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裂痕
第14章裂痕
阴暗的下水道里，吉尔整个人凑在一个小小的水晶球面前，出神的盯着里面一个金发碧眼，身穿骑士铠甲的少女。在被志度内限制了活动范围之后，有点心灰意冷的吉尔，把捕获和折磨‘祭品’当成他的唯一乐趣。至于冬木市的圣杯战争，他早就没有了关注的心思。
不久之前，吉尔的master志度内忽然下令，让他准备好至今以来所储备的全部魔力。虽然他并不在乎圣杯战争，也无法反抗master的命令，但对志度内怎么使用这些魔力，他还是有着那么一点点的好奇。于是，他使用了魔术师普遍都会的魔术‘千里眼’，看向了志度内所在的战场。
吉尔很清楚志度内的强大。如他所想，有着充足魔力供给的志度内一下子就压制了战场上的其他从者。而当他用发动着‘千里眼’的水晶球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从者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激动得全身颤抖。
“啊啊！！贞德，我终于找到你了！！”
吉尔一声大叫，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手中的水晶球。魔术加持的水晶球，有如连接着摄像机的显示器，把货柜码头上的一举一动都如实反应。saber那双手拄剑，昂首而立的身影，跟他脑袋里那个同样庄严圣洁的少女瞬间重合。
吉尔摩挲着水晶球上定格的少女身影，仿佛是在爱抚自己最重要的物件。时间悄悄的流逝，他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一轻一重两个脚步声在下水道的阴影里响起。
“吉尔，你最好对刚刚的事情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卫宫切嗣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整理着手上的文件。但他沉默的态度，仿佛是默认了志度内之前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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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袍的志度内身边跟着全身散发着黑气的berserker。厌恶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祭品’堆，志度内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身子靠在了水泥柱上。她手指轻轻一搓，一支尖锐的冰箭凭空出现，然后用冷得让人冻结的声音质问到。
巨大的魔术阵慢慢亮起了耀眼的红光。berserker的双腿有如陷入沼泽，整个人以很慢的速度不断往下沉。在此同时，一圈圈半透明的红色圆环不停的从魔术阵涌出，汇聚到了berserker的头顶，凝结成一个暗红色的小球。
卫宫切嗣瞄了一眼自顾自坐下的黑色身影，然后接下了对方的话题。而在场的其他人，则都用复杂的神色看向了这个外表看起来还只是小女孩的从者。
“今天一早，我就从各种渠道，放出了志度内是我的从者，并且已经跟爱因兹贝伦合作的消息。而已经曝光宝具的caster，和被诅咒所伤的saber，两者合作的消息，可信度应该是很高的。更别说不少人知道，我是爱因兹贝伦雇佣来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
“master！！那是贞德！！我一直在寻找的贞德！！”
卫宫切嗣一口气介绍完现在的状况，发现会议室里安静得有点令人窒息，仿佛大家都各怀心事。而坐在他正对面的saber，更是一脸严肃的坐直了身子，眼神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嗯，还不错。爱丽你呢？”
吉尔仿佛没有感觉到志度内散发出来的寒意。他一手指着水晶球，一边兴奋的对着志度内大叫。
“我说了，她不是！……好吧，她是谁不重要。吉尔·德·雷，你老实回答我！之前为什么要停止魔力的输送？”看着对方疯狂的样子，志度内不由得一阵心烦。她已经不想为saber的身份而跟吉尔纠缠下去，于是直接问出了她想知道的事情。
“这是我模仿圣杯系统所做的魔力转换术阵。接下来，把berserker完全分解成魔力需要好一段时间，你就在这里给我看着他吧。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活着才有机会实现愿望。”做好一切之后，志度内转过头看向了依然默默坐在地上发呆的吉尔，冷声说到。
“……”
吉尔一声哀嚎，整个人跪在脏水里，双手不断拨弄着水晶碎片。他把收集到的水晶碎片捧在手里，全然不顾双手已经被锋利的碎片割得鲜血横流。嘴里不断念着那个记忆中无法忘怀的名字，他脸如死灰，仿佛失去了生命中的一切。
“志度内，你——！！”saber气得说不出话。志度内的反问是对她骑士精神的质疑，但在场的其他人，却似乎认可了这种很适合圣杯战争的做法。这让她有一种被孤立和背叛的感觉。
“好，那我分配大家接下来的任务。我去收集lancer和他的master的信息，舞弥继续监视assassin那边，志度内就去监视rider和他的master，有机会就出手。saber暂时不适合出战，那就和爱丽先在城堡里待机。archer无疑是最麻烦的对手，只要对方不惹我们，我们就把他留到最后。”
夜深时分。
“吼——！！呜噢——！！”
“那是大不列颠的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并不是你所说的什么贞德！”志度内冷冷的纠正了吉尔的话语。
“舞弥，你等一下。”就在会议室里只剩下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的时候，切嗣拉住了正要离开的舞弥。
天刚刚亮，满头大汗的爱丽丝菲尔就从床上一下子惊醒。梦境里过于真实的可怕场景，还有浓浓的血腥味，让她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在女仆们的伺候下，她打理好自己，走向了城堡的餐厅。她看见，有着开阔视野的宽敞餐厅中，卫宫切嗣已经坐在餐桌的一角，面前摆放着没有了热气的早餐，还有又浓又黑的咖啡。
与对话相反，一脸倦意的爱丽，与顶着大大黑眼圈的切嗣，心不在焉的吃完了面前的早餐。两人一阵沉默，有种接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贞德……”
“收集魔力的方法，除了你之前所用的抽取地脉和收集祭品之外，还有一种很高效的方法。”无视了吉尔的话语，志度内单手平举，五指向天，一个血红色的球形魔术阵出现在了她手心里。她小手一挥，球形魔术阵啪的一下落到地面，然后在地面变成一个直径数米的巨大平面魔术阵。
“嘛嘛，saber，你先坐下吧！作为master，我保证志度内以后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情的！志度内，你说是吧？”爱丽丝菲尔连忙站起来，安抚着气在头上的saber。后者不爽的哼了一声，然后还是拉回椅子，坐了下去。
就在切嗣想要说些什么，把作战会议带进下一个阶段之时，一身黑袍的志度内推门走进了会议室。
berserker一声怒吼，身体不断挣扎，但只能让绑在身上的锁链发出了哐当哐当的声音，身躯却无法挪动半毫。仿佛预料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他像临死前的野兽一样，不断向志度内发出绝望而又愤怒的悲鸣。
志度内默默看着全身血液被抽干，渐渐变得气若柔丝的吉尔。最终，她一咬牙齿，然后单手一握，吉尔身上的冰刺仿佛时光倒流一般，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接着，一团柔和的绿光亮起，包裹住吉尔的全身。只见吉尔身上大大小小的密集伤口，在光芒覆盖下缓缓的消失。
“嗯嗯，床很舒服！”“卫宫切嗣，lancer和他的master交给我对付，你们去监视其他人就好。”
“闭嘴！！如果不是你擅自停止魔力输送，这场圣杯战争就已经结束！！”看见一脸狂热的对方根本无法沟通，本来就不耐烦的志度内不禁无名火起。一场完美落幕的圣杯战争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却因为微不足道的小小失误而功亏一篑。她单手平举，满腔怒火发泄在了吉尔身上！
“我们从者本来就是由魔力凝结而成，战败后也会重新化为魔力。所以反过来说，我们也可以把从者直接分解成最原始的魔力。”志度内手背上的令咒亮起，然后身边的berserker不情不愿的走到了巨大魔术阵的正中。无数道鲜红的锁链突然从虚空中射出，把berserker捆了个严严实实。
“吉尔，只要收集到足够的魔力，我们就可以跳过圣杯战争，直接召唤出圣杯。有了圣杯，无论你的愿望是什么，你想见到谁，一切都可以实现！”志度内看了一眼慢慢缓过气来的吉尔，重新开始了话题。
“这是志度内的记忆吗……”
“志度内，我们接下来要说的，就是监视其他从者的问题，你只要……”
“换而言之，加上之前的caster，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八名从者，现在只剩下六名。”
“那么，拥有两名从者的我方，加上caster强大宝具的威慑，无疑是这次圣杯战争的最强势力。接下来，我们可以先松一口气，然后慢慢选择下一个歼灭的目标。”
“我明白了，master……”吉尔愣愣的看着从自己身下流过的脏水，小声回答。他甚至没有看身旁的魔术阵和阵中的berserker一眼。
只见吉尔的身躯噗嗤一响，有如绽放的蔷薇一样，炸裂出无数猩红色的艳丽冰刺。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组成这些冰刺的，正是他本身的血液。
啪的一声，志度内凝结出来的冰箭瞬间射穿了水晶球，水晶碎片哗哗的掉到了下水道的脏水里面。
“可是，我的愿望就是跟贞德再次见面啊……”吉尔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喃喃的说到。
把该吩咐的吩咐完之后，志度内看了一眼仍然坐在地上发呆的吉尔，然后转身离开。魔术阵发出的妖异红光映照在她的背影上，然后随着黑暗的吞噬渐渐变得越来越淡。就在那个背影快要消失之时，她双脚一顿，留下了一番让吉尔突然振奋的话语。
看到大家的矛盾暂时搁置，卫宫切嗣适时的站了出来，继续宣布接下来的行动。大家点头答应之后，也没有心思继续留在这个气氛有点紧张的会议室中，于是陆续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