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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V更新

第八十六章v更新

“是。”南院王到底是老而精的狐狸,他虽心里嘀咕,面上却不显山露水,走到那芸娘面前,做头一次见面一般,蹙眉打量,就在众人满目期盼,指望着能从他脸上瞧出点儿什么的时候,却见南院王啧舌摇头。

小皇帝偷偷观望陈志高脸上的表情,然后轻轻拉住陈志高的一根手指,再开口,心中似是有了底气:“怎么,爱卿从这张脸上瞧出了什么值钱的文章?”

陈志高轻笑出声,兵部的几人看陈志高脸色,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阵意味不明的笑,是在笑萧阁老与这北绒奸细之间荒唐的做派,更是在笑南院王无端生出的几分矫揉做作的天真可爱姿态,小皇帝既然开口问的是他,那必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否则在场这么多人,小皇帝怎么不捡近的,亲的来问,反倒从犄角旮旯里点了南院王的名字?

周英毅倒是不在乎他们的嘲笑,跟着弯了弯嘴角,煞有其事的说出自己的观点:“臣愚笨,文章臣一时半会儿还没瞧出来,但是这小奸细的脸上,臣倒是瞧出了另一样来。”

“那……”小皇帝刚要开口追问,觉察到先生手指微微动了动,小皇帝抿起嘴笑,嘴边的话却改了意思:“还是南院王聪颖,朕的这么多朝臣都没瞧出来的事情,南院王只一眼就能看出来。”小皇帝侧目,环视众臣,“众卿家可是得好生学着点儿啊。”

跟周英毅学?学什么?学欺上瞒下?学仗势欺人?学不忠与胡作非为?

小皇帝这话分明说的是反话,兵部那群老家伙听了心里通透,笑着磕头领旨,口中自言要以南院王为榜样,多省多忠。

周英毅好容易想出来的替自己开脱的法子,小皇帝不问,他却硬是要说:“陛下,臣有一事要奏,此时不说,臣恐奸臣惑主,将真相隐瞒于陛下。”

周英毅撩袍跪倒,指着那北绒女子磕头道:“陛下须叫人查查这行刑拷问之人,臣在刑部经手过审案问供的差事,这犯人想说什么,能说什么,一定不能说什么,只要行刑的人拿捏好一个度,到了人前一字一句都能有所安排,陛下命臣观这女奸细,别的文章没有,可从伤情、刑痕上来看,必是有人不想叫她张口。”

周英毅又勾头,看一眼挨了打,狼狈被御前侍卫押在地上的萧阁老,继续道:“就连萧一鸣的嘴,也有人刻意要给堵住。”

光是那北绒女子还没什么,可有人要堵萧一鸣的嘴?众人目光随周英毅的话挪动,落在萧阁老脸上,萧阁老脸上身上的伤势,可都是哲皇叔打的,这么多眼睛看着呢,周英毅就差没明明白白将哲皇叔的名字写出来呈给小皇帝看了。

哲皇叔可不是好说话的主,他做了的事情也是没做,这会儿被人拆穿了心思,哲皇叔撸起袖子就反驳:“周英毅你这老狗是自己一身泥点子也瞧不得别人好是么?你自己腌臜龌龊,跳粪坑里沾了一身屎,就得抖干净了往别人身上去甩?”

哲皇叔眼睛横起,咬着牙骂:“别人都是受孔孟教化,念书识字的斯文人,让着你不跟你计较罢了,本王可是出了名儿的混子,老子不纵着你!”

哲皇叔一把年纪了,倒是拿出了年轻时候做纨绔的本事,一天打两回架,气势也没有方才足了,可想到段太后的嘱咐,哲皇叔狠了狠心,打不打的赢都是另说,他把忠心表在这里了,叫小皇帝瞧见了他的好,皇嫂那里他亦能交差。

“使不得!使不得!”周英毅是兵部的旧主子,现下兵部虽说是冯老将军当家,可木家的人又不是死了,南院王府的势力还在,顾全了他也是顾全了兵部的体面,兵部的人自然不肯叫哲皇叔真同周英毅在御前厮打起来。

方才萧阁老挨打时一个个身娇体弱的老臣们这会儿都卯足了劲儿,半个身子坠在地上,也要拉住了哲皇叔。

“都安生些吧!”小皇帝看热闹的心思敛起,拿出帝王的威严,“你们吵得朕头疼,哪里还有心思审问?”

小皇帝不怒自危,他转身走上玉玠,“此事关乎国体,又与属国番邦有干系,便不是朕亲自来审,也当慎之又慎。”停顿片刻,小皇帝忽然点陈志高回话,“先生以为,此事当由谁来审?”

陈志高上前一步,躬身道:“依国律,当由兵部、刑部、吏部同审,然萧一鸣主管吏部,吏部自当避嫌。”

小皇帝点头:“那先生可有人选举荐?”

陈志高道:“兵部、刑部臣倒是不多了解,可这代吏部来同审的人,臣倒是有两个举荐。”他目不转睛,“臣举荐南院王与哲皇叔协兵部、刑部同审此案。”

!!!

除了早已知情的小皇帝,在场诸位全都愣住,叫南院王与哲皇叔同审?陈阁老这步棋下的到叫人瞧不明白了。

小皇帝自然点头同意,顺带又叫执笔太监拿出一封盖着大陈皇帝御印的文书,将此次揭露萧阁老罪行的缘由亮明了与众人知晓。

原来是大陈那边的人查出了个他们后梁的奸细,北上追溯,却发现此事乃北绒的人一手策划,北绒皇室亦牵涉其中,偷了平嘉帝最喜欢的一方玉如意,借小宋夫子北上的机会,大陈三公之一的钟太保拖其送了这份书信来。    小皇帝收到信后,先他是惊讶,又在怡心居发了好一通脾气。人家大陈都查出来的奸细,偏他们后梁自己竟不知道?

瞒了别人也就罢了,难道连龙椅上的主子也要瞒么?

更可气的是,后梁自己不知道便不知道了,人家南边朝廷查清楚了来龙去脉,竟点名道姓的写清楚了与北绒私下密谋的人,就连女奸细的姓名来历都写得清清楚楚。

小宋夫子送过来的这份信,表面上看似是为了讨平嘉老儿的什么鬼如意,实则是毫不留情的打了小皇帝的脸。

东雍州、相州的仗打赢了又如何?人家大陈的细作都清清楚楚的把后梁老底儿摸清楚了,他们自己这边还一团子糊涂呢!

小皇帝是不能拿小宋夫子如何,可大陈那边送来的消息,却不得不放在心上,是以,他连夜召陈阁老入宫,共商计划,又在白天召见小宋夫子的时候,问了两句相关事宜。

众人闻听,议论纷纷。

有说大陈计谋可恨的,也有说小宋夫子不过是个念书人,说到底也只是南边朝廷的一条狗,他送来的东西不足相信,可说来说去,小皇帝板着脸拍了龙书案,众人也就消停了。

陈志高从宫里出来,后面有要打听消息的同僚追上来说话,他也笑着摆手,匆匆坐上马车,苏家眼下正有大丧,同朝为官,总不好在人家死了丈母娘的时候还上门叽叽歪歪说些别的。

那些人从他嘴里问不到话,便另动了心思,与南院王府交好的自然去投奔周英毅的山头,与周家关系不近的也有法子,哲皇叔这差事得来的莫名其妙,可也有一些好处,比如先前依附清流的大臣们,如今多聚在他的府里,或是拍马屁逢迎,或是捡好听话旁敲侧击,哲皇叔虽有心计,在这人精面前却是不够用的。

哲皇叔混了个傻乐高兴,那些大臣也跟着高兴。

夜里歇下,陈志高将白天宫里的事情说与苏南枝听,苏南枝笑着侧身同他说话:“段太后那里也是你的手笔?”

陈志高笑着不肯承认:“哪里有段太后的事情?你又多心了?是不是想要冤枉我?”男人伸手抚过她眼底的郁暗,这些日子她伤心难过,夜里又常惊醒,睡不好觉,整个人都消沉不少。

苏南枝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宽厚的掌心,闭上眼睛道:“我可没有冤枉你,依着哲皇叔的性子,能使得动他的人,除了小皇帝,也就只有段太后了。”

哲皇叔本事能耐虽不大,可是在老皇帝几十年的调训之下,哲皇叔待皇室的忠心,却比任何人都要多。哲皇叔自己心里也清楚,他是根正苗红的皇家血脉,只要不是谋反叛国的大罪,便是草菅人命,龙椅上的人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老皇帝指着他做忠孝的假面子给世人看,如今换了小皇帝,更要指着他这个亲叔父来做面子,后梁皇室的人都快死绝了个猴儿,哲皇叔这点子混账血脉,可是个宝贝呢!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陈志高笑笑道,“段太后和萧阁老的那笔糊涂账,旁人虽不知道,可萧阁老一旦受审,未必就能保证还守口如瓶。”

“先前没有事儿的时候,他们两个各有顾虑,那些脏事儿就得烂在肚子里,可日后要是出了事儿,过去的那些,便是他们俩互相威胁对方的证据。我给你说个玩笑,常言道,为母则刚,段太后此举,抛开别的不谈,那也是为母则刚的典范了。”

苏南枝扯了扯嘴角,嗔他:“胡言乱语。”

她蹭蹭脑袋,环住他往怀里钻了钻,贴着他的心口说话:“那你叫哲皇叔去审萧阁老的案子,岂不是羊入虎口,凭白的叫那老头儿送了性命?”男人的心跳在她耳朵边一声又一声,是这段日子里少有的宁静与安心。

陈志高将怀里小人儿抱紧,哄孩子似的一下又一下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声音也变得轻柔:“周英毅也在呢,他们两个都盼着要萧一鸣的狗头,就看谁有本事了。”

“那……”苏南枝还要发问,男人摩挲她的背,道,“快睡,明儿我再同你细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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