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承我之承
“封阳,你就是没爹没妈的野种。”小伙伴们狠毒地说着。“不!我不是!”封阳咬紧牙关反驳道。
“打他。”一群人的拳头毫不客气地全部招呼在封阳身上。
“封阳,怎么又是你?功课怎么又没做?明天把爹娘叫到学院来。”老师明显是个刻薄至极的人,尖嘴猴腮!她何尝不知道封阳是福田院(和现在的孤儿院很像)的孩子,只是这样刺别人会让她有种践踏别人的快感。
“老……老师,我没爹娘,我们院长娘亲很忙的,求你不要告诉她。”封阳攥紧拳头,他最怕别人提到父母,那是他的禁地,每每提及一次,他那幼小的心灵就受伤一次,如刀割一般,让人铭心刻骨,让人痛不欲生。
“呦!原来是没人要的孩子。”老师轻笑一声说道。
“我不是!”说完,封阳转身跑了出去。
青石板铺陈的街道上冷风肆虐,封阳紧了紧单薄的身躯,看着别的小朋友都在爹娘的怀抱中取暖,他羡慕至极,可是……可是那也与自己无关,自己终究还是他们口中的野孩子。
一个身影出现在街角,快步走到封阳面前,原来是院长娘亲。
“小阳,你怎么回事?散学了不回去?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李素丽有些生气。
封阳看着院长娘亲那被岁月打磨的有些憔悴的脸庞和她对自己的担心,再也忍不住了,扑到她怀里就哇哇大哭起来。
李素丽面色也柔和起来,用自己不太宽阔的身躯抱起还只有七岁的封阳,轻抚着他的背,向福田院走去,封阳不一会儿气息就平稳了,显然睡熟了。
“哎……可怜的孩子。”李素丽轻叹一声。
“你们这块地被我们老爷看上了,我们家朱老爷可是要在这修建酒楼的,这是地契,李院长你看一下!如果同意的话就签字画押。”一个身着下人服饰尖嘴猴腮的人说着。
“这不可能,我们福田院可是老城主当年亲自挂的牌匾,而且是我一手经营的,这是我一生的事业,况且被你们占用了的话,那些孤儿怎么办?朱老爷难道在质疑老城主的决定吗?”李素丽不甘示弱,反击道。
“李院长,你都说了是老城主准许的,现在的城主大人那可是新上任的司马大人,老城主?呵呵……早都不知道被调任到何方去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女儿可是生的甚是俊俏,你丈夫也在东边坊市做木工吧,我可不保证最近会不会有什么强取豪夺或者什么飞来横祸的啊!你是福田院的一把手,只要你签字画押,不但有一大笔钱,你女儿丈夫也会完好无损。”尖嘴猴腮男阴险地一笑,显然在此之前他们是把李素丽调查了个遍。
“你们卑鄙,无耻!”李素丽显然从来没遇到过这等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为了那些个没爹妈的野种,李院长我建议你还是想开点,好了,时候不早了,就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儿见!”尖嘴猴腮男扔下话就转身出去了。
李素丽一时间瘫倒在椅子上,有些不知道怎么办,眉头紧锁。
封阳在门外听的清楚,他知道自己很快连这个容身之地就没了,一时间就算是比同龄人早熟的他也不禁觉得前途迷茫,前路无光。
翌日!
李素丽面色痛苦地把福田院二十个孤儿全部召集齐。
“娃娃们,院长娘亲可能不能当你们的院长娘亲了,我会尽快去告知城主府,让他们尽快把你们妥善地安排好的。对不起,孩子们!是院长娘亲没有能力。”说完,李素丽泪眼有些婆娑,显然她妥协了,没办法,有时候总是势必人强!
当天!
趁没人的时候,封阳跑了,没有为什么,只因为他不想被别人继续叫野种,叫没爹娘的孩子。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幼小的他很快就被饥饿抽打的体无完肤,他蜷缩在小角落里,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突然他脑海里想起院长娘亲讲的一个叫卖打火石的小女孩的故事,自己和她很像吧,院长娘亲我想你了,福田院的小伙伴我想你们了。
一阵清风拂过,奇怪的是在这寒冷的冬天那股风竟然没有刺骨的寒意,莫名的有些温暖,就好像是夏天的风,又好像是火炉旁的热浪,封阳心想,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或者这就是死亡之前的预兆吗?
艰难地想要睁开眼睛,从缝隙中看到一个身影竟然在自己眼前,封阳随后又把眼睛合上,已经出现幻觉了吗?
“小子,罢了,罢了!我道玄子与你有缘,救你一命又如何。”平和温润的声音传来。
“疾!”
封阳实在是没有力气睁眼,只觉得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向一个方向飞去,对,就是飞去,因为他感受到了风。
一个古朴的大殿,殿里有好些人,都是一身青色道袍打扮,殿中央正是收留下封阳的道玄子,只见他正襟危坐,一头白发再加上一把漂亮整洁的胡须,看上去年近古稀的他,面色却红润至极,丝毫没有一个老人的疲态,封阳觉得像极了他看的异志小说里的绝世高人。
“小子,姓甚名谁?”道玄子严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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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我叫封阳,封王拜将的封,阳光的阳。”封阳有些忐忑地说道,长这么大,他可没见过这般严肃的阵势!
“那我且问你,先前何以至此?”道玄子目光平静地问道。
“我是孤儿。”封阳眼神一下子黯淡了许多,显然是说到了伤心处。
道玄子对封阳招招手,示意他到跟前来。
就见道玄子在封阳额间虚点几下,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到是有些天分,那我且问你,你愿意入我道门剑仙门下吗?”
“大……大爷,您救过我的性命,我当……当然愿意了。”封阳眨巴着眼睛有些顿顿地说道,其实他想的是只要让我吃饱就行了,他实在是怕了被饥饿折磨的日子。
道玄子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道门传承至今已有三千又一十七春秋,与天地斗,与命数斗乃吾辈凡人之道,外练降魔伏妖之法,内修浩然之正气,吾名道玄,是道门剑派的首座,你以后便叫我师父吧。”
“谢谢大爷……啊不,谢谢师父。”封阳显然有些开心,因为他以前在坊间可是听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那就是说自己以后再也不是野孩子了?
“我道门的修炼自古以来便分为三脉,丹道、符箓道、剑道,我乃道门剑道第一百三十六代首座,名道玄,你可谨记?承我之承,行我之行,苍天之前,不可招摇行异,大道之下、不可入魔动邪!切记!切记!”道玄子一脸郑重地对跪在下方的封语说道,仿佛这是天地间最为严肃的事情之一。
“弟子封阳定当谨遵师命!”封阳磕头跪谢道。
“封阳?封阳?心里便没了阳光,过于阴暗,吾辈之人,名号怎可少了正气?怎可失了信念?既然入我道门,那为师便赐你一个‘语’字吧!少说多做,切要勤奋一些。”
“封语?封语!谢谢师父。”封语有些激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