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章复仇与征服

叶小楼道：“不是的，我并没有败，我们两个隔空以罡气对拼了十几个回合，以平手告终。”“若是如此，为何你的衣服下摆会被斩出两道裂口来？”

他急忙低头借着月光一看，自己穿的暗青色对襟长衫的下摆果然有两处被剑气割破的口子，黑暗中自己浑然不知，这老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发现的？不禁对他佩服不已，忽而想到今夜自己输给了对方一筹，又极为沮丧起来。

石中仙看他半天不说话，心里明白，说道：“大丈夫技不如人就自己回家苦练，不要灰心丧气，你修道日子短，武功修为比不上别人也是很正常的，有丧气的功夫不如多去劈几下瀑布。”

叶小楼说：“水柱的后面不远就是玉璧了，你那玉璧那么宝贝，你就不怕我力道使得太大一不小心，把你的玉璧给劈坏了？我先说好，如果真给劈坏了，你可别跟我发火或者是要我赔偿什么的。”

“你的罡气暂时还坏不了我的玉璧，你就放心地练去，”石中仙说，“要是你真有一天能穿透这道水流又斩破我的玉璧，那你就可以出山了。”

“真的？”叶小楼说，“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哦！”

无边海此时是一个红色的世界。

夕阳西下，夕照如血映在海平面上，沙土是红色的，礁石是红色的，此时就连海浪也是红色的。

龙渊此时正坐在一块大礁石上闭目练功，强劲的海风将海浪席卷着怒吼着，拍在海岸的礁石上，拍的粉碎，将一切无根的东西吹上天去，却丝毫动不了他分毫。

一个身影此时无声无息的来到了他的身后。

“师父。”龙渊缓缓睁开眼睛，头也不回地说。

“渊儿拜见师父，不知师父从总坛带回来了一些什么消息？我猜应该不是太好吧。”

师父磐龙子脸色黝黑，留着凌乱的胡须，一身对襟短衫，脚蹬一双木屐，一张脸打眼一看上去好似一个常年出海的渔夫。他看上去五十上下年纪，实际上已经一百多岁了，但是身体一点没有显露出衰老的痕迹，浑身上下十分匀称，胸肌和大臂肌肉高高凸起，站立时身形挺拔，端的是一派高手风范。

听到龙渊询问，他开口道：“圣姑对你私自运用分坛的力量公报私仇的事情非常不满，不过她看在我说情的面子上暂时没有禀报给魔尊。叫我回来告诉你好自为之，不过你这分坛坛主的位子，怕是保不住了。”

“哼，那也无妨，”龙渊面无表情地说，“虽说没有将余家那三十余口杀了，不过让他们身家破裂、流离失所也算是稍稍快慰我心了，他们也别高兴得太早，等我这次重新出了关，他们的小命早晚还得给我娘还回来；还有薛守年那个老不死的，三个月期限已满就忙着回总坛卸任加告状去了，这厮还敢威胁我说要杀我，他以为他的功夫能胜过我？那是想的太美了，这个老东西我早晚也要杀掉！”

磐龙子脸上微微变色，说道：“渊儿，我有一件事必须跟你说明，这天魔附体大法虽然是魔尊指名叫你修行的，不过这门功夫常年使煞气附体，不知不觉间会使人变得暴虐嗜杀，最后终将丧失了神智变成被煞气所控制的行尸走肉，你才练到第二层而已，还可以回头；我的功夫你要是全都学了去，也一样可以叱咤江湖，只不过需要的时日长了些，你又何必为了追求力量快速提升，就饮鸩止渴呢？”

龙渊低着头稍稍沉默，过了一会抬头说道：“师父，还有一个月就是我和那姓叶的小子约的赌斗之日，这里是我的主场，我只许胜不许败，我等不及了。再说了，你也知道我的真正师父其实是魔尊，你只是一个挂名师父，你又何必对我如此关心？”

这话已经说的极度难听，磐龙子闭眼，深吸一口气，微微叹道：“渊儿，你十年前刚来到无边海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人生有许多种活法，你偏偏选了一种最不快活的活法，我不是关心，我是可怜你的身世经历，爱惜你的才华。复仇从来就不是人生的全部，你明不明白？”

龙渊听了这话，也稍稍一愣，苦笑着说：“人生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怨不得别人，我既然得到了这份力量，就得承担这力量带来的反噬效果。师父您老人家在总坛替我说话，我感激不尽，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正式拜到您的门下来，学习您的本事！”

他顿了顿又说：“前提是，我先要把外面那些仇家全部杀光，直到没有人跟我作对为止！”

磐龙子见他胸中的戾气越来越重，心里暗暗一叹，说道：“我言尽于此，关于姓叶的那个小子，我也十分感兴趣，你们赌斗的当天我也会过来观战，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插手，他那把银枪十分厉害，你好自为之。”

话音已落，他身子微微一弓，“飕飕飕”地几下在浅海处稀稀拉拉的礁石上面几个起落，已经回到了岸边，身影很快消失在海岸线尽头。

龙渊此时才回头，看着磐龙子离去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和不舍，这种表情只出现了一瞬间，立即便被慢慢浮上来的暗红煞气盖住；突然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低下头来低声嘶吼，好似野兽一般，猛地一抬头，只见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赤红色，连两颗虎牙都长出了嘴唇之外，额头上猛地显出了六芒星的形状，脸上青筋暴起！

“额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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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发出一声大吼，伸出指甲已经长出一尺的魔化了的大手，凌空一掌拍向了一丈以外的一块巨大礁石，“砰”的一声，那礁石上附着满满的藤壶和贝类的表面轰然爆裂，碎石头飞的到处都是，落在海面激起一片小水花来。这一掌的威力恐怖如斯！

这一掌发泄完毕，煞气释放出体外，他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魔化的身躯也渐渐恢复原状，气喘嘘嘘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最近随着他的魔功逐渐精深，隐隐有突破第三层的态势，他被煞气附体失去神智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几乎每次他修炼完天魔附体大法，都会被煞气反噬神智，失去控制，这也是他刚才对磐龙子如此冷淡的原因之一。

不过相对的，这门邪功获得的力量极为强大，他就像是吸了毒品一样的沉醉在这种力量感中，不可自拔，即使是反噬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也无法停止自己不去修行这门邪功。

“魔尊大人，我存在的价值，就在于复仇和征服，否则生命将毫无意义！我愿意为您奉献全部！”他抚着胸口，低声说道。额头上的六芒星图案依旧没有消失，反而开始微微发光，更加地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