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他的秘密
随着赤霞仙子主动下山看望，两人顿时芥蒂全无，叶小楼再也不须苦守着寒潭过野人一样的生活。这番苦修的举动自不必说，他对赤霞仙子的心意不言自明，他受的苦在她心中的分量自然是极重的。看着一对神仙一般的眷侣携手走出谷口，石中仙从石壁上隐约现出了身形，捋着胡须连连点头微笑，一脸的欣慰。忽而又凝神思索，低头长长叹了口气。
“只能靠他啦……”
……
晴空万里，点缀着几团白云。
叶小楼此时得了师姐的谅解，方才又拉了她的纤纤玉手，心情一时间畅快之极，多日来在谷中苦修的压抑情绪一扫而空，放开喉咙，清啸一声腾云而去，在云中上下翻腾进出，宛如一只苍鹰，极尽御空之法中的最复杂的能事，最后直到将那朵云搅得七零八落这才罢休。
赤霞仙子默默看着他在空中飞腾，一脸都是笑意，两只凤眼含着秋波闪闪发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小楼折腾够了，突地一个急速下降落到了赤霞仙子旁边，说道：“师姐，我在谷中苦修的时候曾经答应了人家一件事情，人不可言而无信，既然已经出谷，我这就要动身去西北苦寒之地一趟，师姐你反正也早已出关了，要是你左右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特别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
赤霞仙子略一思索，问道：“你在那谷中独自一人修炼，也不与什么外人来往，怎么会答应别人的事情？”
叶小楼道：“这里面的事情，涉及到一个大能的仙人，他不许我将此事透露给外人，还逼我发过誓，但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不敢隐瞒的人就是你啦，我才不在乎什么发誓嘞，若是师姐不嫌啰嗦，我一路上慢慢和你讲。”
仙子点头说：“反正现在木灵珠的线索也断了，我自身距离第八层关口也还遥遥无期，确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就陪你去一趟。说起来，那地方我也很多年没有去过了，可真是个令人怀念之地。”
“原来师姐你去过西北？那你到过章尾山么？”叶小楼问道。
“那倒是不曾，”仙子说道，“当年跟随师父外出历练，为了采药和寻访法宝，曾经到过西北一次，那时候清秋还没有死……和你差不多年纪，不过那时候他已经是神功大成……那时候他刚刚自无边海回来不久，自从那时候起他整个人就有些变了，我也说不上来，变得有些沉闷，或者叫深沉吧，总之不像以前那么爽朗快活了，我其实细细想了一下，也大约知道了原因……唉，我怎么说起了这些陈年旧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听着一定觉得闷吧。”
“怎么会呢，”叶小楼柔声说，“他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前世，可惜我什么也回想不起来了，所以他的事情我全部都想知道，你说多少我都爱听。”
“这样啊……”仙子听了心里略微安慰，接着说道，“当年去西北一行途中，他一直心事重重。某天，我们来到一处荒郊的茅屋外，野外寻找到这样的地方十分难得，我们便准备在此过夜，他却突然向师父告假，说是要去探访一个故人。据我所知他从没有到过西北一次，何谈故人？而且他当时杀气外露，但师父这人一向是大智若愚，也不点破，随即就点头答应了。他也不跟我打招呼，转身就走，我有些担心，本来想暗中跟随，不过师父旋即拉住了我说：他这一去可能处境极为凶险，不过凭他的本事应该不会有大碍，你去了反倒可能帮了倒忙。”
“我听了这话，脸上一红。师父这明摆着是说我功力浅薄怕拖了清秋的后腿，我只好暗自忍耐，憋着一股劲去屋子的角落中打坐练气。可是听了师父的一番话反倒心中更加挂念他的安危，怎么也没法入定，只好走到屋外坐下来静静地看天边的星宿。有人说仙界便是在那浩瀚的星河之间，我不禁想，若是将来我有一天能够跻身在那个世界中，我多么希望何清秋也能在身边。”
叶小楼听着，一边转脸看着身边这个如水一般的女子倾诉心事，满心的柔情。她根本就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刚强，若是有选择，她必定不会担任起赤霞山大师姐的这个名号，不去为了保护赤霞山而拼命修炼；她一定希望找一个男人的肩膀依靠，除去武功不提，她也同样是个内心需要人疼爱的柔弱女子啊！
仙子眼神温柔地看着前方的虚无，继续说：“我的担心是对的，直到第二天晌午，他才驾着法宝摇摇晃晃地回来，一身疲惫的样子；同时我发现，他的左臂和肩膀都有伤痕。我便开口问他原因，他只是笑笑，说：‘师姐，我答应过别人，这件事情不能与外人说，不过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我看他不愿意说自然也不强迫，可是，哪知道这之后不久便是昆仑大战，他再也没有机会告诉我原因了……”
叶小楼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大概猜得到他要去办什么事情，应该跟我这次要去办的事情是一样的。不过他这人也实在是迂腐的很，答应过别人的事情，就一丝不苟的照办；认准的事情就一条道到黑走下去，一点余地都不留，也许正是他这种性格，导致了他的悲剧……”
他猛然觉得失言，尴尬的看了一眼师姐说：“咳咳，师姐我这样说他你不会怪我吧？”
仙子苦笑一声说：“不会，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是这样子的一个人，我自小认识他，但凡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从来没有食言过；但他也同样是个心思极重的人，虽然平时看上去爽朗，但是心底下不是，他很多心里话不愿意说出来，我能感觉得到，这让我很伤脑筋。我总觉得他身上还有一些秘密，是我没有解开的。”
叶小楼说：“说的不错，不过依我看，他的秘密快要都解开了，现在只剩下一件事，就是当年昆仑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他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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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前方西北方渐渐阴沉的天空，心想：我若是把他的秘密都解开来，到那时我还是不是我自己，我会不会重蹈他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