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凌楚楚吐得昏天黑地,就差没把胆汁给吐出来。
再加之好久没有进食,胃里翻涌得似刀绞,这没完没了的狂吐之下,让她险些禁不住,要再次疼得晕厥过去。
这个时候,耳边响起小暴君低哑的嗓音:“楚楚,都怪我,让你难受了。
语气颇为自责,在这静寂无声的夜,竟听出一丝难掩的温柔缱绻。
火光之下的影子,只见少年俯下`身,他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
然后拧开药瓶,往少女鼻尖送,入鼻皆是芳香清轻,说不出的神奇。
凌楚楚唔了声,只觉得神清气爽,就连胃里的灼烧感,也一下减轻了不少。
她手抚着胸口,好不容易让自己缓口气,才一脸好奇问:“阿玧,这是什么药?这么香?”
这简直比晕车药都要好用,凌楚楚问出这话,看向他手里捏着的瓷瓶。
那通身玉白的小瓷瓶,衬得少年的手指,更是白皙如玉。
凌楚楚多看了两眼,也不知在看瓷瓶?还是看小暴君的手?
就在愣神之际,便听他淡声回道:“不是药,不过是些葛花。”
葛花?她还从没听过这种植物,可光凭它能止吐这一点,凌楚楚就觉得不可思议。
在这里,她不得不佩服古人智慧,可同样是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想她好歹比小暴君大六七岁,作为姐姐应该照顾弟弟才对,怎么到头来,还反过来要弟弟照顾她。
想到今日的种种,凌楚楚觉得好惭愧,感觉自己和废物没什么区别。
要把她一个人丢在野外,或许连一个晚上,她都熬不过去。
所以再次望向谢玧,她眼里满是赞许之色:“阿玧,你年纪轻轻,懂得还真多,真厉害。”
少女眼眸亮晶晶,她夸人时便是这般,用她那清甜的嗓子,让人听在耳中,可以酥到骨子里。
若是此前,谢玧听了这话,不过是嗤地一笑。
可眼下他耳根子有些发烫,对上少女清澈的眸,如虫蚁啃咬的感觉,好似再次涌上心头,而这回竟比之前,更为强烈。
谢玧指节用力收紧,他忍得极为辛苦,眼尾泛着克制的红,就连眼底的情绪,也被他藏在长睫下,让人瞧不真切。
夜不知不觉,更深了。
洞内除了那堆火光,偶尔传来“啪”的声响,便再也听不到其他。
突然听到少女呀了声:“阿玧,我箭囊呢?怎么不见了?”
“你有没有看到?”
原来凌楚楚想歇着,可她刚躺下去,便看到不远处那只狼的尸身。
它额头那撮白毛,在她这个角度,看着尤为清晰。
想到它扑上来,咬小暴君那凶狠劲,凌楚楚就觉得瘆得慌。
她担心晚上睡着了,会禁不住做恶梦,出于心理安慰,所以想拿箭囊当剪刀,给自己壮胆,顺便压压惊。
毕竟才从那个恶梦里清醒过来,她可不想再遭受第二次折磨了。
这突兀的声音,瞬间打破谢玧心里的癔想。
“楚楚,忘了和你说。”
“箭囊有些古怪,所以…我…”紧接着,凌楚楚从小暴君口里得知,箭囊被人做了手脚,狼便是寻着上面的气味,所以才会盯上他们。
不止是箭囊,还有凤羽箭,也有问题。
这也是谢玧在凌楚楚昏迷之际,无意发现的。
凌楚楚听完后,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可随即她冷静下来,大概也猜到了。
这个人那样恨她,巴不得置她于死地,这个机会又怎会放过?
凌楚楚脸涨得通红,那一瞬险些压不住,要当着小暴君的面,飙出一句脏话。
***
这夜,对大多人而言,算是个不眠夜。
晋元帝忧心了一夜,愁得头发都白了,他这个做叔叔的,起初还能骗自个,想着小丫头,贪玩误了时辰,也是有的。
可眼看到了四更天,却迟迟没等到凌楚楚回来,他如何坐得住?
少不得那些侍卫,也跟着遭了殃,按道理说,他们方圆五十里,能搜的地方,几乎都找过了。
可就是一无所获,这活不见人,怕就怕在遇到豺狼虎豹,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那这个就…可眼看皇上急火攻心,就快压不住火,要砍了他们头上的脑袋,这样大不敬的话,他们各个更是不敢说了。
另一头的大帐内,凌筝却睡得极沉,可以说这一觉是她十几年来,睡得最香的一夜。
以至于第二日早上醒来,香苓还夸她气色好,变得容光焕发了不少。
凌筝被这么一夸,再加之香苓一双巧手打扮下,还别说让她瞧了去,竟越看越欢喜。
一个处处和她作对的人,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凌筝望着镜中的容颜,做梦都要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