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骗子师徒

第114章骗子师徒

崔珏在城中乱晃的时候，红衣以判官笔在漆黑的夜中写下了他的名字。过去的十三年，虚虚渺渺地浮现在空中。

那是红衣刻意逃避错过的十三年。

她平平淡淡地看完，睫毛上结了一层寒霜。

收起判官笔的时候，无端想起这判官笔还在崔珏手中的时候，是能够变成一只黑色小猫的。

她将笔抛起来转了一圈，唤了一声：“煤球？”

判官笔稳稳当当地落在她手心，什么也没有发生。

红衣眼睛一眯，毫不在意地跟上已经走到路尽头的崔珏。

崔珏放下筷子，眼神平淡地看着老板，也没有追出去看看到底是哪个姑娘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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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一听，就来了劲，猛喝了一口汤之后擦了擦嘴，眼睛都泛着光：“是啊，小公子，从你在街那头我就看见了，护犊子似的一路跟着你。那身红衣可真是亮眼，说起话来也斯斯文文的，我以为是你姐姐之类的呢。”

等崔珏睁眼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哟，赶早啊小公子，吃点什么？”

背后那些如狼似虎的幽魂原本对他都虎视眈眈，可一见到一旁还站着只红衣恶鬼，便都只能收了收心，略显遗憾地看着一大一小走远了。

老板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转身又给崔珏加了几块牛肉，他的碗都快堆不下了。

崔珏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手中还有两个铜板，便去试试运气吧？

他走进了一家早早就开了门的铺子，才煮开的水让空气中雾气满满，人影都变得模糊。

可她隐隐约约地记着她的名字，灵语。

听到姐姐一词，崔珏微微震了下。

她不喜欢。

老板背对着她，依旧兴致勃勃：

老板捞着面的手停了下，给自己捞了碗面，端着直接在崔珏面前坐下，顺手将小小的店门也关上了。

雪地上甚至连脚印都没有，只有浅浅的猫狗脚印，交错地分布在角角落落。

“公子来这里是探亲？还是路过？”

崔珏刻意忽略了老板这个“跟你一样”，跟着吃了一口面。

“她…什么时候走的？”

“找人。”

存在太久，要记住的东西实在太多，她倒是羡慕起凡人百八十年的短暂寿命来，因为眼下这种熟悉温存却像隔着一层水雾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是我不好，让你吃了那么多苦，我该陪着你的。”

“小公子是外乡人吧？这村里一共就这么些人，村口老陈家的狗身上有几块斑我都知道。”

崔珏动了动筋骨，走出了幽深的胡洞口。

这样缩起来，倒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还脏兮兮的。

“找的什么人？这里我熟，说不定能帮上你呢？！”

“哈哈哈，我记错了，你看看我，这人一多就弄不清，这碗面当我送你的。”

老板神神叨叨地点了点头，嘬了一口面。

像是意识到什么，老板脸色一变，擦了擦手：

他捏了捏手中黑色的披风，僵硬的唇角难得的有些柔和。

天色尚早，街边人烟稀少。

“老板，我点的阳春面。”见崔珏始终呆呆愣愣的模样，觉得自己刚才那些大概是吓到眼前这小孩儿了，于是便放柔了声音与他拉起家常来。

“实在是我唐突，我这店，原本就是开向阴阳两道的，一般这个点来的，都是下面的大爷…”

红衣在他身旁坐下，伸手去接漫天的飞雪。

“两个人，一个男子一个女子，男子好像是位算命先生。”他笔画了两下，因为脸上神情冷漠，让崔珏看上去仿佛笼罩在阴影里面，有些阴鹜。

崔珏用那件披风紧紧地裹住自己，闭上眼睡了过去。

十三岁，他虽然总是一副老成清冷的模样，可事实上，也就是个孩子而已。

“老板，这儿就我一人。”

出于一种不知名的恐惧，他甚至都没有直接说“鬼。”

这场景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那时候还有少女在她耳边清脆地说着什么，红衣已经想不起她当时在耳边都说了些什么。

老板将自己的碗筷收了，摇了摇头“转个身就不见了，想必是路过的好心女鬼，心疼你吧，你多吃点，省的人觉得我怠慢了你，回头找我算账。”

“从小就看得见，以前跟你一样很怕，后来习惯了，也见了些心善的，就不怕了。”

他走过拐角进了个胡同，在一扇门下坐下，门檐恰好能遮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