醒那个人，该吐的就吐出来，日后好相见！”

我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刻意的没有添加主语。致悦放下筷子，盯着我的脸问我。

“至于这样嘛？咱们惹不起人家，忍忍不可以吗？”

“有些矛盾是不能忍的，我觉得至于，而且我已经把这上升到另一层面了。古话说的好，所以我要提防着。”

致悦看着我，先是思考，然后笑笑摇了摇头。甜蜜重新布满脸庞。

“智拓的单子，我觉得该接就接，不要考虑我的想法，咱们在商言商。”

致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

“合同下午就签了，不过不是和智拓。理论上我们和它是平行的，只需要遵守他们的技术需求。”

“那你们上半年有的忙了，先垫款吗？”

“嗯，就是这规矩，可能会先付一部分，验收后才结全款。”

“其实这次你们不用担心，有人可能比你们还着急呢，盯着智拓啥时候拿钱就行，一视同仁。”

致悦依偎着我往车里走。

“周晨，今天你受委屈了。”

“想听真话？我不觉得委屈，其实对结果我早有预判，别问我怎么得到的信息。今天唯一感到没面子的是在你那么多叔叔伯伯面前被人涮了，早知道，不陪你出去乱转了。”

致悦把我搂的更紧。说，那到那天，你把他们一个个都灌醉就是了。

我让致悦把我放在小区门口就是，致悦没理我，开车直接下了车库。把车停在了我的车位上。

我们提着打包的食物回家。秀秀开门时很诧异。

“哥，你今晚咋回来了？姐你也来了呀？”

死丫头一开口就把我挂了起来。致悦隐蔽的拧了我一下，我有口难言，不敢吭声。

见到美食的秀秀直接忽略了我们。致悦换了鞋后和秀秀聊天。

秀秀继承了母亲的优点，把房子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在自己吃饭同时，还惦记着要给她姐去泡茶，致悦说她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