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尸毒
马文俊动把死獐的皮剥下来,割下血淋淋的腿肉,切成小块用泉水冲洗干净穿在树枝上递给大家,在火堆上烘烤。饿了这么久,终于能尝到香喷喷、热腾腾的熟肉,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等獐肉有了五六分熟就急匆匆往嘴里塞,烫得“嘶嘶”抽冷气也不肯停口。转眼间一只獐腿吃得一干二净,四眼再割,被马文俊阻止,他说:“够了,我们的肠胃还很虚弱,一次吃太多肉容易蛋白质中毒的,肚子饿的话就再吃几个橘子吧。”
这是必要的,长时间处于饥饿状态,突然大量进食高蛋白质食物容易造成消化吸收障碍,产生大量的含氨类毒素,造成蛋白质中毒,严重的有可能导致昏迷甚至死亡。大家都是知识分子出身,多少知道一点这方面常识,只能强忍住美食的,大家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起来。
肚子饱了,身体也暖和起来,无聊之间,我发现叶影杰的闪烁眼神偷偷打量着侯嘉伊,心里感到一阵疑惑。不难看出,叶影杰那猥suo的眼神正盯着侯嘉伊的大腿以及下部分。
我赞赏地望了她一眼,放慢速度念了几组古怪的音节,侯嘉伊跟着我结结巴巴念完了,把掌心上的灵神符印在自己的臂上,只见一道青光闪过什么都没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笑笑说:“很不错,不过你画的符箓不大对劲,再多练几次就熟练了。”
侯嘉伊受到了鼓舞,正打算咬破指再画一遍,我连忙阻止她说:“你身体里能有多少血?经得起这么个用法!拿根树枝比划比划就够了,别动不动就咬指!”侯嘉伊脸上一红,随即狂热地练习起来,她低喃说道:“我要学法术,我要成为最出色的法师,我要为爸爸妈妈报仇!”
秦晴怕疼,不敢咬破指试验一下,她好奇地问我:“你不用鲜血也不用朱砂,拿根树枝随画一下就成了,这是为什么?”
我搂着秦晴的肩膀,里面掺夹太多我解释不清楚的原理,便隐瞒说:“这怎么跟你解释呢,嗯你看过武侠小说吗?高随便拿根树枝就可以当剑使,飞花摘叶都能伤人,低行吗?差别就在这里!别忘记了,师父陈溢洋曾经在我肩膀处添加了几笔,有法力在里面。你现在怀孕了,什么事情等我来就好,一起照顾刘夕。”
秦晴听了,略有所悟的点点头,着还平坦的,嘴角扬起不露痕迹的微笑。
四眼练了一会有些失望,咬紧牙关忍着痛,学着侯嘉伊的样咬破指在掌心画了一道似是而非的灵神符,慌慌张张印在臂上,连忙把指放到嘴里吸着,可是等了半天都看不到有青光闪过。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你画错了,还忘了念咒语,学法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大伙儿不由微笑起来,笑过之后都各自偷偷试着画了一道灵神符,但是除了侯嘉伊以外再没有人成功过。我安慰他们说:“学法术要靠天赋和运气的,有人一次就成功了,有人要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还有的人画了一辈子都没学会,第一次失败是很正常的。”
念的时候,我写作文总喜欢用“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来形容时间过得飞快,事实也正是如此。日子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紧紧地追赶在我们身后,只要稍微一松劲等待,他们的命运就是冻馁和挨饿。
每天为了食物奔波,累得疲力尽,天擦黑才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观音洞里,整个人“哐啷”一声散了架瘫在地上什么都不想吃,大家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厌倦,开始痛恨,但是我无法摆脱。
秦晴和刘夕、侯嘉伊她们渐渐康复起来,但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女生又能做些什么呢?除了偶尔拾拾树枝,采些橘子,她们就只能待在洞里照看篝火,回想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
即使是嘴上从来不肯服软的秦晴也不得不承认,没有强壮的体魄和充沛的力,她们根本不可能在荒山野地里生存下去,这让一向好胜的她感到郁闷。
对现状不满的又岂止女生们,内心深处的不安和骚动越来越明显的叶影杰,他偷用色m迷的眼光打量着那些女生幻想,似乎在找适当的机会让他的y望得到满足和发x。但是我看到他转换的表情,仿佛良知告诉他这样做是堕落的,不道德的,为此叶影杰常常一个人在角落里感到痛苦。
至于眼下的一切并没有对我造成多大困惑,对我来说远离喧哗的都市在山上自由自在地生存,就像鱼儿重新回到水里一样舒适,荒山野地似乎更适合我的本性。
我把一些护身的法术传授给大家,的确有自己的目的,自从他们把观音洞作为临时的藏身之处,我就不断感觉到潜伏在周围的妖气,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妖气越来越盛,联想到冥府魔印即将破灭,我担心终有一天灾难会突然降临!
我的担心果然变成了现实,可惜,自从洪水泛滥后,黑骑和公主便失散。马文俊为此懊恼不已,它们现在是生是死,一筹莫展,眼下刘夕和秦晴没有事,多多少少都安慰自己不少。
这一天深夜,大家被一片野兽的低吼声惊醒,一个个睁着惺松的睡眼,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观音洞深处的那眼泉水汩汩地沸腾起来,雾气缭绕散出呛人的硫磺味道。
四眼顿时变了脸色大声说:“糟了,会不会是火山爆发?”
秦晴侧耳倾听了片刻,突然指着石壁尖声说:“那里,石壁后面有野兽的叫声,好像是从很深很深的地下传出来的!”
大家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一阵寒意沿着脊梁骨直冲到后脑勺,马文俊忍不住问:“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来不及回答他,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已经惊动了刚刚从冥府解脱出来的妖怪,一股腐臭的尸气立刻从黑雾中窜出来直奔我们而来。
那欢吞食人类的内脏!
我深深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大家站在原地,千万不要乱动!”
我飞快地念动一段咒语,伸出小指凌空画了一道符,布下了脑海中的罡霸阵。一缕缕若有若无的气流在大家的身旁流动,马文俊地察觉到其中包含着爆炸性的能量,他忍不住问我:“究竟生了什么事?”
夕长长松了口气,她惊魂未定,不顾一切地钻到我怀里低声问:“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好岔开话题说:“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太阳一出来我们应该安全了!”秦晴踮起脚在我脸颊上碰了一下,柔声说:“我愿意!”
我张开双臂把她娇小的身体拥在怀中,眼泪却禁不住流了下来,在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和考验之后,两颗心终于又重叠在了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远处响起了四眼的呼喊声。
我低声说:“我们快过去,他们在找我们。”
秦晴“嗯”了一声,脸颊上泛起两团红晕。我拉起她的,一边朝着喊声传来的方向慢慢走去,一边大声叫道:“我们在这里。”
大家在橘树林边上会合了,劫后余生大难不死,一个个你拍拍我,我抱抱你,心情都十分兴奋。我点了一下人数,担心地问:“叶影杰和侯嘉伊呢?没找到他们吗?”
马文俊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我从观音洞一路找过来,没看见他们的人影。他们可能朝瀑布那边跑了。我们先歇一下,等会儿再过去找找看。反正太阳一出来,就全死掉了,白天还是挺安全的,只要能在天黑前
有些几分后怕。她紧紧抱住我的臂,一副依人的样子,四眼看在眼里,满是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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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又歇息了一会,起身向云罗山的西麓走去,绕过几个山坳,一条气势宏伟的大瀑布展现在眼前,飞流直下,云端水声隆隆激起无数的水雾和。他们还没来得及惊叹,就在瀑布的旁边现了侯嘉伊和叶影杰的身影。
好像生了一场战争,侯嘉伊披头散地坐在地上,双掩住脸面,默默地哭泣,肩膀剧烈抽搐着,几乎透不过气来。她身上衣衫凌乱外套和罩裤破了几个大口子,远远丢在一旁,的绒线裤几乎被撕烂了,了沾满泥土和青。
内内上面还有鲜红的血迹,而叶影杰不尴不尬地站在旁边,衣裤不整,脸上有几条指甲抓出的血痕,他看见我们找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倒退几步。
马文俊看到这一切顿时明白了叶影杰对侯嘉伊做了些什么,他愤怒地冲上前去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叶影杰慢慢地爬起来,吐掉嘴里的淤血和牙齿,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道:“你凭什么打我,你是她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我,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有这方面的需要!我们在荒山野地里打野兽,辛辛苦苦寻找食物,她们待在洞里什么都不做,这不公平!女人,女人就是用来睡的!你就一点都不想?我不信,到处都是,我们死定了!连一个女人都没碰过,就死掉,我不甘心!”
瀑布的水声实在太大了,吵得人震耳欲聋,马文俊听不清叶影杰在激烈地说些什么,他又是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胸口。叶影杰踉跄了一下,不顾一切地扑上来,二人扭成一团,脚下一滑双双跌进水潭里。我和四眼急忙把他们捞上来,二人的身上都了,冷风一吹,冻得瑟瑟抖,可还是狠狠地盯住对方。
秦晴鄙夷地扫了叶影杰一眼骂道:“男人真不是东西,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种肮脏的念头!”
她上前去拍拍侯嘉伊,想要安慰她几句,谁知侯嘉伊像触电一样跳起来,把她用力推开,脸上满是泪痕不停地尖叫着。叶影杰远远地躲在一边,嘀咕道:“装什么假正经,哼,怎么不咬死你!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要一个一个玩过来呢!”
对鲜血的渴望,像火焰一样灼烧着,我的整个身心与此同时尸毒也严重侵蚀着自己的身体。我怕自己会变异,急忙找了个借口说去追侯嘉伊,让大家在原地等着。
跑出大家的视线外,我每次呼出的废气中都夹杂着腐臭的气息,脚步踏过的地方灌木杂迅枯萎,乌黑的土壤和石块,一条没有生命的死亡之路从我的脚下向前蔓延!
我的神志渐渐陷入混乱之中,血红的眼眸,症状越来越明显,整个山头似乎随着我沉重的脚步一起在震动。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正面临着有生以来最危险的时刻,如果得不到鲜血的压制,尸毒一旦侵入中枢神经,那么人类的一切痕迹将从这具躯体里彻底抽离,我最终会变成一具嗜血的行尸走肉。
保持心头的一点清醒是多么的艰难,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脚下突然一个踉跄,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骨碌碌沿着碧萝山的北麓直滚下去。前方是深不见底的大峡谷,这短短的一瞬间像几个世纪那样漫长,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想:“我已经很累了,就让我的生命这样结束吧!”
出乎意料的是,没多久后,我身后的丛里响起了一声女子的尖叫,这一声尖叫像一剂强心针把我从黑暗的深渊里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