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他的答案
第228章他的答案
欧沐宸的消息一向都是对外封锁了的，外界只晓得何家的大少爷长居国外，出席活动比较多的都是自己这个二小姐。这样的情况一方面是出于对欧沐宸的保护，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欧沐宸私自改名的事情激怒了何建国。
欧沐宸这个名字，对于何家来讲，是一个耻辱。
“准确的说，不止是认识的关系。”
“他……”何亦颖放下手中的杯子，心里对徐子宥的到来已经有了大致的认知，心里却还是有些不确定的。“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徐子宥叹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托盘而出，何亦颖的反应比他意料之中要淡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云淡风轻的。
何亦颖听完并不答话，坐在原地默默的捣鼓着桌上的杯子，提起茶壶又往茶杯里注入了半杯水后才又开了口：“如果我也要你选呢？”
“选什么？”
“凯瑞和陈千屿。”何亦颖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眸子发难般的提问，“你要哪个？”
“陈千屿。”几乎是没有思考的，他便报出了自己的答案。
“是吗？”何亦颖拖长的调子，饶有趣味的砸吧着嘴，“想不到凯瑞在你心里如此不堪一提啊？”
“不，凯瑞于我而言，很重要。”昏黄的光线下，徐子宥的眼神柔软得如同一缕氤氲的轻烟，流淌着何亦颖从未见过的温柔。她听见他释然而又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告诉她，“但是总归有些人，在我的生命里，比一切都要重要。她的存在，凌驾在我所有的坚持与梦想之上。”
何亦颖没再提问，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顿了好久才又抬起头，静静的注视着这个离她距离不到三米的男人。她看着他，好像痴了一般，眸子里幽深得像是见不着底的深海，也不说话，就那样死死的盯着他。胸腔里积淀已久的情愫，在这一刻一点点在心里回温，原本温和的情谊却在此刻演变成了呼啸而来的巨浪，拍打得她原本千疮百孔的心更加的疼痛。
徐子宥也没出声，仔细观察着何亦颖的情绪，只见她就那般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睛里似有层层雾气缠绕，全是他看不懂的情绪。许久，那含着哭腔的句子才缓缓映入了他的耳际，原本不长的句子硬是被她断断续续的调子演绎得格外破碎。泪水从她眼眶滑落，她说：“徐子宥啊，如果你能像爱着陈千屿那样爱过我一天，那我这辈子也值了。可惜啊，我不是她。可你呢，除了她谁也不行呢……”
徐子宥垂在身侧的手抬了抬，终究还是没上前为她拭去眼泪，他知道，何亦颖不需要他的怜悯。
心底，也是难受的吧？过去的他从未如此直白的面对过何亦颖的喜欢，因为对她家庭背景的厌恶与忌惮，他总是不喜欢她的。她那时天天在自己身边嚷嚷着喜欢自己的时候，他只觉得她是大小姐病又犯了，一定要全世界都围着她转才好。就是这样的认知，让他从未正视过她的感情，也渐渐疏远了她。
但是她又有什么错呢？她不过是生在了一个并不讨喜的家庭，然后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
是他徐子宥，欠她一句抱歉。
“我曾经想过，最糟糕的事情就是你不爱我，不愿意接受我。可是现在想想，最最让我难过的是……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的爱。那时候你大概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爱你吧？你只觉得我是小孩子心性，喜欢的就一定得握在手里，因为我从小到大就是那么任性啊。”她哽咽着不疾不徐的慢慢叙述着，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徐子宥瞳仁里翻滚着的情绪，只觉得有什么追逐已久的东西晃了她的眼。“其实我不怪你，因为我对许多人来说，都是灾难一样的存在，你只是随了大流罢了。我的爸爸，之所以会成为黑道老大，是因为人命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钱，要一个人死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的轻松。我的哥哥，嘴上说着不要继承爸爸的衣钵，可手段和心性一点都不比爸爸差。所以大家都讨厌我、恨我，但是没有人敢和我闹掰，因为他们怕我呀。”
“对不起。”徐子宥这样对她说，他站在阳光与黑暗的交界处，她顺着视线只能看见他的小半张脸，她分明看见有一种名为‘歉疚’的东西在他眼底闪烁。
“我说了，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可笑的沉默在这窄小的屋子里迅速蔓延，他们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各自的方向，低头不语。寺庙的确是个禅修的好地方，安静得几乎听不到人声，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夹杂着寺庙里那口大钟的声音，将周遭的空气渲染得更加悲戚。
“好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呢？”最终还是何亦颖出声打破了沉默，她吸吸鼻子轻笑一声，极好的掩饰住了方才濒临崩溃的情绪，“竟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只要不从中作梗，让计划顺利进行不就好了吗？”
“陈千屿不了解何家的处事方法，你还不了解吗？”徐子宥略微僵硬的扯起了一个尴尬的弧度，反问何亦颖说。“你哥得到了他想要的，就真的会放过陈千屿吗？”
“呵……也是。”她扬起嘴角脸上终是恢复了些许血色，“其实说起来，也不知道是我何亦颖的幸运还是不幸。这世间上有两个这样爱我的男人，有这样两个为了我不顾一切的男人，这样保护我的男人，可都是以亲情的名义。我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你说……这是幸与不幸？”
“我以为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她笑笑，“我哥他……喜欢陈千屿吧？不然有这么好一张王牌，又何必搁置到今天？”
回应她的是徐子宥不置可否的态度。
“果然呢。”何亦颖掩在阴影之下的五官浮动着别样的情愫，“你想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