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画像
柳牧只想着将自己所有还算珍贵的东西都交给柳阿颂,却没有想过她竟然会拒绝。
他连忙解释:“这些本就该是你的”。
柳阿颂是他的女儿,抛开所有东西不谈,他的财产,也应该由柳阿颂来继承。
“我不要”,柳阿颂还是那句话。
她有手有脚,若是将她的势力和财产拢起来,和柳牧的进行对比,说不定还要比柳牧多上许多。
柳牧知道了她是他的女儿,现在对她多是愧疚,愧疚让他做出将所有财产都给她的决定,不知道是否有一天他会后悔。
况且,她和这位父亲并没有真正的相处过,父亲在她的人生中,算不上什么好词,所以她还没有做好接纳柳牧的准备。
“听说柳文珠在江南时,衣食住行都是极好的,可见你对她的宠爱,如今她被关进牢中,想必受了很多苦楚,你便不会心疼?”
养了小猫小狗,时间长了,也会舍不得吧,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柳牧听了她的话,叹了口气。
他疼爱柳文珠,是因为她是他和妻子的孩子,可到头来,她根本就不是。
不仅不是,从那些尚书府下人的口中,他知道,柳文珠回去后,没少对柳阿颂下手。
如果说对柳文珠还有感情的话,那么一定是恨。
如今,他恨不得将那一家人都喂了狗,好让那一家人知晓他是如何的凉薄。
柳牧垂眸低首,怕自己眼中浓烈的恨意吓到柳阿颂,然而他的默不作声,却让柳阿颂误会了。
柳阿颂执意将手里的匣子塞进了他的怀里:“我与你非亲非故,这样庞大的财产我受不起,我也不需要”。
柳牧猛地抬眼,眼中有震惊,有痛苦,随后是释然。
是了,这个女儿他没有养育过一天,却想着用些财帛就将人认回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愣怔怔地抱着匣子发了一会儿呆,随后将匣子交给身边的随从,又拿出一管长长地卷轴。
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卷轴,有些不舍,最后还是将卷轴交给柳阿颂。
柳阿颂不解:“这又是什么?”
难道是什么珍贵地传世名画,匣子里那些价值连城地票据她都没收,这一幅画,她又怎么会收。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柳牧道:“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但你的母亲很爱你”。
随后像是害怕她继续推拒,竟然转头逃也似地离开了。
柳阿颂想要喊他,将卷轴还回去,可是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仓惶,忍住了。
她将卷轴上面地细绳解开,一点一点地将卷轴打开,入目的是一个女子的画像。
她怔怔地盯着这女子的画像出了好一会儿神,这个女子的眉眼和她的极为相似,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很有可能将画像上的女子错认成她。
可是她知道,那不是她,而是她的母亲。
她从未见过那个女子,初初得知自己是被掉包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便是幸好,她不是尚书府的亲生孩子,所以他们对她不好,是可以理解的。
她见着柳明奕夫妻两个人对柳文珠是如何的宠爱,如何纵着她为所欲为,她幻想着自己的父母找到自己之后,会不会也这样对自己,她的愿望很简单,不会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不会让父母为难的。
可是紧接着他就被扔进了人间炼狱罪省村,所有的期望在每一日的折磨中逐渐的消散,最后残留的是不甘和怨恨。
这一世,她方才知晓,她的母亲或许并不是不爱她,只是她走的早。
这一刻她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很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
她将画像小心翼翼地卷回去,又用束带扎好,嘱咐小红收好,带回去。
司徒景霆晚上回王府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柳阿颂先前所住的院子里被收拾地干干净净。
他默默地推开主屋房门,跨步走进去,满室空寂,他就这么站着。
“王爷?”萧寒有些担心,王爷这样很不对劲。
“没事,你去忙,我待一会儿“,司徒景霆道。
他今天是有意躲着王妃的,所以早上早早的出门,到了中午也不回来,可是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最后还是没抗住,急急地回来,想要见王妃一面。
没想到,他还是来晚了。
他想见她,又怕见她。
害怕‘梦中’的王妃所经历过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王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那么多苦,他却在盛霄城中一无所知。
他想起在崇安感染瘟疫濒临死亡的时候,灵魂出窍了一般,见到了柳阿颂和小宝。
那时候看到的她不就和他在梦中见到的一样吗?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面容神情中已经带了些许的刚毅,那是被活生生折磨出来的。
他仰头看着屋内的房梁,不敢低头。
……
虽然已经许久没回自己的宅子了,但是被收拾的很好,房间每日都会被打开通风,屋子里面一点让人不适的气味都没有。
用了午饭后,带着小宝消了一会儿食,便哄着小宝睡下。
小宝睡着之后,柳阿颂将柳牧给的画像再次打开,这次她看的更加仔细,那女子的眉眼确实和她很像,但是气质更加柔和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