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男朋友和男朋友的男朋友混乱的关系
第28章男朋友和男朋友的男朋友混乱的关系
“你必须要承认这一点,就算他现在装模作样的再好，你也一定能够察觉出来他和你记忆中的那个形象是有所出入的。”
顾成擡眼看着他,他对着自己的恋人剖析着另一个自己，也是对着自己的恋人剖析曾经的自己，他很清楚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林长风想要的那个形象，林长风爱他的原因是因为他无论何时都和太阳一样向外散发着乐观和快乐。
但是其实本质上他只不过是知道那种形象非常符合现在所有人的审美而已，找到现代社会的人们所喜爱的那个形象并不困难，困难的是你要怎样去落实那个形象,并且把这种形象贯彻到你的生活的每一个点滴里。
他从很早的时候就会利用自己的外表，学校里的老师虽然说着对每一个学生都是一视同仁的，但是人类的本性就是做不到公平的，那些老师对于看上去长得漂亮的孩子也会有一些于心不忍的感情在,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在管理那么严格的高中时代做出各种出格举动的原因。
他从来不涉及那些原则性的问题，所以那些老师对他也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很清楚该如何赢得那些老师的开心,在学习上面他不会拖累整个班级,在专业课上面他做到永远的第一名,所以慢慢的那些老师就私下里通了气,谁也不会阻拦这一颗升起的星星往上攀升,因为每个学校的光荣榜上面除了那些普通学生的影子,还有这些艺体生的影子。
只要他能够考入一个不错的学校,那么高中学校就不会过多的在意他有什么事情,更何况他做的也并不出格,只不过是在有限的范围里面显得那样出挑,林长风会注意到他的原因，其实他也知道，只不过是在大家都死气沉沉的高中时代里面。他像是不服输的那一只鸟雀。
和他对比起来,林长风才是那个永远活在象牙塔里的人，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原本是不应该走到一起的，只可惜他从来都不喜欢按照应该这种说法走下去。
“前一天还盼望着你早点离开的人，会在第二天就只要关心你的安危，甚至放下自己手里的工作吗？”
林长风听到这句话，沉默的移开了视线，因为这种不协调的感觉他一直都能够感受得到，只不过他刻意的去忽略而已。因为他生活在唯物主义的时代，他也接受着唯物主义的教育。他绝不认为自己的身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么离奇的事情。
“你说你有你自己的那一个，但如果从一开始那一个就不在了呢？26岁的我，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在了，你应该怎么办呢？”
“……这只是你自己这样说而已，我和他认识了将近10年的时间，出了这种事情，他一时之间这样着急也很合理。”
“10年的时间对于你而言很长，但是对于我而言，或者说对于曾经的我而言。其实不算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要否认这件事情呢？如果真的是你所认识的那个顾晨的话，他根本不会这样在意你的，你也感觉到了这种不协调，所以你刻意的拉开我和他的距离。”
无论是在警察局还是在这个员工宿舍里面，林长风都像是有意无意的阻隔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因为他在害怕害怕这两个人的争执中说出什么他原本刻意去忽略，去遗忘的事情。
“你明明也意识到了，他不是你想着的那个人，那凭什么我和他都是一样的情况下，你还是选他不选我呢？”
顾成永远都搞不明白自己的恋人到底在想什么。在循环开始之前是这样，在循环开始之后是这样，林长风给他带来的安全感是其他人无法给予的。但是他似乎永远都没有办法理解林长风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两个人是同样的卑劣，但凭什么总有一个能够得到偏心的爱呢？另一个人牺牲的甚至没有他多，但是获得的却比他多，顾成无论什么样都无法理解这种想法的存在，他已经用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才能够来到现在的世界，明明另一个自己还没有经历这样的苦楚，却已经享受到了他所带来的成果。
他慢慢擡起手，像是之前林长风在车里对他做的那样，他的手掌非常温柔的搭在了对方的脖颈上，虽然贴的很紧，但确实一点力气也没有用上，只不过这种情况看上去他们一点也不像恋人了。
“有时候你对我残酷的，真的让我也很想把你杀掉，因为这样子的话我就可以再来一次了。”
“我想总会有一次你会像从前一样那样爱我，但是我又害怕，如果这一次我亲手杀掉了你，我是否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就像是可以存档和读档的文字游戏，他拼尽全力的重复一遍又一遍，只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结局而已，但是这个游戏永远都是不可控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走向哪一条路。
爱着他的那个林长风是否还能出现在他面前呢？他到底还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够从这种可怕的循环里离开呢？
他现在连和自己的和解都做不到。
“你想杀了我吗？”
林长风突然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贴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掌其实相比较于温热，倒不如说有一些偏凉。
他们之间相处的模式，其实已经来到了一种病态的偏执中，他们彼此其实都不是对方真正想要的那个形象，倒不如说像是他们十年之中隐藏的阴暗面终于暴露在了阳光底下。
“看了未来的你也依旧和从前一样自私，不过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说你，因为我比你更自私。”
林长风站直起身，远离了相对有一些暧昧和危险的距离，他确实很早就意识到了，现阶段的两个人其实都不是他需要的那一个，因为这种转变非常的生硬，顾晨的电话从他进入红绿灯之前就已经打了过来，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在另一个城市，原本正在直播的人是不可能有这种想法的。
只有可能在直播掉线的那个瞬间就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林长风只不过是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后果而已，他确实没有那么爱了，但是也不至于到讨厌或是恨的程度，如果可以的话，其实他也并不想接受这样的分离。
但是命运给他送来的改变实在是太过美好了一些，顾晨的那双眼睛里终于只剩下了他，这就是他从前一直追求着的，但是却没有办法完完全全做到的，哪怕只有那么一个瞬间也好。总算是出现了那样的事情，让他得到了一些满足。
可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背德感总是在他的心口。
他们算是什么关系呢？
男朋友吗？但是又算不上真正的男朋友，反而像是男朋友的男朋友，虽然本质上只有两个人，但是却在无意之中出现了很多很多人，到最后让身处在这段关系真的每一个人都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最初到底是什么。
“我现在这个样子也算是出轨吧，因为我确确实实的自私的觉得，替换掉一个倒也是没什么关系的。”
“过去的你真的很让人伤心，一点也不可爱，坦白来说，如果没有这一次事情的话，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延迟不了多久，这种单方面的付出最终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林长风笑出声来。
“我原本是这样想着的，比起来自一个更远时空中的你，我更宁愿接受一个相对比较近一些的，其实如果你只要不说出来，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够说服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改变过了。”
他擡手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熟悉的薄荷烟的味道，在顾成的鼻腔打转。
“原本我可以是一个完美的受害者，但是你却偏偏让我直面最差的现实，其实我们两个人之间无论是在什么时间，谁都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吧。”
尼古丁的气息，总是能够麻痹人的大脑，让人短时间的放空一下子，但这其实不过是每一个人撑起最后的脸面给自己准备的倒计时。
“26岁的他，其实我并不怀念，但是看到你这副样子，我突然开始怀念后面每一年的他是什么样子了。”
林长风偏头看着他。
“看来我们到最后都没有办法变成彼此满意的样子，就算是这样，你也想要我这样的人留在你身边吗？明知道用再多的时间都不可能改变。”
他们之中不知为何一定会走到这样的死路中去，以至于彼此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看待这件事，人总是希望这世上有人至死不渝的、毫无理由和毫无保留的去爱着自己，但是这样的情感诉求一直都是双向的，他们彼此的胃口都已经被喂大了，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有更好的样子了。
“27岁的顾晨的话，你就会改变心意吗？”顾成歪着脑袋看着他，恋人的眼中倒映出的自己其实已经不再年轻了，灵魂乃至于血肉都已经枯朽，他回不到26岁，也回不到27岁，如今连他的28岁也都要快结束了。
“我可以尝试着去学的，你不是很了解我吗？我是一个很不错的演员的，只要我想，什么样的人我都能演出来，真真假假的谁又分得清，你会是我唯一的观众的，这样不好吗？”
只要林长风想看到这样的他，他就可以这样去做，哪怕要完整的抹除掉自己的人格也可以，别的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林长风想要，他就可以做到。
“你这一生循规蹈矩的过分了，和男人谈恋爱也不算什么叛逆的事情，不愿意做点刺激的事情吗？”
顾成像是粘人却又冰冷的蛇一样，紧紧贴在林长风的身边。
“和我在一起，不算出轨，但却又像是出轨，不愿意吗？你当时爱我，不就是因为，我从来和世俗是背着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