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年说的都是真的

穆年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在来之前我碰见了小年。”钱柯抿了一口酒。

顾晟的眉头皱到了极致，他怎么这样称呼穆年。

钱柯仔细的看着他：“你们怎么不在一起，你们家出事的那段时间，我正好在外地跑业务。”

顾晟磕巴道：“什么不在一起，你说穆年吗。”

“小晟你都不记得了吗？”钱柯旁敲侧击，同时他也很迷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是顾晟家亲戚不错，逢年过节都不带问候，至于为什么能和顾父一起做生意，都是他家里人登门去找二老，才把钱柯托进去的。

“表叔，我生过很长一段时间病，以前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顾晟急色道，“我妈也不允许我问这些。”

钱柯面有难色：“你妈肯定有难言之隐，也是为你好，那么就过好当下，好吗？”

顾晟特别懊悔要多加那一句，眼看着钱柯要打退堂鼓：“表叔求你告诉我，穆年以前到底和我们家是什么关系，我真的很想知道。”

钱柯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求字。”

“你还当我是你侄子的话，你就说。”顾晟情绪失控，声音几次破音，店里的人都在看着他们。

钱柯有些尴尬：“你别这么激动，我和你说就是。”安抚的拍了拍顾晟的手。

顾晟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么失礼，说了好几遍对不起。

“你老家和小年家是邻居，就在你九、十岁那年，他父母忽然死了。”钱柯抓着脑子，仔细的回想，以前做账都没有这般严谨，“然后你家当时不收留他了吗，后面又过了一年，因为什么事你家出了很大的事，给小年一个人留在云溪。”

说完猛然一顿，他看到眼前人的眼睛被蒙上一层灰暗，嗓子艰难的发出几声干哑的笑。

“小晟你还好吗？”

“你继续说，还有呢？”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我当时问他为什么在华市，他说一个人过来的，看样子在这里生活很久了。”

“这些都是真的吗，表叔你没有说假话。”顾晟投去殷切的目光。

钱柯有些气恼：“我干嘛要骗你，这样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顾晟转悲为喜，忽然又想到：“放心我不会告诉我妈的，今天也很谢谢你。”

和钱柯告别，已是十点，公交车已经停运，顾晟只好打车回家。

顾晟拖着沉重的步伐，每上一步楼梯，都折掉一丝力气。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刺眼的光芒让他情不自禁捂住了眼睛。

许琳急色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给你打电话都没不接，怎么搞得啊？”

顾晟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

许琳握住他的的手腕。试图把他的手拿下：“怎么了小晟，说话啊，怎么不说话，急死妈妈了。”

顾晟狠狠甩开，即将爆发的语气在看到许琳通红的眼眶，消失殆尽。

“我社团训练到现在，又有些饿了，在外面吃了个宵夜才回来。”

许琳身子前倾，仔细的看着他的脸：“那怎么不接电话。”

顾晟打开手机屏幕给他看，用上面红色电量来解释：“怕手机电不够，我留着打车，又开了省电模式，这才错过了妈的电话，对不起。”

“没事的小晟，一定累坏了吧，妈明天晚上做你最爱吃的鱼香肉丝，好不好？”

“谢谢妈，我要睡觉了，您也早点休息吧。”顾晟脚步虚浮向房间走去。

许琳在后面看着，说不上来哪里的不对劲，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

顾晟拿被子捂住头，在密闭的环境中，脑子格外清晰。

理清了事情全部的来龙去脉。

他满头大汗，踢开被子，晾感瞬间透析了全身上下。

穆年没有骗他，说的都是真话，反而是自己因为失忆一直在误会他。

指节握的泛白，明明用尽全身力气，还是徒劳无功，什么都改变不了，连质问许琳的勇气都没有。

他紧紧闭上双眼，贪心的希望明天不要来临，他不知该怎么面对穆年。

梦中一个小男孩一直在看着他。

他见过这个小孩，想必就是穆年了。

“哥哥。”穆年走近他身边，小心翼翼伸出手。

顾晟含笑握住，刺骨的冷让他浑身一颤。

刚还温顺可爱的孩子忽然面露狰狞，力气大的几乎要拧断他的整只手：“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

“没有。”只剩下苍白的解释。

双眼滑落血一样的泪水，逐渐逼近。

“不。”顾晟尖叫着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眼鱼肚白的天空，还没到时间。

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吸，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