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他的目的◎“回纥使者提亲，萧圣人想应允，公主则会想尽一切办法避开，而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便是立刻成婚。臣知道这两日薛郎中与徐大将军见过面，所商议的，一定是公主与徐家的婚事。”东方陌说道。

昭宁无法相信，他仅能凭此蛛丝马迹猜出他们的意图。

正当她还欲否认时，他却并不执着于让她承认，而是接着道：“此次东征，徐铸久于保州边境，与手下士兵夜闯民宅，奸污民女十多人，致一名十二岁少女当场死亡。”

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昭宁几乎不敢相信，立刻问：“若有此事，当以军规论处，并上报朝廷，我却并未听闻此事。”

“此事已被徐骥压下，只让几名小卒顶罪，当场问斩。”东方陌道。

昭宁久久未言。

她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消息，也不知该不该相信东方陌的话。

连一个宫中侍卫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随之出征的朔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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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便是父皇日常理政所在之处，那里的侍卫，自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昭宁吩咐：“你让人查查徐骥的儿子徐铸久，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撇开这些，此时昭宁有个非常明显的感觉：东方陌与徐骥两人不和。

徐骥面色如常，回道：“原来如此，卫国公平时寡言少语，没想到竟能与初次见面的公主说这些。”

这时宝屏上前道：“公主，徐大将军来了。”

徐骥此时道：“臣愿为公主解除烦忧，令公主永享安乐。”

没一会儿，程峻已到她面前，恭声道：“公主。”

到此，两人几乎已说定了婚事，只是昭宁又接着道：“听说过几日，东征大军还要在北郊军营中办封赏大会？”

昭宁这才明白，自己竟与东方陌有过这种擦身而过的缘分。

而这一世，会有所不同吧，她定会去查徐铸久，去证实自己的话是否属实，随后，便会放弃嫁入徐家的念头。

萧圣人笑道：“你还会跳高句丽舞？”

“好，那便有劳徐大将军了。”昭宁道。

可这话她能信吗？他凭什么帮她，帮了她，目的又是什么？太多的问题，让她有些头疼，不由按了按额角。

徐骥问：“不知公主与他说了什么？”

昭宁露出笑颜来，从藤椅上站起身，温声朝徐骥道：“昭宁多谢徐大将军这番心意，徐家为开国功勋，大将军与令郎亦是大周良将，可谓一门忠烈，李氏先祖与后辈，会永远记得徐家这份忠心。”

还以为，只要他武功足够好，就能护住她，却原来只是他无知。

徐骥顿了顿才道：“臣不敢。”

昭宁静静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久久无言。

这是这一世，他第一次离她这么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她还活着。

原本她与徐家联络好成婚，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是。”程峻正要领命退下，她立刻又叫道：“等等——”

原本昭宁的确是有求于人，可今日东方陌的话多少对她产生了影响，让她对徐铸久有了极不好的印象。

她也倒下了，不曾回头，也不曾看见他眼中的愤恨与遗憾。

不管东方陌的挑拨出自什么原由，他使的是阳谋，而不是阴谋。

昭宁又问：“那你可曾听他提起过东方陌？”

“大约是见我一人在此，看出我心有忧虑，所以特地多说了几句。”她回答。

昭宁点点头：“他与我从无往来，刚才那番话太奇怪了。”

但他在这儿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挑动她所有的神经。

昭宁点点头，心里还是想着东方陌的话，下一刻，她吩咐道：“叫程峻来。”

此话完，他朝她躬身行礼，随后道：“臣告退。”

自然看不清她的身影，只是他的手心，似乎还有一层薄汗。

五年来，他无数次想起他们死去的那个雨夜，数不尽的蒙面刺客，满地的鲜血，她看着孤身奋战的他眼底的绝望。

这话语气太轻，并不认真。

“多谢公主，为大周效忠，是徐家人永远的使命。”徐骥道。

宝歌倒是问：“可他又说他会以死力谏，绝不让公主和亲，这是真的吗？”

回到宴会时，一场杂戏正好结束。

宝屏问：“公主是觉得卫国公要防？”

“正是。”徐骥道。

昭宁于是明白，对于两方的联姻，徐骥的态度是倨傲的。

旷别五年，却似乎隔了一辈子。而此时，已走远的东方陌，再次回头看向那方葡萄架。

他觉得，她如今是走投无路，而他们这样有名望、有军威的武将之家，则是奇货可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