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绝响
伊小白看看众人已经站定，也不废话，起架开始行拳，这次行拳，近百人一起打，经过昨日，有很多人已经熟练了几分。伊小白并不刻意管他们，只是自顾自的行拳，只见他拳风罡气森森，每一拳都势如破竹，似乎比昨日又有进境。伊小白练拳，不在意什么进境？
练拳就练拳，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念头。打好每一招每一式，追求招式之间的细节和律动，感受招式使出后的每一分灵动，回馈到自己气海神识中，气海神识将这些灵动吸收判断，然后在打出第二招的时候就可根据第一招的灵动信息预判第二招应有的细节和律动。
因此，伊小白在对敌时，似乎总能提前知道敌人下一招要如何出，总是能及时变化抢占先机，一招先打遍天。
旗鼓相当的对手，被人抢了先都会狼狈不堪，很可能几招就落败了。如果和高手对决，能够抢到先机，不一定胜，但是至少利于不败之地。
伊小白依然是打了九遍降龙伏虎拳，最后两招，一招虎啸山涧，一招龙吟九天。
伊小白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接着又发出一声直冲霄汉的龙吟。
跟拳的众人亦是纷纷模仿，一时之间，小练武场处处猛虎怒吼，接着又龙吟阵阵，引的其他地方的军卒都停下来驻足观看，连杨镇将军亦是如此。
收了拳架，伊小白定目一看。
感谢这些军卒对武道的敬仰和尊崇，西境边陲三关有这样的将士，鬼戎骑兵怎能跨入我大禹朝一步？
诸位军卒也是鸦雀无声，深深还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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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的干儿子也改姓了莫，莫老汉羊杂的招牌没倒，儿子莫山羊真的当了将军，莫老汉一生可谓圆满，走的无悔无憾。
“好啦！诸位兄弟慢慢练吧！我要去将军那里看看。告辞！”
伊小白看过以后说：“这招龙战于野，你发力过早，导致腿未至敌人便其力已穷，因此你感觉发力不畅没有威力，你且看我给你示范一遍。”
正是这招龙战于野，只见伊小白双膝一沉，左脚向前跨出半步，双手张开，一掌朝下，一掌斜向上，护住自己的中上路，右腿迅捷飞起，速度由慢而逐渐快，等到达敌人腰部中极穴附近，腿速和力道才到达顶点。
他没事也去坐坐，偶尔还帮着干儿子喊一嗓子：“一碗羊杂汤两个白馍，来喽！”
莫老汉又在羊杂摊干了二十年。老了干不动了，就收了一个干儿子，干儿子替他招呼羊杂摊。
伊小白不吝详实的循循教导。又把其他少年莽牯有疑问的招式也是一一如此指点。
接到儿子莫山羊当了将军的消息，老汉正在羊杂摊看着干儿子忙里忙外，七十多岁的莫老汉像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用他那清脆响亮的唱腔喊了最后一句：“一碗羊杂汤两个白馍，来喽！”
“军侯大哥谬赞了，小弟怎敢跟大哥相提并论，不敢不敢实在不敢！”少年莽牯是个实在人，抱拳真诚回应道。
太震撼了！仿佛就算面前是一块坚硬如铁的巨石也会被伊小白踢的粉碎。
伊小白可能还有一件事自己不知道，今天跟着打拳的军卒里面，有个叫莫山羊的少年，他就是羊杂摊莫老汉嘴里那不争气的儿子。
没有去见儿子，无需见了，其实他早已原谅了儿子莫山羊！
“谢军侯大哥抬爱！小弟献丑了！”这少年莽牯到也是个灵活人。
他不敢直接称呼大哥，在大哥前面加了军侯两字，即显得亲近了几分，又不失对伊小白的尊敬。少年莽牯也没什么废话，起架就开拳，把自己感觉发力不畅，衔接不顺的几招再次使出来。
从开架到起脚，你明明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就是有一种闪无可闪，避无可避的感觉，仿佛伊小白一旦起架，往哪里躲都是不妥。只是，那一声好听的清脆唱腔自此成了绝响。
别看人老了，喊这一嗓子却从来都不变，什么时候都是清脆好听。如果伊小白来了，一定还是会多给两文铜钱。
说着，伊小白便起架开拳。
看着大家都收了拳架，伊小白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众位深深施了一礼，这一礼是真诚以待的。
转身将手一背，潇洒从容的走向演练场，已经到了未时，初秋的阳光照出了伊小白一道长长的身影，身影跟着伊小白一步一步的挪动，阳光给伊小白的身上罩了一层洁白的光晕，众军卒看到如此画面，纷纷施礼。
“有甚不可，莽牯，你我二人年纪相仿，无需这些繁文缛节，今后我们以兄弟相称即可。”伊小白真诚的对少年莽牯说道。
少年莽牯又根据伊小白的传授，在伊小白面前打了几遍，伊小白最终满意的对莽牯说：“莽牯兄弟，你的悟性极佳，有我当年的风范！哈哈哈！”伊小白把莽牯夸赞了一通顺便把自己也夸了一下。
不知谁说了一句：“伊军侯，真乃真人也！”
然后，坐在自己的羊杂摊前，喃喃自语的说了句：“臭小子，还真是让爹看走了眼！哈哈哈！”轻笑着就走了。
在场的各位，无一不是惊诧万分，都庆幸自己没有站在伊小白面前，给他当靶子。
少年莽牯上前两步，再次深深一拜，说道：“军侯大人，大恩不言谢，莽牯还有几处疑问，可否再次请军侯答疑解惑？”
这一拜亦是情真意切，感谢军侯伊小白无私以身说教，传授武道。
伊小白这一腿踢出。
二十年后，这莫山羊真的成了大散关的将军。
原来练拳的只有近百人，此时尽是有五百人之多错落有致的站在小练武场各个地方，小练武场已经没有立锥之地了，还有一些军卒无法进到小练武场，只能在练武场的边上跟着打。
“这龙战于野，是攻中带防的招式，最是实用，发力不可过早，早则力竭，击中敌人时却无法伤敌。而且还会为自己下一招带了麻烦，力竭则缓，下一招就会慢半拍，就会失去先机。武道，争先是第一，一招先打遍天，切记，任何时候均不可失了先机。”
伊小白对着众人一抱拳。
没有了这清脆的唱腔，好多吃过莫老汉羊杂汤的老军卒，感觉好像少了什么滋味。虽然他们从来没有为这声唱腔付过半文钱。
今日才知晓，原来莫老汉的羊杂汤好喝，与这清脆的唱腔还有莫大的关系。可是他们再也听不到这声唱腔，再也吃不到真正正宗的莫老汉羊杂汤了！
后来，将军莫山羊每次清明祭拜他爹莫老汉时，都是亲自做一碗羊杂汤烤两个白馍，学着莫老汉清脆的唱腔喊：“一碗羊杂汤两个白馍，来喽！”
可是无论如何也不及莫老汉的好听，不过将军莫山羊不卖羊杂汤，他喊着一嗓子就是喊给他爹莫老汉听的。
莫老汉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笑骂道：“臭小子，好好当你的将军，学你爹卖羊杂汤多没出息！哈哈哈！”
那一脸的骄傲，估计泰山府的群鬼都要羡煞的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