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晚霞黑夜的故事
他忍不住为这个画画的女人喝彩，因为他还没开始喝酒，而她也不是自己规矩里的男人，为此，他多看了女人一眼，只一眼，他就有些呆住了，他好像看见了自己，装在一个女人身体里面的自己。他决定马上离开那个地方，另外找一处地方，他不但守规矩，而且直觉也很灵敏，他感觉到只要他待在这里，很有可能会破坏自己的规矩，他不想这样，于是他选择马上离开。
他开着车，跑了五六十公里，终于找到另一处没有去过的偏僻小酒馆，一路上他的心都在砰砰的跳，有点像是很久以前杀第二个人之前的感觉。
杀第一个人，他没有什么感觉，当天晚上他记得很清楚，他吃饭还很香，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二天要去杀他人生中的第二个人，他没能吃下早饭，一路上都是砰砰的心跳，那天他失手了，是在暗中的秋山哥帮他完成了。
那次他重伤，秋山哥也重伤，都险些就完蛋了。
失手的事情，秋山哥和他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连师傅都不知道。从那天之后，他杀人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失手过，心也再也不会砰砰地跳了，也是从那天起，他慢慢迷恋上了武道。
小酒馆的酒不错，廉价的泛着白沫的啤酒，他喜欢往里面掺白酒，具体掺的比例，就看他想在第几杯微醺，他从来都很准，说好是第十二杯，就绝不会等到第十三杯。
微醺之后，他就绝不再喝了，这又是一个规矩，有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的规矩不少，好在有武道，在武道的自由世界里，没有任何的规矩。
今天，他带着砰砰的心跳，在第十七杯的时候，就让自己微醺了，那种最美妙的感觉来了，可惜，今天没有算好，本来想喝到第十八杯的。
是不是前天多杀了一个？本来只需要十七个就可以的，唉，都怪那个人在最后的关口还呻吟了一下，那就必须得给补上一枪，这也是规矩。
微醺之后，他才发现酒馆里面没有女人，一个都没有，这下搞得有点郁闷了，他一般会先观察过的，今天心砰砰乱跳，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这让他忘记了观察，而现在已经微醺了，夜色正好，却少了女人。
更悲催的是，酒馆里也没有画画的男人，没有那种自称是艺术家却专门勾引别人女朋友的混蛋，既没有女人，也没有男人，他只好再次离开。
出租车里，他拿出一张最大面额的钞票，指了指和来路相反的方向，告诉司机只要能送他到中意的小酒馆，那张钞票就归这辆出租车了。
有些激动的司机，让车子也有些不安分起来，他吐了一车，微醺开始变成了醉意，等再度变成微醺的状态时，车子停在一家不错的小酒馆门口，嗯，是他没来过的，而且从外面就能听见女孩的娇笑声。
钞票给了出租车，应该够出租车去洗一千次澡，他喜欢司机有些复杂的眼神，人都是复杂的，眼神最好也能对应上，这样的人他喜欢。
他不喜欢的是那种，看起来很单纯的女人，不，世上没有这种那种女人，那种都是需要小心防备的骗子，她会让你痛不欲生的。
走进小酒馆，他的注意力放在女人身上，这次他不是来买醉的，而他的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宽宽帽子的女人，那个他一直想要逃离但最终还是没能逃离的宿命。
一个女人找了上来，他第一次摇了摇头，只听见心里响起玻璃碎地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的第一个规矩被打破了。
他走向那个曾经在很远的地方画晚霞的女人，靠近了才发现，有人在给她画画，一个男人在画画。
他想起了自己第二个规矩，一只手把那个男艺术家的领带拎了起来，周围响起了尖叫声，他笑了，只要打一架，自己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带走刚才来找他的女人，最终摆脱他的宿命。
但最终，宿命女人的一句话，就让一切成了泡影。
“你打架的样子很好看，把他放了，陪我喝一杯吧！”
他本该拒绝的，不过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那种眼神，那种最恬淡又最疯狂的眼神，那种水和火交融的眼神，他放下了那个艺术家，等那个家伙屁滚尿流滚出了酒馆的时候，他今夜的第十八杯酒正好下肚。
唉，又有俩个规矩被打破了，他的心头玻璃已经碎了满地。
“你画的晚霞不错，画完了吗？”
“哦，你也是从小兰都过来的？不喜欢那里的酒吗？”
“我是为了躲开你，没想到还是碰上了。”
“躲我，哈哈哈，你可真逗，给你看看我的画吧！”
“为什么涂成一张黑纸？”
“因为天黑了，你要是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到晚霞的痕迹的。”
“我有几个规矩今天被打破了。”
“因为晚霞？”
“对，因为晚霞！”
“我也有规矩，你想听吗？”
“不问身份，不谈爱情，一定要付钱。”
“好，那也是我喜欢的规矩。”
“来，敬晚霞！”
“敬天黑！”
就这样，他们俩个订好了新规矩，每次都在那家晚霞相遇的小兰度酒馆，共同买醉，然后在每次找不同的小旅馆共度良宵。
第二天小旅馆付钱的时候，柯德再度掏出一张最大面额的钞票，女人接过来娇笑道：“昨晚你买我，下次我再用剩下的买你，等什么时候这张钞票用完了，咱们的这段缘份就终结，好不好？”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昨天晚上他释放了从未有过的激情，第一次有不想起床的冲动，女人的这番话打消了他所有的想法，他转身离开了。
他想要把女人归入到一般人的行列中去，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每次任务之后，他就不可抑制地拨通那个她留下的号码，然后两人再当一晚没有爱情的伴侣。他习惯沉默，每次拨通电话也都只是说三个字——小兰度，或许这也正是她最欣赏他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