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56章宫廷御酒
“姚厂长慧眼，一眼就被你看穿了。”陈山河也不否认，而是道出了最现实的问题，指了指酒厂里面所谓的“设备”，道：“姚厂长，你也看见了，五六十万的价格，我就买一堆破铜烂铁回去，我为什么要收购你们酒厂？”
“……”
姚国明嘴角一抽，没接这个话茬，只是闷闷的抽着烟。
古法酿酒，用的都是最原始的设备，说是设备，其实都是自己用木头和竹条做的，真要说起来连五万块钱都要不了。
五十万，讲道理有点不要脸了，也不知道上面领导咋想的，是胆子大还是脸皮厚？
“再看看酒厂这块地，连一千平米都不到，坑坑洼洼，跟老太婆的脸似的。”陈山河继续挑着毛病，“姚厂长说句不爱听的，你这酒厂还不如我们村的牛棚呢。”
“不至于吧。”
姚国明脸上有些挂不住，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其实很认同陈山河的话。
酒厂厂房破败不堪，为了这事姚国明多次向上面领导反应，可领导哪里愿意在一快破产的酒厂上面投资？最后没奈何，给拨了几百块钱维修基金，这钱也就够买一点钉子，加上篷布，稍微遮盖一下，仅此而已。
牛棚至少不漏雨嘛，陈山河这么理解其实没错。
“至不至于咱们大家都看得出来，那墙面上的水渍总不能是酿酒的水蒸气吧。”顿了顿，陈山河继续道：“还有，你们酒厂建造的位置不对啊，虽然酒是好东西，可毕竟在河流上游，下面还有一个五百多户人家的小区，冬天还好，一到夏天酒厂的污水臭气熏天，我花那么多钱收购酒厂，完事后天天被人骂，被人投诉？不划算，太不划算了，另外……”
“好了好了，你就别挑毛病了，配方肯定是不会卖的，这是我私人的配方，与上面领导无关，厂子哪怕一分钱不值，是你们的事情，配方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
姚国明算是听明白了，丫儿的分明就是挑刺儿的嘛，嘚吧嘚吧半天最终目标不还是为了酿酒配方？普通配方还则罢了，几乎人人都会，可祖传了几百年的配方，姚国明打死也不会卖的。
“不卖就算了。”
陈山河耸耸肩，回头冲苗云秋道：“走吧，咱们回去，家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忙呢。”
“真走了？”
苗云秋不怎么甘心，刚刚不还聊得好好的吗？价格还能再压一点，怎么一转眼就不卖了呢？
“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无利可图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
陈山河道：“以这个价格，我可以建一个比眼前大三个的酒厂，为什么要执着于此？或许味道会差一点，但有多少人在意散装酒的味道好不好？”
苗云秋听不明白，但姚国明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陈山河不就变着法儿的说自己死守着不值钱的配方吗？
话难听，但事实的确如此，姚国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夸自己的酒好喝了，因为大家喝习惯了瓶装酒，自己手握着古法酿制的美酒，在大多数人眼里，尚且不如市面上几块钱一瓶的二锅头。
那自己身为酿造师的意义又何在呢？
“那，那好吧。”
苗云秋也很无奈，毕竟花钱的不是自己，还得看陈大官人的脸色办事呢。
两人说走就走，陈山河还故作嫌弃的捂了捂鼻子，这一幕正好被姚国明看在眼里，姚国明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等一等。”
终于，在陈山河与苗云秋即将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姚国明坐不住了，赶紧出声叫住了陈山河。
“姚厂长，还有事？”
“配方我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姚国明点燃了自己的老旱烟，拧着眉头，神情无比严肃。
“说来听听。”
陈山河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唔，心理战陈大官人略胜一筹，这不，姚国明率先低头了吗？
“第一，配方绝对不能传给别人，这是我们姚家传了几百年的宫廷秘方，价值连城。”
陈山河点了点头，道：“只要是我自己开酒厂，我就不会传出去，倘若有一天我不开酒厂了，这配方会一辈子烂在我肚子里。”
这一点哪怕姚国明不提，陈山河也会死守着酿造配方的。
当陈山河喝了第一口的时候，就知道这酒来历不俗，比市面上的飞天茅台也是不遑多让，那股酱香不算浓郁，但很绵长。
第一口下肚的时候，酒味儿并不冲，下肚之后却感觉体内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但并不给人难受的感觉，反而很舒服。
随着呼吸，绵长的酒香在唇齿间回荡，给人一种荡气回肠的畅快感。
从那个时候，其实陈山河便已经下定决心，甭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拿下这家酒厂，一定要搞到配方，因为一般的酿酒，没这个味道。
古法酿造秘方，区别于药方，以及中医技巧和经验，如果有医生想跟着自己学医，想要用自己的药方去救人，陈山河绝对大大方方送人，治病救人那是大善事，没理由不支持。
可这是古法酿造秘方，听这意思传了好几百年了，陈山河没理由拿出去与人分享，毕竟这是赚钱的事情，像华臣、古明成等商业大亨，他们赚了大钱了，不也没跟陈大官人分吗？
“第二，你要答应我把酒卖出去，让更多人喝到我姚国明酿的酒。”
姚国明脸上带着几分豪情，同时也有些不甘心。
自己的酒明明是好酒，为什么就不受人待见呢？难道要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全部砸在自己手里不成？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这也没问题。”
陈山河仍是点了点头，“我刚刚说过，我是商人，有利可图的事情没理由不掺上一脚，收购你的酒厂，不就是为了让卖出去更多的酒吗？卖出去的多了，喝到的人不就多了么？”
“不仅如此，我还会聘请你继续做酒厂厂长，不过，酒厂位置要搬迁才行，这地方不太适合建厂，我想上面领导之所以迫不及待想把厂子卖掉，也有地理位置的缘故，太影响附近居民的生活了，声音不大，但味道浓烈啊。”
“确实如此。”
姚国明尬笑着点了点头，“现在天气转凉还算好一些，真到了三伏天，苍蝇满天飞。不过，厂子要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