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会心一击
第158章会心一击林万荣的话听上去很简单，那就是商人子弟为官，升官速度远超一般人。
对于这句话，赵飞是有些不理解的。
在赵飞看来，在做官这种事情上天下人人平等，当然官二代、官三代们做官更为容易，朝廷上大半大员都是出身官宦世家。
至于商人子弟，赵飞貌似没见过。
原本以为是商人们都跑去赚钱了，直到林万荣开口，赵飞这才知道原来不是商人不来当官，只是朝廷在根本上压住了他们的上升渠道。
每次科考只有个位数的录取比例，录取之后还会被朝廷大员发送到这辈子都升迁不了的部门为官。
可以讲，商人阶级近乎以一己之力和整个朝廷百官作对，要是这样他们还能出现在赵飞面前，那真是不可思议了。
一切阶级问题反映到官场上，都只是四个字，那便是升官发财。
而朝廷对升官发财这四个字，最有心得，也最具有权威性的，便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身兼吏部尚书职位的秦会。
秦会本职是宰相，乃是百官之首，吏部是总管天下所有官员升迁考核的部门，而所有的升迁考核都要经过秦会的手。
所以在升官的问题上，秦会主动站了出来。
“陛下，林大人说话向来含蓄，”秦会开口道：“林大人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商人子弟为官，升官速度快，如果只是几个人，朝廷可以打压下去，但若是几十人，几百人，以朝廷之力，就没什么办法了。”
“为什么他们升官快？”赵飞问道。
“朝廷考核一个官员的标准主要是‘德’和‘能’。”秦会道：“德就是品德，这是自由心证的东西，虽然很重要，但向来不作为朝廷考核官员的标准，而能便是能力，这是主要标准，因为能力可以量化，你有没有能力，我们通过考核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
秦会顿了顿，继续道：“一个人在朝廷征税，社会治安，基础建设上的能力可以从肉眼和数字很直观的看到，同样是县令，一个是商人子弟，一个农民子弟，前者可以通过自己的家世很快的让自己治理的县在各项工作上飞速前进，而后者就只能通过不断的努力慢慢摸索。”
秦会叹了口气，道：“这里面的差异，吏部自然看得到，但是吏部考核必须要量化，不可能去考虑其他干扰性的因素，这样，在每年年初对各地官员的考核上，商人子弟必定是考评优秀。”
“按照朝廷规矩，连续三年考评优秀者升一级。”秦会道：“这样一来，只需要去取十余年，他们便可以做到四品以上高位，二十年之后，站在陛下面前议事的恐怕就是他们了。”
秦会的话说的很直白，但是赵飞还是觉得这里面到处都是问题，用后世比较流行的话来说，那就是槽点满满，所有的话都有问题，问题多的已经让人不知道从何处来进行反驳了。
沉吟了一下，赵飞道：“那以前你们是如何对待商人子弟的？”
“放入一些无关紧要的部门。”秦会道：“因为每科都只有几人，所以吏部完全可以处理掉，只是若是几十人乃至上百人的话，吏部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
“你们单说商人子弟为官对于农民子弟为官会不公平。”赵飞道：“那你们的子弟为官，又对那些白身的子弟为官公平吗？”
“自然会不公平。”秦会恭声道：“但臣等出身官宦，家中世代为官，但凡家中子弟，向来尽忠职守，而商人子弟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赵飞问道。
“商人重利。”秦会道：“对于商人来讲，只要利益足够大，那么他们什么都可以出卖，这是臣等做不出来的。”
对于秦会这番话，赵飞心中有些不屑，反映到脸上，便是嘴角微微翘起。
秦会看到了赵飞这个不屑的动作，苦笑道：“陛下，臣知道陛下也许对这种说话不屑于顾，但是这个世上很少有绝对的真理，臣说点实际的，陛下想来是愿意听的。”
“说说看。”赵飞道。
“就以微臣来说，微臣的太祖父是在二百年前，由农户子弟经过科考正式出仕的，二百年来，秦氏一族世代有人出仕为官，可以讲，经过两百年的发展，秦氏一族的利益已经和朝廷的利益紧密的结合在了一起。”秦会说道：“对于微臣这样的官宦世家来说，维持朝廷的统治永远是摆在家族利益第一位的事情，而其他的官宦世家也大多差不多，这便是臣为什么说臣这样官宦子弟向来比常人更加忠心的缘故。”
“是这样吗？”赵飞叫秦会一番话说的也有些糊涂，
“是。”秦会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林万荣道：“林大人难道不说点什么吗？”
林万荣默默的看了一眼秦会，走了出来，赵飞对于自己这位便宜岳父站出来也有些好奇，便道：“林爱卿，你要说什么？”
“臣这次是力挺秦大人的。”林万荣道：“商人重利，大多奸猾，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们的子弟要说不遗传他们父辈的品行，那是不可能的，至于官宦子弟，这……”
面对这个问题，林万荣却是不说话，只是他不说有人说，刘墉站出来，笑道：“陛下，林大人所在林氏一门，那是在本朝太祖爷征战天下的时候便跟在太祖爷身边的，数百年来，林氏一门共有五百余人出仕，有一百余人曾经任职朝廷四品以上官员，三十余人任职朝廷各部尚书、侍郎职位，数百年来，林氏一门共出了三位皇后，十三位贵妃，有十余位子弟尚公主，要说官宦世家，林家便是我朝官宦第一世家。”
赵飞以前只知道林佳牛掰，但牛掰到如此程度还是让赵飞大吃一惊，只是他们家共出了三位皇后，十三位贵妃，有十余位子弟尚公主，这么算起来的话，自己和紫嫣岂不是有某种血脉联系。
紫嫣年纪比自己小，算起来岂不算是自己妹妹？
我的老天，我简直太变态了！
赵飞在心中深深的鄙视了一番自己的前任，然后又有些惶恐的想，后世都说近亲结婚不好，自己可千万别和紫嫣是近亲啊！
只不过林家是大宋官场第一世家的说法，却是更加让赵飞感兴趣。
记得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总是说世家各种牛掰，至于第一世家那更是牛掰的不能再牛掰，那是可以不给皇帝面子的牛掰。
那个时候，穿越到各种第一世家当纨绔子弟的不要太多，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自己这个皇帝牛掰啊！
不过说起来的话，我家紫嫣如此温婉，想不到居然有如此高大上的来历，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啊！
刘墉说完，赵飞便满脑子胡思乱想起来，也不答话。
面对这种情况，刘墉相当有经验，知道赵飞这时候恐怕又是神游物外去了，但这种时候，岂能让赵飞出神。
刘墉眼珠子一转，便是计上心头。
“哎呦！”
刘墉突然脚一歪，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哎呦的叫声。
这声音却是让赵飞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秦会，赵飞奇怪道：“刘墉，你怎么了？”
“陛下恕罪！”刘墉连忙叩首道：“臣一不小心扭到了，君前失仪，万望陛下恕罪。”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赵飞摆了摆手，道：“咱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回禀陛下，说道官宦子弟和商人子弟的区别。”刘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