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一个世界还是一个人
大会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李玉儿他们也准备回皇城了。因为秘境入口的位置，每次的大会都是在龙牧川举行的，这样也间接导致了龙牧川的快速发展。同时，玉楼的总部也设置在了这里。玉楼的前身是一个拍卖行，但随着名气越来越大，也逐渐开始了自己的酒楼生意，后来，有一段时间，山海大陆的修炼一途陷入了萧条时期，玉楼的生意也开始难做，为了生存，他们只好把生意的重心从高阶修士层转向受众更大的平民百姓层，虽说这样一来利润降低了，但好在数量上有很大的优势，倒也是帮着玉楼挺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也多亏了那个时候的转型，玉楼在一众拍卖行里脱颖而出，现在发展成了一个在各个行业都有涉足的全能型商楼。这次的六国国际比武大会他们也是主办方之一，蜜符在会场租的摊位也是之前和他们签了协议的。本来像是蜜符这种没有什么商业背景的人玉楼一般是不接受的，但是当他们看到蜜符的产品的时候，商人敏锐的嗅觉一下子就让他们明白了奶茶的价值，虽说之前也有一个生活在草原上的民族也有过奶茶，但是他们的制作方法和成本完全不能商业化，而且品种过于单一，商业价值不高，但是蜜符这种奶茶不仅仅是奶茶，还有各种各样的饮品，价格合适，成本不高。于是他们直接跟蜜符签订了垄断协议，大会过后，奶茶店正式在玉楼旗下的各个酒楼开始营业。
奶茶制作手册蜜符已经交给了玉楼总部，他们把这本小册子跟那些神兵灵丹放到了一起，要说起来为什么蜜符会知道奶茶的制作方法呢？这就要从她小时候说起了，蜜符那个时候不喜欢吃饭，一直长到两岁还在吃九泉给她调的能量水（蜜符把它叫做糖水），后来九泉为了引诱蜜符好好吃饭，跟系统要了制作奶茶的材料和教程，慢慢的蜜符也学会了。蜜符喜欢喝糖水疯狂到直接把她召唤出来的傀儡也叫作糖水。
“现在知道为什么糖水叫糖水了吧。”蜜符一边翻着东西一边跟九黎讲话，今天他们要挑出一些东西给九泉建立一个衣冠冢。
“可是糖水这名字听起来很不正式。”
“对。”糖水随声附和。
“你闭嘴，你把我从宴会上拉出去烤兔子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
“醉酒后的事情不作数。”糖水打算糊弄过去，顺便看了一眼九黎求助。
接收到糖水的求救信号，九黎很自然的就转移了话题：“师姐，我们到底要找些什么东西？”
“能代表师尊的东西。比如师尊的喜欢的，或者经常用的。”
“书？”九黎所知道的他的师尊除了照顾和教导他们之外就是天天看书，或者就是外出办事，除了这些，九黎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了解师尊。
“还有做饭的铲子？可是没带过来。”蜜符想。
……
纠结了好一会儿，这群人也没有决定下来，想放到盒子里的东西太多了，蜜符干脆出门再去买一个大点的骨灰盒，糖水也跟着一起出去了，只剩下九黎一个人在屋子里翻翻找找，之前九泉总叫他多读书，可是那个年纪的男孩子哪里静得下心来读书，他整天不是舞刀弄枪就是在山头上祸害各种小动物，也算是在村子里出了名的小调皮蛋。
现在看着九泉留下来的各种各样的书籍，九黎居然有一种想要自己看看的冲动，随手翻开一本，上面的文字晦涩难懂，各种奇奇怪怪的符号绕的九黎眼晕，也不知道九泉是怎么都看的下去的，他一连翻了好几本书都看不太懂，但是九黎隐隐约约感觉到他家师尊的这些书根本就不是山海大陆的书，就连文字都不一样，联系起之前九泉总是做些跟别人不一样的事情，这让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家师尊可能根本就不是山海大陆的人，甚至师姐也不是，要不然为什么师姐对于这个世界的灵力吸收会比正常人困难很多。
“难道说师尊其实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九黎自己琢磨着：“那我该怎么找他呢？”虽然这只是一个想法，可就像种子一样埋在了九黎心底。他继续翻看那些书，突然之间，在很多张标注着废稿的纸张中，他看到了几个不一样的东西，九黎把那几张纸拿出来，仔细一看，是一张地图，山海大陆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很多圆圈，像是一个又一个的阵法。九黎快速转动着大脑：这张地图好像之前在师姐看的书里看到过……
果不其然，经过一番寻找之后，九黎又找出来十几张类似的地图，但是每张地图上的法阵都有些细微的不同，毫无疑问，这些地图都是九泉画的，但是九黎看不懂上面的阵法，现在他十分后悔没有听师尊的话，学习阵法的规则。就算是浅显的知道一些也好，也不用像现在这般毫无头绪了。虽然看不懂，九黎还是在翻来翻去，他看到上面有一些标注：能量核心点……传输……山海大陆……收集大陆能量激活止戈……我又有能量复活啦……
看到“复活”两个字，九黎不禁愣住了：是我想的那个复活吗？师尊能活过来对吗？九黎像是抓住了希望的稻草一般紧紧的攥住这几张地图。
“师姐一定知道，她懂那么多阵法，一定一眼就能看出来，虽然这阵法大了点，但是只要我们慢慢的画一定能把师尊救回来的。”九黎十分激动，虽然在整个山海大陆上布置阵法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有蜜符的话，九黎觉得这一定不是难事。
“我们回来了。”蜜符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师姐，我找到了！”九黎很是激动，举着地图都快要杵到蜜符脸上去了。
“这是什么？”蜜符把快要贴到脸上的纸拿了下来，但是她一看就定住了，神色也逐渐凝固了起来，问九黎道：“你从哪里找的？”
“在师尊的书里，还有很多这样的地图。怎么了？”九黎看着蜜符的脸色不太对：“这法阵……”
“这法阵不能用。”蜜符每天都会翻看九泉留下的书籍，那些地图她自然是早就见过的，身为阵法师的她又怎么会看不懂里面的门道，可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敢用，也不敢跟九黎说。
“为什么？”九黎不明白，明明复活师尊的办法就摆在那里，为什么师姐说不行：“师姐你早就知道这阵法？”
蜜符没有说话，这阵法确实有复活一个人的可能性，可是是要用一个世界的能量来换，蜜符不明白师尊当初为什么要设计这样一个阵法，而且之前师尊总是出远门估计就是去摆阵了，可光是看到这些阵眼所用的东西，就足够让蜜符胆颤了，随随便便一件都足够在这世界上竖立一大敌手了。这阵法建成后，整个大陆的能量都会归到九泉手里，蜜符不敢往深处想，万一是真的，像傅锦秋说的那样，自家师尊真的是在搞什么不好的东西，可那是养她长大师尊，又怎么会是毁掉世界的坏人呢？
“师尊已经去世了，这阵法没用的。”蜜符不想面对她想象的那个现实。
“不可能，师姐你在撒谎，为什么？你不想复活师尊吗？”九黎看到了蜜符躲闪的眼神就知道她在说谎。
“我……”蜜符也想九泉复活，可是要毁掉整个大陆，那那些人，妖，普罗大众该怎么办，他们能去哪里？说到底，这阵法根本就是逆天行事。但是可能性是存在的，只要慢慢的累积，阵法总能画出来的。蜜符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她想，但她不敢试，不敢拿所有的生命去尝试。
“你到底在犹豫些什么？”
“这阵法会毁了整个大陆，到时候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又该去哪里？”
“那又如何，又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师尊一样重要，我只要师尊活过来就好了。”
“你要是真敢，我今天就废了你。”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去复活师尊。”
“糖水，抓住他。”
九黎被关到了房间里，蜜符让他自己反省一下，可九黎并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当初九泉在村子里拼命护着村民，可那些村民在知道蓝骷髅可能是九泉引来的之后，那看向他们冰冷的眼神好似是九泉杀了他们的家人一般，要不是九泉赶回来，这一村老小，又能有几个活口呢？更何况这蓝骷髅本来就不是冲着九泉来的。
越想越气，九黎觉得这世界上的人都很自私，那为什么他不能自私的决定毁了大陆复活师尊？趁着夜色，九黎把锁弄断了，收拾东西连夜跑了。
蜜符看着眼前的地图再一次陷入深思，自从她知道这地图的存在之后，挣扎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事情烂在肚子里，如今又被翻了出来，她倒是有几分动摇了。或许九黎是对的，复活自己的亲人才最重要。
“你很乱。”糖水陪在蜜符身边。
“糖水，拿一个世界换一个人值得吗？”
“如果是你就值得。”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不，这个问题没有对错，只有不同的人的选择。”
“那是不是好几个人的命比一个人的命更珍贵？”
“可那好几个人对你来说都是陌生人，而这一个人是你的亲人。”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下不去手，我杀不了人。”
“那就保持现状吧，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
一个世界还是一个人，在这个问题上，蜜符选了世界，可九黎选了人，原本的手足就这样站到了对立面上，只是事情的发展又怎么会那么简单，说是选择，可从一开始犹豫的时候心就偏向了另一边，只是迫于各种各样的理由或者说道德底线而没有办法真正的面对自己的心意，可如果这样躲着不作为，也只不过是在拖时间罢了，这个大隐患，总有一天会拖不下去，总有一天要爆发，到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可能结果会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