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冷遇◎万景宫内，程峻将东方陌的话原样禀告昭宁。

昭宁沉默着没出声，宝歌已生气道：“这东方陌，竟如此不知好歹，酉时之后的晚宴，能耽误他什么事！”

自母后驾崩，外公去世，昭宁已经对这种冷遇开始习惯。

普通宫人都能不将她放在眼里，更何况东方陌这样的功臣。

再或者，她上次说要嫁给他，让他警惕起来，生怕被她沾上？虽然早有准备，但想起这事，昭宁心里还是有点闷闷的。

“还是备好他的位置吧，他能来最好，不能来也就算了。”她吩咐。

两日后，她于楼外楼设宴。

李纪似乎看出她被自己勾起的伤心，拍拍她的肩，然后笑道：“怎么新城和襄平都没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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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外公的协助下，将他封为了太子。

“怎么，他经常干这种事？”昭宁问。

昭宁看向他：“是我要多谢卫国公。”

东方陌转身朝向马车道：“多谢公主。”

她当然知道襄平公主为何不来，当日自己在楼外楼抓到她和顾清允私会，兴许再来这儿会让她有些羞愧吧。

她觉得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果然，其次是宝歌，宝屏，然后便是公主，宝歌扶着她踏上马车。

李纪点头：“放心，我会的。”说完，不由叹声道：“今日看到你，我便想，若是……”

他别开头，正欲策马离去，却见一队禁军从街头奔袭而来，似乎要往玄武街去。

随后她问：“卫国公今晚在搜捕突厥探子？”

昭宁当然明白，他说的是她的哥哥，被幽禁的滕王。

昭宁轻笑，和他道：“既然这样，那下次堂哥碰到了他，替我道声谢。”

昭宁回道：“襄平今日有些不舒服，就不来了，新城说会来，却不知怎么还没到。”

但搜捕探子这种事，显然轮不到他一个国公爷亲自抓捕，东方陌默然片刻，却还是回道：“正是。”

昭宁从窗边离开，同李纪道：“随便她什么时候来吧，我们去喝一杯。”

“戒备！”程峻大喊一声，抽刀拦在了马车附近。

但此时东方陌已占上风，没一会儿，东方陌便将那黑衣人武器打掉，并又刺伤了他胳膊。

东方陌觉得不会有什么意外了，骑上马准备离开。

隔着两条街，东方陌遥遥看向远方灯火通明的三层高楼，隐约似乎能看到里面的衣鬓香影。

昭宁想起程峻查到的，他和东方陌的交情，有意说道：“在等卫国公。他在朝会上帮了我，我心存感激，也给他送了请帖，但他并没来。”

是他十分熟悉的，公主的马车。

才至玄武街，一道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卫国公。”

就在他拽了缰绳准备往玄武街西边绕出去时，巷尾突地闪过一道黑影。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整个人都陷入惆怅中。

东方陌执起枪，飞身刺向那道黑影。

东方陌一听，不由微蹙眉头。

说完，李纪自己先笑了起来，然后道：“他不受赏，便多出两个美人来，其他人自然求之不得了，后来还有人怀疑他身有暗疾，他也不当回事。所以说，公主这样的大美人邀他也邀不来，虽是稀罕事，但放在他身上倒也不奇怪。”

这个人，东方陌几乎快要忘记了。

又过了两刻，街上已少有人烟，又有人从楼外楼出来，是程峻。

李纪回道：“五年前的平崔显之乱，我不是也是军营中么？和你说，那时杀了崔显后，咱们冲进了他府邸，俘获了他十多名妻妾，个个美若天仙，王藏老将军就指着东方陌说，你此次立功最大，又还未娶妻，要不然就赏两个你吧，任你挑！“他说——”

她没想到，在哥哥被废这么久之后，还有人能记得他。

但这样的话，她不能说，不敢说。

黑影止步于离马车五六步的地方，因他刺出去的长枪而急忙躲闪，却还是被他刺中肩头，速度慢了下来。

队正回道：“禀卫国公，有两名突厥探子被发现，窜逃至玄武街，属下等正奉命前去追捕。”

只说一半，是因为剩下的话是能杀头的死罪。

今晚，她也想哥哥。

东方陌收了枪，朝侍卫道：“此人大概是禁军搜捕的突厥探子，留活口。”

昭宁到窗口往街上看，毫无意外，并没见到东方陌的身影。

从三楼窗口处，似乎能将整条街收入眼底，他想了想，退出正街，隐身到了小巷中。她是小辈，来的自然也都是和她熟识的小辈，如今朝中风头最盛的是萧家人和萧圣人提拔的朝臣，李氏皇族大多受冷遇，境况今非夕比，有了这么个畅饮的机会，倒是十分开心。

李纪这时摆出一副冷脸道：“多谢将军，末将无此心思，恕不受赏。”

东方陌回过头，便见新城公主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笑盈盈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