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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V更新

第八十一章v更新

苏南枝全身的力量倚在他身上,有气无力道:“这是我娘舅,任谁在这儿,也是我娘舅最大,你们领着差事那是你们的事情,我来尽我的孝敬,却也是半点儿不能少。”

她这话看似是在说陈志高领宫里皇命来请人的事儿,实则却饶带了抱山先生进去,陈志高是有皇命在身,可抱山先生有的又是什么呢?

在场都是聪明人,苏南枝的话不必说满,抱山先生也听出来了里面的不是,笑着给自己找台阶下:“好妹子,你既病着,该是叫止微来请便是,小宋夫子又不能跑了……”

适逢大丧,苏南枝脸上自然是没有笑意的她倦倦冲抱山先生点头示意,搭着陈志高的手进内院,走出几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萧家那位老姑奶奶回来了?”

便听陈志高清朗的声音道:“……这倒是没听说过,他们家的消息你也知道这些日子我又不好问……”男人伸手量她额头的温度,夫妻俩个一边念叨,身影齐齐没入琉璃石壁内。

而方才那番话,落在同样守在外面的清流念书人一派,有用的东西可就多了。抱山先生跟他那得意门生陈阁老撕破脸的事情是真的,苏家前些日子看似添了南院王府的冷灶,要与陈阁老割席避祸,实则是打了个回马枪,人家两口子关系好得很呢。

再有一样,便是萧家口口声声念自己是念书人里的清流,又与苏家那位女先生关系最好,说是还拜了师敬了茶呢,可今日小宋夫子来了云中府,就什么都露馅儿了。这拜师茶必然是没吃过的,苏家女公子是留了几分薄面,没有明白着说出来罢了,抱山先生这么大的辈分,却一口一个好妹子的喊人家小姑娘,即无同门之情,那倒有点儿为老不尊的意思了。

众人再看抱山先生,眼神里不免多了三分戏谑,上赶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事儿,可不是清流所为。

抱山先生也后悔的在心里扇耳光,该打该打,自己也是糊涂,就该将明不明先闯进去的,要是自己占了先机,做足了功夫这好赖话还不由着自己来说,怎么就这会子想起了尊重俩字?该!真该打!

可这会儿回去,又平白叫人看笑话,抱山先生左右两难也只得尴尬的立在外面受众人瞩目。

*

苏南枝两个进了内院,跟着小丫鬟进屋,就见琼玖伺候笔墨,小宋夫子临窗而立,铺了白纸在写挽联,见她过来,小宋夫子忙擦了眼角的泪花,避着红红的眼圈,强装平静地道:“怎么来这么早?”又看琼玖,“不是叫你不要搅扰她休息的么?”

苏南枝好容易见到眼下能站出来替自己做主的家大人,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小舅舅……”

苏南枝哭着扑进小宋夫子怀里,饶是小宋夫子再冷漠孤傲的一个人,看她这般也再装不出镇定了,舅甥两个抱头痛哭,悲怆之情如大雨滂沱,令在场诸位无不动容。

陈志高上前哄着自家夫人,又劝小宋夫子节哀,琼玖也泣泪涟涟的递帕子来,嘴里说着安慰的话。

哀痛一场,苏南枝领着小宋夫子写的挽联回去,琼玖也一道家去,只有陈志高与小宋夫子作伴,一起往宫里去。

小皇帝舍半副銮驾出来,给足了京都宋家这天下第一念书人的脸面,小宋夫子也不是不知礼的人,他自不会坐小皇帝的銮驾,反倒是与陈志高一起上了值所的马车,随行在銮驾之后,不紧不慢的上了天街。

马车里,小宋夫子默声不语,只拿眼神打量着面前这个头一回见面的外甥女婿,陈志高也不是多话的人,两个人眼神缥缈,忽然撞在了一起,小宋夫子先开口问:“你这孩子我看着眼熟的很……像是……像是之前见过你似的。”

陈志高:“!!!”见过是肯定见过,只是这会儿被人揭去老底,那脸面还要不要了,他一本正经地作答,“我自幼在后梁长大,小舅舅若是先前来过后梁,那说不准还真见过呢。”

小宋夫子蹙眉,摇头道:“那就不是,我记得是在京都见过,就在我家里呢。”

陈志高绕开话题,说起苏南枝交代自己的另一件事,小宋夫子迟疑片刻,又道:“那咱们到是想到一块儿了,我临出门儿时,还真找了个及时雨,这回来也是为着这事儿。”

“是谁啊?”陈志高好奇地问。

小宋夫子捋着山羊胡,得意道:“那孩子你许是还不认识,是京都定远侯府的二公子——钟毓,他是朝堂新秀,他哥哥你许是熟稔的很,那是钟铭的亲兄弟。”

陈志高今天第二次愣住。

钟毓?自己可是跟那小子有大仇呢……

【此处有作话番外】

斯由曩昔,后梁虾蟆湾县。

夏荷听雨,潜荟葱茏,亭子里吹起割面的风,雨滴噼里啪啦打在荷叶里转着圆,汇成小溪,才滴答答丢进池子里。

老道士粗布鞋破了个脚指头,大拇指缝隙里是一路奔波的尘土,他翻雪山回来,今夏还是头一回没赶上那人的忌日,老道士擦擦眼角的湿意,不知是飞溅的雨水还是流下的眼泪。

少年十八九的模样,内穿靛青色长衫,脚上踩着衙门口的官靴,披麻戴孝,将香炉一应布好,引了三炷香双手递给老道士:“道长……”

老道士抽噎一身,接过香拜了拜三拜,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落了下来,他这入夏落泪的毛病,打那人走后,就再没改过来。

老道士敬香,少年也跟着在地上三叩首,全了孝子的礼仪。

两个闷葫芦各哭各的,哭完了,少年收拾香炉一应,擦着眼泪领老道长回自己的住处,路上碰见衙门口的同僚,还同他打招呼:“哟!小陈先生,这是才磕头回来啊。”

少年故作坚强的抿嘴,点头算是应声,那同僚倒是大方:“后半晌您且在家里歇着吧,今儿当值的是我大舅舅,我替您告个假。”    少年点头抱拳:“那就有劳了。”

两人错步,那同僚还小声指着老道士咬耳朵:“灵么?”见少年愣住,同僚又补充一句,“这老道士请家去,我能跟我爷爷说说话吗?”

少年正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老道士眯眼捋起胡子,拖起腔调道:“说话可就贵了,五十两,少一分,贫道都不能应。”

同僚撑开手里的桐油伞,跺跺脚振去身上晦气,撇嘴骂了一句:“坑蒙拐骗,老夯货。”

少年看看老道士,再看看走远的同僚,生怕老道士听不到似地提醒他:“道长,他骂您呢。”老道士踢他一脚,斥着叫他好好走路,少年身手敏捷,跳着跑远两步,又擎伞在前头等老道士跟上。

少年落脚的院子不小,前后两进,分主次院落,他自己住在前院,院子里种着一颗广玉兰,此时正是花期,白素素的花骨朵炸开像是玉雕的莲台,经大雨这么一打,黄的蕊稀稀拉拉落了一地,混着泥土,也将素馨搅扰。

老道士住在后一进的堂屋,里头布置的倒也素雅,他虽不常在,少年也时不时给拾到着,人气儿十足。老道士换上干净的道袍,脚踩软地儿单鞋,顺葡萄廊子一路到前院儿来,见少年坐在窗户前望天发怔。

“嘿,小鬼,想什么呢?”

少年回神,青涩的脸上显出一本正经的神态:“在想……怎么完成主子交代我的事儿。”

老道士抬屁股坐上窗台,信手翻看他放在书桌上的两本书目,眼神错愕的睇他:“你主子就交代你看这个?”

一本叫做《倚春光》另一本叫做《春色如他》……光是看名字,这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少年脸上霎时变得通红,结巴道:“我……这……这是她正在看的,我……我就想知道她平时都看了些什么……”

“谁?”老道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是谁?

少年低垂眼眸,小声道:“就……小主子在看的。”

老道士噗嗤一下就乐了:“梅梅那丫头啊……”

少年别扭的转过脸,煞有其事地将手上的两本书塞在书架,与他日常看的《近思录》放在一类,老道士打眼望去,又瞧见了一稀稀罕儿,“怎么今年又开始学做菜了?也是那丫头在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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