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苏窈身体一僵，震惊地看着段凛。

段凛却不慌不忙地为她倒了一杯茶，又顺势抬手，将案上青瓷瓶中的萼绿君雅绿的叶片捋直，表情堪称温和。

苏窈看着他镇定的动作，心中也慢慢平复下来。

她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前只是猜测。”段凛回道：“我确认此事是在庆功宴的第二日，倘若我推测的不错，你那日应是跟着太子殿下进的御花园，谁料太子殿下与盛家姑娘在一处，你本想走，却被我撞见。”

苏窈道：“仅凭这一件事，你便确认了？”

段凛微笑：“自然不止这一件。你可还记得你送给殿下的锦囊？”

苏窈不知他说的是“他”还是“她”，可稍一思索，意思并不差太多，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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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李大人与何大人恭敬与他作别，方才随侍从离开。

段凛忽然起身，做了他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苏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二表哥才华横溢，温润如玉，又对我一心一意，应当是个极好的可以喜欢，并且托付终生的人。”

她可真就没脸见人了！如此想着，终归是个隐患，理由苏窈也想好了。

两人之间陷入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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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京极眼角的温和褪去，嗓音略冷，“段凛？”

魏京极嗓音极淡的轻嗤：“玩个尽兴，在美人阁？”

魏京极又嗯了一声。

街头敲锣打鼓声隔空传来，隐约能闻见萼绿君清新的花香，少女沐浴在暮色中，纯然美好。

魏京极行军数年，时常风餐露宿，自小在苏窈这也并不讲究排场，他径直提起食盒，揭开盖子，就在她身边坐着，作势要吃。

魏京极顿时觉得眼前的菜都索然无味。

他很少自称哥哥。

“正是。”苏窈认真道：“姨母和二表哥都对我甚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况家中宗伯也属意他，等太子哥哥的婚事定下来后，便替阿窈做主，也定了与表哥的婚事吧。”

魏京极从书房内走出时，夜色已深。

苏窈如同受惊的小白兔，忙把帘子放下。

魏京极胸口一阵发闷，“你怕他生气？”

段凛似有意外。

段凛淡道：“自然介意。我介意他在你心里，介意他占据了你人生大半。”

苏窈握紧手，又渐渐松了，鸦羽似的睫翕动，“你倒提醒了我，我是该寻个时机，找魏京极要回那锦囊。”

“雪梨凉糕呢？”

苏窈皱起眉，“你派人跟踪我？”

苏窈听到头顶传来一道低磁带笑的嗓音，“那不如重新考虑下，要不要嫁给我？”

红木廊道里坐着的少女正闭着眼假寐，左手托腮，身形纤柔。

此时在她面前这般，是何意思，两人心照不宣。

苏窈道：“太子哥哥，那我先去换衣裳了，若是嫌外头不便，我让白露请他们去书房等着？”

于是她随了魏京极的意，微扬起唇：“劳烦太子哥哥了，不过我心中已有人选了。”

苏窈怔住。

“是不奇怪，可怪就怪在你不愿让人知道你同太子的锦囊一模一样，若无旁的心思，何必遮掩。”段凛风轻云淡的开口，接着补充。

既然魏京极也议亲了，她也该为自己的婚事盘算。

苏窈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腰，直到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她穿的是男装。

魏京极道：“去哪了？”

此时有人来报：“殿下，何大人同李大人来了，应是有要事参上。”

门房朝一个方向看去，苏窈顺着他的目光，看见魏京极站在前殿，眉心紧拢着，将她身上的衣衫来回审视了一遍，眸底噙着些显而易见的不悦。

苏窈顿住，细细回忆一番，忽然抬头看着对座的青年。

苏窈本不以为意，却因他的反应多问了句：“有何不妥么？”

“不必担心，我不曾和任何人提起过。”

苏窈随慕茹安上了马车。

段凛上了另一辆马车，掀起帘幔，正巧与苏窈投来的视线撞在一处。

果然还是被他知道了。苏窈许久没被训过，偏生她是理亏的一方，只好服软，“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