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宋旭东的葬礼1

学校后勤有专业的人士操办，灵堂在随后迅速搭起。我是第一次来瑞姐这个房子，一个略显陈旧的两居室，虽然长期无人居住，仍然被瑞姐收拾的很干净，看来瑞姐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收拾一趟，甚至小住。厨房里没有储备什么吃的东西，冰箱也没插电。只好先打开锅灶清洗，然后致悦给大家烧了开水。大卧室柜子里有被褥，致悦扶着瑞姐进去躺下，瑞姐起初不愿意，我说明天早上开始，你就必须打起精神迎奉来往的亲朋好友，需要养精蓄锐。

瑞姐让致悦一定把小卧室也打理出来，方便大家轮流休息。小卧室是书房，但能看出来里面觉大部分都是宋旭东的收集。整理放置的很规整，一尘不染，瑞姐看来经常清扫。

看到这些，扬哥情绪有点低落，但很快又恢复如初。我们俩在客厅守夜，维继香火的不间断。扬哥很自责自己电话起初没听到，没有第一时间赶到。但我觉得他可能更在意的是瑞姐根本就没给他打电话，他的消息还是从我这里得来的。

我有意的提醒他，在那种情况下，瑞姐即使有心，也绝不会给他打电话，那是对他的保护，也是对自己的保护。扬哥点头表示理解。致悦收拾完一切，出来后坐在我旁边，我让她去休息，她说自己也睡不着。

于是我们开始商量，明天最紧急需要处理的的事。在这方面似乎我的发言权极大。她们两个只是适当补充。致悦甚至还去书房拿了纸笔记录。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宋旭东的一张单人照片需要放大做遗像，最好让瑞姐能挑选到一张能稍微显得成熟稳重的照片。然后还要和瑞姐商量要不要收礼，如果需要，还要准备时间闲余充足的可信任的人专门操办。

明天亲友就要上门，挽联香纸学校肯定会准备好，可以适当和学校提出，安排专人帮忙摆放花圈书写敬语的事。

我不知道有没有通知宋旭东的家里人，迫不得已我们又把瑞姐叫起，她其实也只是一直躺着。瑞姐说还没有通知宋的家人，我建议她无论早晚，必须马上第一时间去告知，但最好不要直接告诉宋的父母。

瑞姐决定给宋旭东的三姐打电话。虽然是凌晨，对方还是第一时间接通。

“小瑞，这么晚了打电话，是旭东又和你吵架了吗？我回头好好说说这小子，人都回来了，就不能慢慢沟通。这么着急早几年干啥去了？”宋旭东的三姐起先以为是两人吵架，先想着宽慰瑞姐。

瑞姐开始哽咽，然后极其困难的给三姐说，

“三姐，旭东人没了。就今晚的事。”

电话对面长时的沉默，然后就是一声尖叫。

“小瑞你说什么？你不要吓我，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你还是不肯答应他是不是？你告诉我，他没事，他没事！”

瑞姐已经不能言语，失神的肘着手机慌乱的不能组织语言。我从瑞姐手中拿过手机，和对面沟通。

“姐你好，我叫周晨，和宋师兄是一个老师，师兄是今晚在学校办公室加班时意外身亡的，当时瑞姐并不知情。是学校发现后通知的瑞姐。瑞姐想到第一时间应该告知您。您节哀。”

宋的三姐已经开始竭力的控制情绪，开始和我做有效的沟通。我告知对方，瑞姐已经打开了他们原来的房子设置了灵堂，暗示对方瑞姐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并希望对方能以适当方式通知其它亲属。宋的三姐很有涵养，在情绪逐渐恢复后表示她和丈夫会搭乘明天最早的航班回秦州，大姐那边她来联系，自己父母等她回来后再说。最后还让我一定照顾好瑞姐的情绪。

瑞姐既然已经醒来，我干脆让她先把照片找到，瑞姐慌忙的跑进卧室拿出两大本相册，我让致悦和瑞姐回卧室慢慢挑选。然后拉着扬哥临时来到了阳台。点了烟，我给扬哥说到，宋旭东来自农村，这次意外又有许多蹊跷，宋家大姐和其它乡里的亲戚可能会情绪激动，甚至会在语言行动上做出来伤害瑞姐的事，我们要早做打算，那怕是劝架也要有足够的人手。扬哥冷着脸说，他来安排，这事交给他。

我和扬哥在客厅坐了整整一夜，抽烟了两人身上所有的香烟。致悦陪着瑞姐在卧室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