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挣了钱
第二十八章挣了钱 梁姗半趴在梳妆台前,下巴搁在胳膊上,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一支口红,盯着镜子出神。
凌晨五点多钟,距离她半夜醒来去厨房倒水喝,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梁姗却还是没能睡着,心底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太过于沉重,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四周很安静,静到她耳边似乎都出现了幻觉。
梁姗想起在自己十六年的记忆之中,沈卿译所扮演的角色一向都是温和的大哥哥。她知道沈卿译性格不太好,孤僻又冷血,可沈卿译对她从来都是很好的,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去疼爱。
梁姗对他并非没有感情,哪怕是最讨厌沈卿译的时候,她内心深处却还是希望沈卿译能过的幸福。
可是方才,沈卿译说,你走这十年,我过的一点都不好,像死了一样。
男人声音暴躁又痛苦,像是笼中困兽发出绝望而嘶厉的吼声。
梁姗并不想看见他这样。
她最初见到沈卿译的时候,他过得并不好,家里又穷,他性格也孤僻不搭理人,梁姗起初跟着其他人一起欺负他,再后来得知他悲惨身世,开始真心的对沈卿译好。
她十六岁的时候,沈卿译在工地上搬砖,每天能赚两百多,下雨天他去其他店面做兼职,生活已经不那么困难。
少年不抽烟、不对梁姗发脾气,穿旧却干净整洁的恤牛仔裤,白球鞋刷的干干净净,似乎连鞋底都不沾灰尘。看她的眼神也温柔,像一汪轻柔的湖水。
可这十年时间,温和少年却变成了乖戾的男人。
梁姗隐隐猜到了这其中的原因。
沈卿译并不像是在沈家过得不好的样子,他堂妹也很亲近他。所以,他变成这样,大约是因为梁姗走了。
六点多钟的时候,梁姗撑不住,眼皮沉重,趴在梳妆台上睡了过去。
沈卿译换了助理送来的衣服,把脏衣服扔在篓子里,洗漱完后,他下楼买了早餐。
上楼时刚好碰到邵季舒,沈卿译拎着早餐的袋子,冲他点了下头,“早。”
邵季舒穿着校服,还背了书包,手里拿了三明治在吃,他看了眼沈卿译,咬了口三明治,撇了撇嘴。
沈卿译没多停留,在楼道和他擦肩而过便准备上楼。
楼道不算窄,两人在四楼相遇,沈卿译站在邵季舒右边。
邵季舒不甘不愿的单肩背着书包,从包里拿了一本书出来,右手握着书的一角,将书拦在了沈卿译身前。
“什么玩意儿?”沈卿译低头,单手接了那本书,看清封皮上的字,念出来:“《女生密码》?”
邵季舒个子比他矮一些,颇有些嚣张的扬了扬眉,手拍了拍沈卿译的肩。像是在说——兄弟,加油。
少年拍了他肩,头也不回的背着书包下楼。
沈卿译握着书的一角,翻了几页看。这本书很有些旧了,上面还有工整的笔记,大约是邵季舒以前看过的。
扉页上写着一行字。
“女生密码泡妞秘籍教追女孩。”
现在邵季舒把这本书给了他。
沈卿译嗤了一声,无可无不可的拿着这本书上楼。
开了门,他将早餐和那本书一起放在柜子上,换上新买的拖鞋,喊了一声:“三三?”
没有回应,沈卿译看了眼卧室房门,想了下,走过去,手掌按上门把手,往下压,门被轻轻地推开一条缝。
梁姗趴在梳妆台上,长发侧散在一侧,吊带睡裙遮不住背,背后的蝴蝶骨消瘦美好。
房间里的白炽灯很亮,窗帘拉着,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很好闻。
沈卿译走进房间,在梁姗身后停下,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地在她肩膀上划了一下。 梁姗手指下还压着一支口红,她手指纤长细弱,骨节很小,皮肤白的有种透明感,近乎看不清毛孔。
沈卿译把她的手包在了自己掌心,女孩子的手软绵绵的,像没有骨头似的。他情难自禁的弯下腰,唇贴在梁姗侧脸上,很轻的亲了一下。
梁姗眼睫颤了颤,沈卿译松开她的手,起身,道:“吃饭了。”
像两把小扇子似的长睫毛缓缓抬起来,梁姗没睡好,神色很疲倦,她眨了眨眼,眼神缓慢聚焦,盯着沈卿译看了会儿。
沈卿译被她盯得心底酥酥|麻麻,不自在的移开脸,道:“去刷牙,我买了早餐回来。”
“嗯。”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披散的长发落在背上,遮住了蝴蝶骨,黑色头发衬得她皮肤如上好凝脂白玉。
沈卿译看着她单薄却圆润的肩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忽然有些哑:“换件衣服。”
“哥哥,你这十年,”梁姗仰起头看他,她抓住了沈卿译的手,圆溜溜的杏眼里蒙了一层雾气,语气很轻的问:“是不是真的一直在等我?”
她样子有点呆萌,半边脸上还有睡出来的红印子,唇色很浅,有些像早春的桃花。
沈卿译低眸看着她的手背,没有回答。
“我听陈窈说,你逢人就说我死了是不是?”梁姗手指抓紧他的手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认真的问:“你还跟别人说,我是你初恋?”
沈卿译:“……”
梁姗微微抿着唇,有些生气的说:“你很希望我死了是不是?”
“不是,我……”沈卿译想解释却忽然不知从何解释起。他并不是逢人就说梁姗死了,他只是说,梁姗消失了。
可谁知道陈窈会理解成梁姗死了?!
沈卿译吐出一口气,语气烦躁:“没有。”他另一只手掰开了梁姗的手指,姑娘的手指也软,他轻轻用力就掰扯开,他说:“你不要听陈窈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