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31章苦命的黄小菊
“你打人了？”在院子里坐着休息的时候，夏岚来了，同行的除了杨萍之外，还有去而复返的黄成安。
“警察同志，快抓他，就是他打了我，你看看我背上这伤，嘶……”
黄成安运气不错，跑到小卖部的时候，正好碰到夏岚走过来，一瞅人民警察来了，黄成安乐得跟吃了一坨82年的狗粪一样，冲上去连连呼救，控诉着陈山河的罪状。
夏岚与杨萍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年轻小伙子打老人那就是不对，如果到医院验伤，就冲背上一尺来长的血痕，定个轻伤没问题，轻伤就意味着要负刑事责任，对方不和解，意味着陈山河免不了要吃两天免费皇家饭。
“我没有打人，我打的是畜生。”
陈山河抬头扫了一眼，看都不看黄成安一眼，也不怕夏岚公事公办把自己带局子去，有理走遍天下，助人为乐还成罪过了？
没那个道理。
“听听，听听，警察同志，他侮辱人格。”
黄成安不愧是常年混迹各大场镇的老混混，没读过书，但还有一点的见识，连侮辱人格都知道。
夏岚没吭声，只是秀眉紧蹙。
“人格？哼。”
陈山河冷哼连连，不无讽刺道：“卖女儿的畜生，也配称之为人？明码标价卖了女儿还赌债，你还是人？”
“你胡说八道。”
黄成安指着陈山河鼻子，跳脚骂道：“明明就是你勾引我女儿，当父亲的我给女儿找一个好的婆家有错吗？有错吗？”
“厚颜无耻。”
陈山河恨得牙痒，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跟无赖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怒火涌动，忍不住又要动手。
“小菊，你没事吧。”
这会黄小菊给孩子喂了一点奶，听到外面吵闹声，没来得及洗漱换衣服，便又抱着孩子出来了，对于这个赖皮一样的父亲，黄小菊绝望了。
“萍姐，我没事。”
黄小菊摇摇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冷冷的盯着黄成安，“你真的配做一个父亲吗？大姐被你卖了三次，难道还想接着卖我第二次？我不嫁人，我要把孩子养大成人。”
“死丫头，存心跟你老子做对是不是？老子给你找个好人家怎么不对了？”
转过头，黄成安对着黄小菊一阵臭骂，“老子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问你拿点钱怎么了？给你找个好人家收点彩礼过分吗？你又不是一碗饭长大的……”
“等一等。”
夏岚不傻，听了一会儿便了然于心，再看黄成安的脸色就没那么柔和了，冲黄小菊问道：“你刚刚说，你大姐被你父亲卖了三次？这是怎么回事？”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死丫头片子跟我从小不亲，小时候打过她，还记恨我呢，能有什么好话……”
黄成安做贼心虚，以为夏岚黑着脸那叫铁面无私，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问你话了？”
“……”
黄成安立马闭嘴，作为老混子，黄成安知道皇家饭不好吃。进了号子，随便给自己紧一紧鞋带就够自己受的了。
招谁都不能招惹人民警察。
“小菊，你说，我给你做主。”
夏岚对黄小菊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尤其在阅读到黄小菊红彤彤双眼里绝望、无助的时候，心窝子一紧，无比心疼。
她虽为人母，可实际年龄不到二十岁！
城里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谈对象很常见，大多还在学校拿着家里钱上学。黄小菊身处山村，却已经用稚嫩的双肩扛起了一个家。
可黄小菊似乎命真的不好，嫁了个短命鬼丈夫，又出生在老混子赌鬼家里，想必她的童年并不阳光！
什么叫警察？伸张正义！
黄小菊神情悲怆的看了一眼黄成安，那眼里充满了愤恨，眼泪再一次无声坠落，因为伤心、疼痛，弱小的身躯微微发颤。
杨萍赶紧将其扶住，轻轻拍打着黄小菊肩膀、后背，给予安慰。
黄成安被盯得心里发毛，自己干了多少亏心事，黄成安自然知道，一看夏岚与杨萍举动，黄成安便知道自己拜错了庙门。
死丫头片子挺能耐啊，居然派出所都有关系。
“他不配做人！”
瞪了许久，黄小菊终于吼出了那句藏在心底许久的话，随着情绪大爆发，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划破那张绝美脸庞。
“你，你再胡说，老子白养你了……”
黄成安还在抗争狡辩，迎上夏岚与陈山河冰冷目光之后，迅速低下头，不再言语。
“我从黄龙沟嫁过来，村里很多人都知道，可村里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嫁过来之后我从未回过娘家，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有家。”
黄小菊缓缓开口，声泪俱下，母子感应，连怀里的小皮球也跟着哭了起来。
“在我十六岁那年，我这个好吃懒做名义上的爹，染上了赌博，三五天不着家，到家便是拿钱，我们家本来是养蜂的，家境还算不错，可不到一个月，家里积蓄全被他败光不说，外面还欠了不少，母亲多次劝告无果，反遭毒打，时常卧床三五天不能下地。”
“积郁成疾，母亲半年后过世了，可他仍不知道悔改，把母亲的棺材本都赔了出去，是村里好心人帮忙，给母亲做了一口薄皮棺材，草草下葬。”
提及母亲，黄小菊眼泪更是不断。
“母亲去世之后，我与姐姐只能靠着家里土地过日子，要债的多次上门要钱，最后将姐姐嫁给同村一户老实人家，本以为得了彩礼，将赌债还上，日子就会一天一天好起来，谁知道他死性不改，钱没了就去问姐夫要，只要没钱就去姐夫家要，一开始给他一些钱，最后硬生生将姐夫一家拖垮，逼迫姐夫与我姐姐离婚，离婚之后又重新给姐姐找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