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是你
第196章是你
她这样的表现让他莫名的笑了起来,然后伸手将她摁回床上,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发顶。“傻瓜。”“姥姥出来了吗?”她问。
“嗯,出来了,手术非常成功,你放心吧。”
她点点头,怔了片刻才问:“你……怎么来了?”
“我……”他一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你走得那么轰轰烈烈,我哪放心?”
“是我的错。”她淡淡一笑,显得那脸更加苍白。“不干其他人的事。”
听徐子宥这语气,她大抵也猜到了自己逃走后他在家里大发雷霆的样子了。
“好,你说不怪就不怪。”他笑,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咱就回去吧?你身子不好,早该好好调理调理了。”
她端着水杯的手一顿,略微低下头不说应承,也不否认。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让眼里淡漠的情绪更加打眼。
“s市那边的事我都已经处理好了,跟我回去吧?”他急切的抓过她的手,试图让自己的话更有可信度一些。“真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她抬起头,不着痕迹的抽出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声音轻得仿佛自言自语的呢喃。“你高中时候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吧?”
徐子宥僵硬的收回手,掌心里空荡荡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而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提问,他虽是摸不着头脑,却依旧谨慎的思考了下才道:“还好吧。”
“可我不是。”她摇摇头,眼里浮动着淡淡的嘲弄,“高中的时候我学习就不好,整天不好好学习光想着怎么玩,时间大多都浪费在了网络上。那时候啊,网上盛传着这样一个说法,说是在爱尔兰结婚可以选择婚姻年限,不达到那个年限便不能离婚。那时候毕竟年纪小,这样一个广为流传的段子自然很快在女生的圈子里风靡起来,大伙都嚷嚷着以后结婚就去爱尔兰结,然后就可以一辈子了。其实现在想想真的讽刺,也很幼稚。的确,那样的法律的确可以约束人们保持婚姻关系,但如果一段婚姻关系里只能靠一纸婚书来维持的话,那该是多么悲哀啊。一场名存实亡的婚姻,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你……你什么意思?”闻言,他眉心紧蹙,薄唇抿成一抹抗拒的弧度。
“徐子宥,我累了。”晶莹的泪雾在她眸中不停的打转,目光却异常坚定。
“不,我绝不同意!”他霍然起身,咬牙切齿的语气中是一种明知不可为却又奋不顾身的懊恼。
“抱歉,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她抿着唇低头的样子有些委屈,“我们的事情被媒体闹得沸沸扬扬,明确过婚期也拍过婚纱,说取消就取消的确没办法向大家交代。不过也什么关系的,你大可告诉大家是我的错,是……”
“让我为难的不是媒体,不是大众,是你!”他突的抬眸看着她,眸色深如大海,仿佛要将她望进心底深处。
这时他才悲哀的发现,那么无所不能的自己,费尽心思却挽不回一个女孩的心。
她抬起头,隔着朦胧的水雾看见徐子宥红着眼的看着她,那墨黑的眸子里情绪太过复杂,以至于她分辨不出是喜是怒,还是失望。
她侧过头去,不去看他的脸逼迫自己再坚定一些。
空气中的沉默让人窒息,她只感到手背上一热,低头一看,一滴硕大的泪珠砸在她手背上,带着淡淡的余温,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你说过的,关于我,你寸步不让。”徐子宥终年缭透着冷冽的眸子里终是看到除却冷漠以外的情感,透着几分坚持,还有那隐忍而倔强的失落与悲戚。“不是吗?”
陈千屿侧过头,闭着眼将泪水关入闸门,消极的抵抗着他,“那个陈千屿,大概已经死了吧。”
该是死了吧,死心了……
徐子宥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病房的,只记得他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坐了好久、好久……
她要他离开,她要他消失在眼前,她要他放手……
听她说要他放手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怒火似海啸一般滔天而来,如一簇簇渺小的同火苗瞬间点燃木偶般的他,迅速蔓延着、沸腾着、叫嚣着。
他好生气,却又找不到发火的理由。
再一抬头,他看见了她那双一贯神采奕奕的眸子灰白一片,还有那深埋于眼底的痛,疏远得像夜晚里遥不可及的星星。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刻意冷淡的人是他,让她难过的人是他,让她受尽折磨的人也是他,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难过愤怒?
她说她累了,不想再继续,可是要他怎么放得开那双手?
“如果他总为别人撑伞,你何苦非为他等在雨中。泡咖啡让你暖手,想挡挡你心口里的风,你却想上街走走,吹吹冷风会清醒得多……”
不知是谁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了这首《分手快乐》,他抬起头漠然的扫了那位大姐一眼,然后又觉得这歌词是有些应景的。
当他决定站在汪烟旁边为她撑起那把伞的时候,就注定了爱情在风雨之中的飘零。也许,他该出去走走,吹吹夜晚的冷风,或许会清醒些?
说是离开,他却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她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总是需要一个人来照料的。这样想着,脚步已然不受控的向病房的方向走去了。一步步缓慢的靠近,温柔的脚步踏着小心翼翼的节拍,那双铮亮的皮鞋停在门前,拉住门把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她……她要是看见自己会不高兴吧?
这样的认知让他失望透顶,轻声叹息着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轻轻的将搭在门上的手收了回来,然后耸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走廊。
屋里,看着徐子宥离去的背影,陈千屿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如果不是藏在棉被下那只手被指甲硌得生疼,她几乎要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梦。
走了也好,一切都该有个交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