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161章

“如果是通过整容......”林一皱着眉开了口，“也不是没可能，但是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一般来说没人会去做，字迹可以从小就去练习，也不是不可能。”

常君看着窗外被风吹的来回摇晃的树木，长长的叹了口气。

“青荃曾经跟我说，几十年前，他见过一个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顿了顿，常君垂下了头，“至少我一开始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我昨天晚上去了他的基地，在仓库中找到了一些画和书信，画上人的模样和我一模一样，字迹也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青荃他是堕落种，活这么长时间是有可能的，但是......你是人啊。”林一的声音有些轻。

“可是那些画和字迹怎么解释呢？”常君忽然感觉有些好笑，唇角勾了勾，“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我们两个是同一个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活了这么多年，还保持着年轻的外貌。第二种可能是，我们是两个人，我从小就开始练习那个人的笔记，照着他的样子不断的整容。”

林一伸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眉头皱的很紧，“你......你知道第一种可能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

“我知道，”常君轻声打断了他的话，“代表着，我在很久之前就变成了堕落种，或者说，我被人做成了堕落种，并且在这些年里，他不断的修正我的记忆，甚至会给我捏造一些从小到大的记忆，包括我的童年，我的父母，我生活的一切，这很可怕，但第二种可能更可怕。”

林一张了张嘴，他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常君，但现在......不论他说什么，都无法安慰到他。

“第二种可能，我的父母从我出生开始，就开始对我的外貌进行调整，甚至字迹......我从最开始就只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说不定，就是为了青荃准备的，我是另一个人的替身。”常君的声音很平静，唇边似乎带着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的父母可能也不简单，说不定当初他们在游戏中遇到的意外，其实也不是意外。”

“你别这样......”林一轻轻捏了捏常君的胳膊，“第二种可能，我回去帮你调查一下，你也别太着急。”

“顺便帮我比对一下字迹吧......”常君轻轻闭了闭眼，从戒指中拿了两张纸，放到林一手中，“一份是我的，一份是从基地里带出来的，这事儿尽量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我怕会再出什么事儿。”

林一点了点头，“行，这个不难。”

“还有件事儿，那个‘边界火漆’的火漆图案，出现在了几十年前的信封上，我能确定，那个火漆的图案，除了他们家，没有第二家店有了。”

“所以你这么早出来，其实也是要去‘边界火漆’？”林一挑了挑眉，“我只是正好跟你有相同的目的地，你不会把我当顺风车了吧？”

听他这样说，常君忍不住笑了，“你这话说的，就算你的目的地不是‘边界火漆’，我也会先跟你过去，解决完你的事情之后，再让你送我过来。”

“我其实昨天晚上就打电话跟老板约了时间，”林一拉开了车门，“你不知道吧，现在‘边界火漆’都是要预约的，如果没有预约，去了也进不去。”

“是吗？”常君挑了挑眉，“那这样说我还要谢谢你了？”

林一一挑眉，看着常君走下车，“你要是非要感谢我，那我也可以勉强接受。”

“想得美！”常君横了林一一眼，快步往店门口走。

或许是因为来的早，店内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坐在角落里，面前摊开放着一本书，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时不时往下滑一点，被眼镜的主人缓缓的往上拖一下。

听到门口有人进来，做在门口的小姑娘猛的擡起头来，眼中的困意还没有完全消散。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吗？”

“昨天晚上给店里打过电话，我姓林。”林一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游戏id卡，放到台子上。

小姑娘打着哈欠接过去，在机子上刷了一下，便放他们两个人进去了。

店里很大，有一面墙全是各个国家的书籍，都是纸质的，看上去年头已经很长了，书页泛着淡淡的黄，有的边角已经卷曲了。

另一边放着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摆放的是各种各样的火漆印章，每个装印章的小盒子上都印着火漆的图案。

“如果有想要的图案，我可以帮你们取出来，印在你们想要印的地方。”旁边坐着的老人忽然出声说道，“信封和信纸在旁边，买了信封和信纸，印章可以免费盖。”

常君手一翻，一枚被完整的从信封上撕下来的火漆印章出现在他的手中。

“您是这里的老板吗？能不能帮我看看，这枚印章是不是您店里的？”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到老人的身边，恭恭敬敬的将手中的火漆印章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老人将眼镜摘了下来，又从戒指中拿出了另一幅架在鼻子上，又带上了一副一次性手套，这才将那枚火漆印章拿在了手中，来回翻看着。

“在印章确实是我们的，但是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了，你怎么会有......”老人说着，擡起头来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常君见他擡头看自己，忙蹲下身来，方便老人看清自己的面容，可在他看清常君长什么样子之后，后面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嗓子中。

“你是......常君？”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长这样？”

听他这样说，常君的脸色变了变。

“您以前见过我？”

老人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又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常君，似乎是在确定着什么，但......

“没错......我不可能会认错的，几十年前，是你来我店里，你身边还跟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个子没有你高，但很白，这个印章就是他画的。”老人站起身来，拉着常君的手往放置火漆的地方走，“这里又很多火漆都是客人自己画的稿子，我们负责制作的，客人的思路和姓名都会存放在每一个盒子中，为了方便后人来查看，你要是想看，我可以给你找出来。”

常君的脑子有些乱，任由老人拉着自己往前走，听到老人跟自己说话，他含糊的应了几声，但其实根本没听进脑子里。

一直等到老人将画稿拿出来，塞到常君手中，他这才回过神来。

“这上面是另一个小伙子画的图，后来他还来了很多次，可能连续有小半年吧，但都是自己来的，每次来就取了这个盒子，找一个角落，一坐就是一天，最开始的时候，我跟他说话他也没什么反应，一天不吃不喝，持续了可能有两个多月，他这才时不时能跟我说上一两句话。”老人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不停，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常君的表情。

常君的神色有些古怪，这让老人有些看不懂。

“那后来呢？他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来的？他跟你说什么特别的话了吗？”

“他最开始的小半年是每天都来，后面就渐渐的隔一两天来一次，再往后......半年来一次？还是一年来一次，我有些记不清了，连续来了十几年，”老人叹了口气，“后来我听他说过，他要去参加什么实验，就再也没来过了。”

常君沉默了，他看着手中拿张画稿，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反应。

老人抿了抿唇，神色有些纠结，“说句不该说的，我能看的出来，他很喜欢你，可能你自己都没注意，他的目光一直黏在你的身上，看着你就笑，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问过他你去哪儿了，但他每次都只是笑着摇头......所以你们之间是怎么了？”

“很抱歉......”常君苦笑了一声，“之前的事儿，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能确定，我是不是当初的那个人，或者......我是不是有可能只是跟当初的那个人长得很像，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可能吧。”老人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疑惑，“怎么会有两个人长得这么像？不过......如果你不是跟他一样去参加什么实验的话，也真的有可能是两个人也说不定。”

常君忍不住苦笑，“我的记忆中，我的童年是完整的，不论是家庭、父母，还是生活、念书，都是完整的，我找不到任何的破绽......这很难说。”

林一一直跟在常君身边，眉头紧蹙着，视线一直落在常君身上，留意着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