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扎眼的曾经
第154章扎眼的曾经盥洗室里两人的生活用品有序摆放在一处,其中一对情侣款的漱口杯显得特别碍眼。
那是她上次同丁灵逛街时看到的,杯子是年轻人们所偏爱的可爱款,他一向不喜欢这些个花哨的样式,当初为了让他换上那个杯子她可是费了不少口舌。
眼睛扫过台面上摆放整齐的一排用品,沐浴露、洗发水、洗面奶……
她想了想,最终只拿起其中那个属于自己的杯子走出了房间,这里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
用她的话来说,徐子宥是个极其讲究的人,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最好的。
他是个不喜新鲜的人,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有固定的品牌,全是些国际的一线大牌,其中意大利和法国的牌子居多。
陈千屿作为一个连英语都算不上半吊子的人,对法语和意大利语更是一无所知,记得她第一次看见盥洗室里那些瓶瓶罐罐的时候,心里挺崩溃的,又不好意思问别人只好靠着香味来识别物件。
后来无意中被徐子宥瞧见一次,倒没有笑话她,拉着她的手走进屋里指着那些个瓶瓶罐罐一个一个的教她识别,随便还附带科普了一下读音。
如今几个月过去,她不但能轻松的分别这些东西,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字母也记了个七七八八,便是出现在别的地方倒也不至于丢脸。
她走出房间的时候,只拿上了小部分必需用品,其他一概没动。
直到客房的门板在自己身后砰然闭合,黑暗在瞬间将她淹没,她这才醒过神。
尖锐的疼痛冲破她仅存的尊严肆意在心头蔓延,这疼痛让她几乎站不住脚。
身体靠着雪白的墙壁一点点瘫软下去,她蹲坐在地板上,不自觉的抱住自己。她含着泪用力地咬住嘴唇,不让那些脆弱的哭泣声溢出,更害怕让别人听到。
寂静的黑夜里,她清晰的听见心脏碎成零星碎片的声音,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扒着她的伤口一点点撕开,强烈的疼痛带着淡淡的心酸直入心底,让她不得安生。
她是强势的,又是软弱的。
在受到伤害的时候她会竖起全身的锋芒,为了保护自己那可悲的自尊心,也为了刺伤对方。
他让她不得安生,她也要他伤筋动骨。
可待那股子脾气一过去,她便会独自在暗处舔舐自己的伤口,安静的、不为人知的。
这时候的她总是最脆弱与无助的,软弱到不像她所认识的自己。
而徐子宥却恰恰相反,素日里能言善辩、口若悬河,可若真是难受到了极点反而词不达意,内心愈发疼痛表面愈见镇定。
他这一生都活得太过骄傲,所以才更容不得任何人亵渎他的骄傲,谁都不可以。
徐子宥一路驱车到了凯瑞旗下最大的一家酒店,同前台沟通好了细节,径直钻进了酒店顶楼的酒吧。
他是公众人物,最近更是如日中天,若是在其他酒吧被拍到定然会对凯瑞有所影响,所以也只能在自家的地盘了。
他想,或许酒精能够拯救他这个无眠的夜。
他坐在吧台前,随手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酒,泛着金色光芒的液体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光,又在灯光变换的一瞬间黯然失色。
恰似他们之间的感情,虚虚实实,时好时坏。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他不耐烦的扫了一眼,是alvin。
他动了动那双修长的手,指尖划过屏幕挂断了电话,手机的屏保是两人的合照,照片里的她笑得特别开心。
这张照片似乎是他偷拍的,本来是想要拍她睡觉的窘态,却不料被她识破还附赠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看着屏幕里那张惺忪又灿烂的笑颜,他越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索性将杯中的酒一口灌下。
辛辣的火焰从味觉一路烧到了心尖,冲开心头那些酸涩的感触,却越显疼痛。
纸醉金迷的地方,每个人都在酒精找到了最原始的自己,疯狂且真实。
推杯换盏,一杯又一杯,他只是麻木的喝着,根本不知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
恍惚中,他看见陈千屿问他,你们是不是上过床。
她还说,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
他以为她了解自己,就算不那么的深,至少她是信任他的。
可是他错了,错得离谱。
她怀疑他出轨,真是可笑至极。
几年来的点点滴滴丝丝点点的漫上心头,他们曾一同走过无数的风风雨雨,却抵不上一句旁人的说辞,一晚未曾陪伴的夜,一部遗落的手机。
他清晰的听见心脏被撕裂的声音,缓慢的、被拉扯得血肉模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涌上他的胸口。
她的话,一字一句,像是烙印在他的心间,忘不了,也放不下。
“陈千屿……”他低声呢喃,无垠的悲痛和心酸在这三个字的音节中反复流连。
他醉了,趴在吧台上不像素日里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他孤零零的站在自己的世界里,冰冷又无助。
恍惚中,他听到有人在叫他名字,可睁开眼却看不清眼前的环境,周遭的一切在眸子里飞速转动最后拼凑出了她的笑脸。
酒保是认识徐子宥的,徐家少爷凯瑞现任总裁,他也知道对方是公众人物,若是被拍到宿醉酒吧恐怕对凯瑞集团的形象有极大的不利。
思忖片刻,他给经理打去了电话,经理立马带着几位高层将徐子宥送入了他先前定下的房间,又转而联系了他的特助alvin才算作罢。
即便alvin接到消息就往酒店赶,到达目的地也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他看着腕表上的时间默默为自己抹了一把泪,也不知道这小祖宗半夜三更的瞎折腾个啥。
走进房间更是吓了一跳,向来自持的徐子宥居然把自己喝成这个样了?
他嘟囔着抱怨了几句,最后还是认命给徐子宥收拾起来。
待alvin处理好一切已是凌晨三点多钟,他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干脆和酒店打个招呼在徐子宥隔壁的房间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