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屈居第二

第二天居然还能生龙活虎的起床，我决定以后隔段时间就再去光顾一下那家野味店。投标会在不远的另一家酒店举行。我提前赶过去，和我们的人会合。昨晚朝晖打了电话，我没空接。房间里味道有点冲鼻，衣物凌乱。致悦都不好意思进去。好在男人收拾房间只需要两分钟。

招标会朝晖上去讲，昨晚他和其它三名同事把ppt又过了一遍，那个博士王湘凯也被朝晖带出来了。俨然已经成为事业部的中坚。

我们到会场时还算比较早，有小伙子把新修改的ppt放映了一遍，确认正常后才下场。

政府来了一个副职主持，魏局坐他旁边，领导讲完话后也说了几句，着重于对招标流程的强调。整个过程中，他的眼神没往我这边瞟过一次，我也很自觉的不去投诸关注给他。

朝晖讲的很好，全场最好；同场竞标的公司明显段位不够，甚至有那么一家连智慧城市的概念都讲不明白，这里就不方便点名了。我没有因为我们是来自省城的公司而自满，很谦逊的对待每个人的打招呼。

全部讲演完成后，我们参与竞标的公司代表退场。致悦给我从餐台上拿了一些糕点，我们坐在窗边的餐位上休息。王湘凯很开心，说每次听朝晖部长讲演都能悟到新的见解。朝晖拿我出来吹捧，说我才是大神，但只应付大场面，要王博士找机会一定多见识。我说，我岂敢在博士面前耍大刀，人家是科班。

短暂休息后，我们再次进场。主持人宣读了评标的基本规则。魏局长在正式开标前强调，晚上有招待酒会，市里领导会出席。无论成败请大家务必参加。

在公证人员监督下，现场主持开始开标。我有点期待，不知道专家组会给我们打多少分，扣掉的又是那些不足。我们得了93.5分。但随后现场就扔出了炸雷。一家南瀛当地企业以仅高我们0.5分的优势中标！

阴云密布在我们所几乎有人脸上，大家都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我尽量的保持着冷静，让面部表情看着平和些，同行们都吃惊的看着我问。我抬起头来，想给魏领导笑笑，我突然发现，他正在紧张的擦汗，坐立不安，他也许只是想把对手的分数提的和我们接近些，彰显实力，给我点下马威，可能他也没想到，会有人和他同时用力。那位副职领导虽然也有点慌乱，但隐约中居然还有点兴奋。看来，是多方背景的联合绞杀才以微弱优势把我们干掉，显然，魏局长也出了绵薄之力。

我大气的起身，和胜标方代表握手，对方很客气，握着我的手一直强调是侥幸，侥幸也需要实力托底，我并没有定义实力属性的权利。抽出手后，我用纸巾擦掉了满手沾染的汗水，真不是瞧不起对方，那种满手同性汗水的感觉其实真的很难受，有见识过的都懂。

致悦问我晚宴要不要找个理由推辞了，早早休息，明天回家。我说来回油钱都白出了，晚饭钱必须要吃回来些。让她给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宋秘书提前来到酒店约我，说真后悔昨晚的饭局，让我未能很充足的准备。隐约的提醒我，甚至是央求，千万别在他老板面前提到昨晚的事儿。我笑着点头答应，输就输了，该显示气度的事我也有分寸。

晚宴就我和致悦出席，其他同事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他们肯定认为是自己把工作没做好。我更不愿意我的技术大拿们接触或认知到社会上一些阴暗的东西，也就顺势的点头同意了。

晚上出席酒会的人都是各公司的头面人物，即使胜标方也仅仅带了一位招标会现场宣讲的技术大拿。我和致悦很自觉的坐在离门口稍近的位置，偏离主桌。提前到来的魏局拉着我往前坐。我坚定的摇头，说：

“我还年轻，这个位置才适合我。”

推脱间，包厢门打开，宋秘书得身影首先出现，随后他的老板含笑进入，客气的远远就和所有人统一打招呼，告罪来迟。魏局慌忙出迎，我们所有人也都起身相迎。

领导其实进门后就看到了我，眼神中有些许的遗憾和疑问。但毕竟很有风度的过来和我单独说话，抬我面子。而是客气的点头后去了主位。就坐后，一边用热毛巾擦手，一边开始和我调侃。

“周总呀，坐那么远干什么呀？你们好歹也是第二名，就是排序也不至于在门口呀？你抢的座位还是有人安排的。”

“您抬举了，下了会场，就不存在分数多少。我年龄最小，端茶送水义务劳动的位置最适合我。”

“哈哈，周总，话可不能这么说。在座的就你们是远道而来的贵宾。南瀛人民还是好客、实在的。招待不周，让客人不能尽兴而归就是我们的失职呀。魏局，你说呢？”

魏局很诚恳的点头认可，再次邀请我们过去，它和另外一个部门领导甚至开始顺延往后，开始给我和致悦腾位置。我急忙起身，魏局和领导之间原本还隔着其它两个领导。我诚惶诚恐的说，

“魏局，魏局。我可万万不敢占了您的座位，这不合适。既然领导说了我们好歹是第二名，那我们就冒昧打扰，坐在第一名下手吧，这位置最合适。”

有人开始起身挪位置，我和致悦往前赶了几个位置。我一边道歉打扰一边重新落座。笑着解释到。

“哎，早知道这样，还真不如早听魏局的。惹得大家跟着一块折腾。可规矩就是规矩，咱也必须遵守不是。”

我们位置前移到了和原本计划让我们坐的对称的位置，也算给了领导面子。宴席开始。领导端杯首先感谢大家对市里项目的支持，然后特意向中标方表示了祝贺。强调，工期很紧，把关很细，考核很严，他已经考虑从自己原来任教的学校找验收、考核专家，政府的钱，都是老百姓一分分纳税汇集的，容不得半分浪费。

宴席期间，中标方老总和技术负责人，甚至魏局在话题谈到项目时，就一个劲怂恿我谈谈。我全程遵守不在其位，不参其言的原则，绝不赘述半字。只吃喝，多沉默。

宴会其实很早就结束。领导和来宾一一握手。轮到我时，笑着说。

“怎么想到你们俩是这种关系呀，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到了南瀛就好好转转，千万别急的这几天就走，有任何需求，你联系宋秘书。”

说完，和我重重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