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噩梦与夜

第27章噩梦与夜

三个月前。灵语大梦一场，梦里，她看到一只灰色翅膀的蝴蝶在头顶盘旋。

她揉着疼痛的额头，心想，蝴蝶居然还有灰色的？

见惯了花枝招展的蝴蝶，这样一直灰扑扑的蝴蝶也叫人眼前一亮。

她跟着那只蝶走向窗口，它停在了窗沿上。

灵语对着它伸出了手，扑闪扑闪地飞落在她的指尖，带着微痒的手感，在她指尖收起了翅膀。

“丫头，忘了我吧。”

空荡荡的房间中，只剩下那个声音久久回荡，灵语之间的蝴蝶扑闪着飞出了窗外，她小跑两步，一伸手探了个空。

她穿过重重房间，走入了谢夫人的内室，她从前也没少来过，只是后来灵语独居一间之后，便在没来过。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脸上湿漉漉的，灵语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摸到了满手的泪水。

红衣并不知道什么登仙，起死回生，但是从那字里行间，句句都是诛心之意。

一入门便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儿，她往空中虚挥两下，皱着眉头走入了屋内。

“小语十八，老爷就能好了，道长应了我的……”

当初谢夫人，并不打算要这个孩子，听道士说，这孩子是煞星，会给谢家带来灾祸。

灵语将道长给的符咒塞在枕头底下，像猫儿一样在被窝中缩成小小的一团。

更让她惊惧的是，那只女鬼与自己几乎形影不离，无论她去往那里，那只女鬼都隐隐约约地跟在自己身边。

她手悄悄伸入枕下，握住了那张薄薄的纸。

那是鬼，不属于这个世界，只会害人伤人的鬼。

再过几日，就是灵语生辰。

床上的谢老爷已经不能言语，唯有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谢夫人的手，颤抖着要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家老爷卧病在床她也听说过，不过不曾想已经病重到这般田地。

若是真的能瞧见，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呢？红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到在山头上与灵语的初见，想到她吊在树上张牙舞爪的样子，轻轻笑了一声。

七日后，灵语生辰。

她为什么哭呢？

自此之后，再无美梦。

那是灵语出生前的事，所以红衣一直不知晓。

她要用灵语做什么？她答应了谁？

红衣身上煞气滔天，几乎笼罩了整个谢府。

“我知道你疼小语，我也疼，不用担心，道长说了，等你登了仙，起死回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谢老爷与谢夫人感情到真是深切，他记忆中都是谢夫人的身影。

病榻上的谢家老爷已经是皮包骨头，几乎不成人形，一双浑浊的双眼中黯淡无光。

那日，青天白日，微雨。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她不知道那只鬼为何要假惺惺做这些事，明明在街头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明明是熟悉的窗外，熟悉的风景，她这一扑却像是扑向了悬崖，急速下坠的过程中，她猛地挣开了双眼。

从她能见鬼起，爹的身子就每况愈下，现在已经卧病在床了。

这世间，除了人和鬼，还有妖。

谢老爷却是不在。

得了这一点点线索之后，她对于秦汣最后的好奇也消散了。

红衣看着灵语的睡颜，伤痕遍布的脸颊带着一丝温暖的弧度，这丫头最近有些奇怪，从前自己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

她火急火燎地回到灵语身边的时候，见她在谢夫人的带领下，走入了一间密室。

到时候小小地吓唬她一下吧？

饭桌上言笑晏晏，红某人站在门口却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若真是这般，为何谢夫人在灵语出生之后，又这般疼爱她？

红衣看到最后的时候，眼中瞳孔骤缩，也算是知晓了一些原委：

谢夫人以帕掩面，坐在他床前，断断续续地说着：黑暗中，有谁轻轻为她掖了掖背角，她尚未熟睡，轻微的声响便把她碰醒了。

她一家从未做过什么恶事，她就知道上天会垂帘，会派人来解救自己。

他是妖。

于是她就看见了满头大汗的小丫头紧紧闭着的双眼，像是在一个醒不来的梦魇里。

便伸手探上他的眉心，时光匆匆过，没犯过什么大错，也不是什么大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