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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V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v更新

少帝从仁寿宫出来,跟着的小太监脑袋低进了地缝里,先是在永康门外跪了一个多时辰,又沉着脸出来,满目的恼火愤懑,必是受了气的。

遽然,少帝驻足站住,小太监一个猝不及防,差点儿没刹主脚撞上。

“蠢货!”少帝叱骂,厌恶的迈开脚步,吩咐道,“耳朵过来,给朕办一件事。”

小太监凑耳朵近前,听了两句,面有惊讶,又不敢多嘴,脑矮着身子退下,沿宫墙根儿一溜烟儿没了踪迹。

是夜,少帝屏退众人,对着几十卷小像一一过目,白日里那小太监抱着小抄念叨,将各家小姐的情况详尽道出,崔太后既然要塞个孙家小姐做皇后,那四妃九嫔总要按着自己的意思来。主仆俩忙叨一夜,月牙儿挂在了天上,又被云朵遮去,也不尽知。

北边少帝踌躇不得志之时,同一片月亮地儿底下,却有另一番好景。

东雍城这一炸,陈军气势灭了个七七八八,云中府倒是一场好庆贺,求和派大吹女帝英明决策,主战派冯明远开了口,表明了离场与天家一势,朝堂上下,竟是一心,再无歧义二心。

趁此机会,苏南枝再提起高平州增兵开荒一事,便是顺理成章,比起周历庭周铭父子俩做皇帝时的孤家寡人不同,苏南枝自立为储君,便是一路走的扎实,内有陈志高这个文臣听顺,外有冯明远一片赤诚忠心,如今她有意大展宏图,家中更是有兄长十数人尽心辅佐,再无用人之难。

更得益于苏老爷自小的耳提面命,苏家的几个兄弟们待苏南枝这个唯一的亲妹子皆是极好的,南平州要开荒要立军队,必是要贴心稳妥的自己人方成,那边苏澜忙的几个月没回过云中府,正是攘陈军论功之际,苏涆撇开一切,自荐要去南平州任差。

苏涆是苏家老十,兵部的人再忠心,也比不过他这个亲兄长,赶在年前,苏涆共苏凯两人,连同最闲闲无事的酒蒙子苏睿,兄弟三人押着明年开春要下地的新粮,冒风雪往南平州去。

小年夜,苏南枝宴请群臣同庆,后梁这两年儿过了四位皇帝,功过不论,现今女帝却是最好的一个,论外,百姓能吃饱肚子,论内,了结了盘踞后梁朝堂几十年的党派之争,上下一心,日子越来越是往好着走的。就连闹腾了几十年的东雍州外也安生不少,两相都派了使臣,正是拉扯和谈之际。

一团和气之下,命妇们也领着自家的姑娘到圣前说话,女帝虽膝下暂无子嗣,可苏家那几位爷却有尚未娶妻的,便是攀不上苏家,类冯家冯袂那些,也是好的。

苏南枝这几日被那些个废话连天的奏疏气的一个头两个大,其中尤以相州总督詹云泽最为过分,好容易东雍州无事,不必再谈那些糟心窝子的废话和战事,詹云泽便二十天里往云中府递了十七封奏疏,报了十六天的大雨,最后一封说的是讨旨回京百拜年的事情,苏南枝被他烦的要命,更不乐意教他进京,只叫了詹家的命妇进宫磕头。

谁知道,那詹云泽是个唠叨嘴子,他老娘更甚,跪在地上磕头谢恩,一长串字咬文嚼字的词儿说个没完,陈志高坐在一旁已经偷笑了三回,苏南枝气不过用力掐了掐他的手心儿,“不准笑。”

“这陛下也要管?”陈志高扬起嘴角凑近,同着众人的面,光明正大同她咬耳朵。

“别人要笑,朕是不管的,可你要笑,朕就偏管。”苏南枝烦那詹家老太太喋喋不休,索性伸手捏了捏陈志高的脸,道,“后半年诸事繁忙,年节又堆叠了不少麻烦,别人的事儿朕都给安排妥帖了,唯独亏欠了你一个,少了你的册封大典,等明年开春,得了空,朕必补偿于你。”

陈志高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唬住,什么册封大典?不是说暂先不提封后的事情么?他现下在内阁任差,首辅大人做的好好的,若是进了后宫,别的暂先不提,倒是平白给言官嘴里递了话把子。

陈志高心下虽有疑惑,总不好当众拂了苏南枝的意思,笑着应道:“陛下心里惦记着,已是臣最大的满足了。”话里的意思是,不要,不封。

苏南枝微微勾起嘴角,夸他一句:“乖乖。”拍拍他的面腮,才把手放下。

这一通举动,把跟前众人骇的目瞪口呆,虽然大家都知道女帝与首辅大人是两口子,其中也不乏先前参加过苏家纳赘的人,可陈首辅举止有度,女帝又是内敛克制的性子,一两年间还从没见过二人在外面有过亲昵举止呢。

加之,从前陈首辅惧内的名声远扬,人前人后说话做事都一门心思的向着家中夫人,后来立储,又传出陈首辅目光长远的风言风语,大家就更一位他是为着权势二字才这般作为呢。

可这会儿女帝同着所有人的面爱抚宽慰,语气之宠溺亲近,可不像是为权势凑合的一对儿。

就连冯明远也吓得呆住,一杯酒送在嘴边,举了好一会儿沾不上嘴皮子,冯袂小声跟祖父解释:“您没见过吧,他们俩好着呢,之前我在苏家,还看过首辅大人偷亲陛下,两个……”

“闭嘴!”冯明远怕臭小子嘴里没个把门儿,说出什么叫天家丢了体面的话,忙将手中的一杯酒堵了过去,冯袂呛了嗓子,一边小声咳嗽,一边扒着他祖父埋怨,可刚刚脱口而出的话,还是有不少人听见。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女帝无意间的举止,加上冯袂顺嘴助力的一句,倒是给朝臣们吐露了一个紧要的消息,女帝既有意将陈首辅藏于后宫,那内阁首辅的位置,必是要空出来了,内阁动了,底下的人事,岂有不动的道理?

女帝任人唯贤,能担大任者方居要职,便是自家兄弟也不会一股脑的都用,别的不说,单是苏家那位一肚子心思的十一爷今时今日还在苦熬一个外放的县令,就吓退了不少有心使门路的混子们。

没本事的上不去,机会却是给有本事的准备的,小年夜后,自内阁几位有些年岁的老大人起,到六部衙门各位主事,上行下效,连带着各个衙门口,更甚至地方衙门上,人人自律,恨不能一个人做出两份功绩才好。

女帝登基,本就严政,吏部的考核已是漂亮的账目,又添些勤奋,却将吏部的几位大人给难住了,都是优秀,那末位的几个名额该是给谁?

陈志高观底下形势,也看出了苏南枝的目的,夜里沐浴后坐在榻上描两笔小样,头也不抬的跟正在绞发的某人抱怨:“你拿我去给他们画了个大饼,却不事先同我商量,就像他们传的那般,同我分心了。”    男人嗔怨连连,翻眼皮的刹那,眸子里却藏着打趣儿的笑。

苏南枝摆手叫婢女退下,半干着头发坐在他跟前,凑近去看他新做的漆器样子,亲昵道:“你真不知道?你比我还要懂我的心,我开口那会儿,你恐是已经明白了。”

这人的心,可从不曾变过。

“陛下哄我的话,说的越来越顺嘴了。”陈志高揣着明白装糊涂。

明黄的寝衣拢上他的脖颈,苏南枝贴近闻了闻他的脖颈,啄了一下,赞道:“好闻的。”

“陛下心里有愧,要对我威逼利诱?”陈志高嘴上义正言辞,可手上早就丢开纸笔,顺势歪在了身后的被子垛上,“我可是忠臣,刚正不阿……”

柔软的唇被咬住,苏南枝少有的强势,将他没说完的话全都吃下,两个人都快没了气息,她才放过一回,小声反问:“那首辅大人……从,还是……”

“从。”没等‘不从’的选择说出口,男人便迫不及待交了答案,顺势将主动权夺回,抱着人往寝间去,又喊琼玖名字,示意她去端避子汤来。

“今日不吃。”苏南枝在他耳边止声,前些日子满了大孝,那避子汤早就不必吃了,陈志高凝住一霎,突然自言自语道:“明天我得去趟应城。”

吱呀一声,琼玖领众人退下,寝殿大门掩上,门内,苏南枝好奇发问,“大过年的,去应城做什么?”

陈首辅的声音微微有些动容,隔着门都能听出藏不住的喜悦,“请一尊菩萨回来,一日三磕头的供着。”

苏南枝被他呆呆的样子逗的咯咯地笑,又听得男人唱山音,自己鼓励自己道:“陈志高啊陈志高,菩萨保佑,也得自己倍加努力,你可是给人家萧家许了承诺……”

“你又贫。”两人笑着闹在一起,不知陈首辅又小声嘀咕了什么好听话,逗的女帝笑意不止。

慢慢的,笑声变了哭腔,伴着低低的哀求,细声细气的好言哄着,叫了三四回水,才算安生。

只是苦了在偏殿候着听差的琼玖,又要安抚某个脾气越来越大的臭小子,又要安排主子的差事,后来发怒,骂了两句才叫小作精老实下来。

可没多会儿,琼玖又是头一个心软的,云籁本就年纪比她小了许多,又是雪山上长大的孩子,每近冬季,思乡之情就更迫切些,这会儿他闹,也是真把自己当做唯一一个可以交心说话的知己人儿。

“真真是上辈子承下来的债主子!”琼玖骂自己一句,绞着帕子叹气,脚步还是朝角落委屈踌躇的某人走去。

“不准哭!”琼玖冷声命令,明明是安慰的话,却比外头的冰碴子还要生冷。

“我才没哭呢。”云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着打哭嗝儿,他是男子汉,被媳妇骂了才不哭呢!他才不哭!

琼玖把手帕子递过去,斥他:“擦擦眼泪,脏死了。”

云籁恶狠狠抢过帕子,却又不使,故意拉着她的衣摆子擦眼泪,“你嫌我脏,我就是脏你,就是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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