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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V更新

第七十六章v更新

“那位永安公主?”苏老爷讶然。

南边那位永安公主是他们老秦家的掌上明珠,平嘉帝一手夫妻恩爱的好牌打的响亮,放眼四海诸国,平嘉帝待嫡妻也是少有的尊重与呵护,爱屋及乌,连带着对嫡出的一双儿女也是一顶一的好。

大陈族谱上除开国长公主得配一个永乐封号,再有第二位便是这永安公主了,偏那姑娘是个好命的主,上有平嘉帝两口子宠着,一母同袍的亲兄长又大有作为,凡只不差哩,这永安公主也能一辈子顺心无虞。

只可惜,他老秦家的祖上没积下福气,先是平嘉帝发妻病逝,接着又死儿子,一家四口仅剩父女两个,转年那永安公主又死了丈夫,成了大陈最尊贵的寡妇。

平嘉帝心疼女儿,将永安公主及其所出的那个病歪歪的娃娃接在身边抚养,亲老子在跟前儿庇护着,也没能护得住那可怜的小公主,娃娃还没长大,她也撒手人寰了。

平嘉帝要拿最好的樯木棺材为女儿采棺,,适逢苏家在昭南得了一枝金丝楠木,那原是帽儿岛海夫人要买去做船桅杆材的宝贝,大陈朝廷给了十倍的市价,他才央了帽儿岛再给宽限,独把那一枝卖给了大陈。

自古祖律有言,皇子也不过配享杉木棺椁,独帝、后、太子三人放能用樯木为棺,而金丝楠木一类的樯木,更是凭添几分神气,功过波澜,非明君而不用。

天底下老子疼姑娘是常事,可平嘉帝舍得为永安公主破了规矩,这份偏爱,也是独一份儿了。

听寿安郡主说那永安公主被崔太后灌药,苏老爷先是一愣,又问,“那位公主不也是在崔太后跟前儿长起来的么?”

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

寿安郡主努嘴笑道:“表哥是要我夸你么?”

那崔太后一辈子没诞下一儿半女,就连平嘉老儿也是她宰了人家亲娘抢到自己名下的,真论起来,那人和他妹子该是顺那位先皇后的辈分,喊崔太后一声姑外曾祖母,单是那一个外字儿,可就同祖母差远了。

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养父母都能把孩子视如己出的,像他这样待梅梅的,更是凤毛麟角。

苏老爷稍稍明白一些,笑着道:“那你亲亲我吧。”苏老爷侧着脸伸过去,知道她不会亲,“乖囡囡,我给你记着,等你好了,就亲亲我,跟以前一样。”

他说的以前可真就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沘阳公主那霸道的小表妹才喜欢搂着他的脖子,喊他表哥,亲亲他的脸夸他念书念得好。

却不料,寿安郡主竟然环住了他的脖子,按下他要退回的身子,“表哥,你不要乱动,我没有力气的。”寿安郡主声音轻柔,在他耳畔响起,一句一句都钻进他的心眼儿里。

苏老爷不敢动分毫,连呼吸都轻盈起来了,生怕喘气儿大些就吹跑了他久违的妄念。

“表哥,后面的路有你,真好。”苏红苍白的唇贴在苏宗高的面皮,一个风韵已逝,一个满脸胡渣,然此时此刻,亦如彼时彼刻,她永远都是那个沘阳公主府骄傲而又风华绝代的小姑娘,而他从躲在墙角偷看她,终于走到能与她并肩的位置。

“乖囡囡……”苏老爷手脚极轻的把人抱在怀里,像是缓慢的藤蔓,无声无息却恨不能把人揉碎了与自己永不分离。

那一个吻,已经耗尽了寿安郡主所有的力气,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脑袋软塌塌伏在苏老爷肩头,她拼尽全力,努力的抬手,想要回应苏老爷的拥抱,可病痛搓摩了她所有的坚强,身体每挪动分毫,都是针扎了一样的疼,钻心刺骨。

“表哥……表哥……”

“我在,乖囡囡啊……”    “表哥……我疼……我好疼啊……表哥……”寿安郡主软绵绵的手突然生硬的有了力道,指甲抠在苏老爷的腰间,她的哀嚎声似风一样柔弱,却是这世间最厉害的刀子,每一声都剜在他的心肺。

终于,寿安郡主哭出了声,她长叹一口气,低声呓语,安静的在苏老爷怀里永远睡去。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宋嬷嬷泪流满面,一声主子,便跪了下去,宋嬷嬷想要跪步上前,可她却没有走上前的力气。

苏南枝小两口在外间听到宋嬷嬷的哭声,匆匆进来,就见爹爹神色平静的抱住怀里的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肩,嘴里一声又一声,每一声喊得都是一样的话:“乖囡囡啊,我在啊……乖囡囡啊……我在啊……”

“母亲!”苏南枝脑袋里一片看不清的白,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打直了身子瘫在陈志高怀里。

这是苏老爷平生第一次没有在女儿落泪的时候上前去哄。

苏老爷抱着寿安郡主,就像小时候抱着小表妹一样,苏恒几个过来劝他,苏老爷抬抬头,只木讷质问:“为何不同你母亲见礼?”

苏恒愣住,求救似的看向一旁此刻能当家做主的妹夫,陈志高观岳父神色,知道这是魔怔了,便使眼色叫几位兄长顺从。

苏恒几个无奈,只得乖乖跪下,磕头跪了母亲再喊父亲,一个头一个头的磕在地上,只求苏老爷能够节哀顺变。

宋嬷嬷先是呆愣了一日,次日停灵,众人都忙着在后宅安慰苏老爷,等丫鬟们来报,苏南枝哭着跑出来看,宋嬷嬷已经触棺而亡,随着自己伺候了一辈子的小主子一起上路了。

若说寿安郡主待苏恒几个孩子们算是尽了嫡母的职责,那宋嬷嬷于苏恒苏季他们则就是亲祖母一样的地位,闻宋嬷嬷追随母亲去了,兄弟几个放声大哭,就连远在赫尔温县的苏英都叫稚儿妻女代自己回来,为母亲为宋嬷嬷磕头送终。

苏家因陈志高的事情本就被推在了风口浪尖上,寿安郡主又撒手而去,苏老爷自然不肯底敛委屈,一时间素绢白绸,苏家几个儿子磕头去给亲朋故友报丧,就连久不见人的陈阁老也披白孝,哭的两眼红肿跪在蒲团上给来凭吊的亲友磕头回礼。

在寒风与悲伤交织之中,只有一人脸上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小子,顾死的也得顾活的不是?”疯神仙拖着叮叮当当的脚链子,拦住陈志高前行的路。

“我没有钥匙,您要开锁,还得去求我父亲。”陈志高心里难受,也没心思同这疯子纠缠。

“我问他?你老丈母娘一死,你那老丈人恨不能把我给生吞活剥了,教我殉葬了去。”疯神仙忍住没脱口的脏话,笑着讨好,“好小子,你想个法子给我解开,我也不能叫你亏了。”

“你丈母娘的病我最开始就说了,医不好就是医不好,可……”疯神仙侧眼神看向远处哭的不能自已的苏南枝,“可你媳妇这病,我未必就医不好呢。咱们谁也别糊弄谁,你丈母娘那是中了药,你媳妇胎里毒生出来就有的旧疾,这世上除了我,还真没人能给她治的了呢。”

陈志高眼神犀利,揪住疯神仙的衣领子问:“老神仙这话当真?”怕他疯疯癫癫糊弄人,陈志高又补一句,“老神仙消息灵通,少不得要打听些我的身份,我的手段,您可别亲自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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