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愧疚
第140章愧疚
乔然眼睛里一片淡漠，就这般垂着头看向地面，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僵持，赵云翔最受不得她这样，先前全部强撑起来的不在意早已经崩溃，他看不明白乔然到底在想什么，她的心早已经如烟雨朦胧中的行船，飘摇看不清。乔然突然低低地笑起来，回过神认真又严肃地盯着他，声音中满是无奈：“何必呢？你又何必强迫我？云翔，我实在没那个脸，我和周毅是正经拜过天地的夫妻，就算当时有什么不得已，我也做不出将人利用完转身就甩开的事来，他是人，不是可随意丢弃的物件。若你当初能早些……我们如今也不至于走到这般地步，不管说什么，都难以回到最初。你也放过自己，去找个好姑娘成亲罢。”
赵云翔不觉有半点安慰，心中的不甘和愤恨更甚，他当初为何会被猪油蒙了心，明知道爹娘所作所为不对，却在一旁冷眼看着，自我欺骗什么大人的事与他们这些做子女的无关，可是如今倒是好，报应来了，任凭他如何难过都无法挽回。
乔然往后退了两步，那张哀伤的容颜漾出一抹薄淡的笑容，客气又疏远：“赶了这般久的路，我疲惫的很，想早些歇着，表哥也回去吧。”
赵云翔一直攥着的拳头到现在还未曾放开，乔然已经送客，他也不好强赖着不走，他也不是没看到她身上的风尘仆仆，点头道：“好，我们的事情改日再说，但是你别想我就此放手，我绝不会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你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长居在府中未免无趣，我那兄弟家中也有几位姐妹，甚是温雅和善，你闲来不如与她们在一处消磨时间。”
乔然点了点头：“多谢表哥费心，只是初来乍到，过两日我再去叨扰。”
赵云翔再无留下来的理由，心中虽不舍却也只得转身离开，房门推开，寒风迫不及待地钻进来，将他的衣袍吹起，不论其他，他倒是这世间难得的俊雅如玉之人，可惜从心里开始腐烂，白白费了这般好颜色。
乔然最怕的就是他真的放下，既然他要纠缠，那便是亲手交给自己来磋磨，看他抓心挠肺，看他肝肠寸断，看他痛不欲生，谁能想到那般自傲的赵云翔居然会落到自己的网中，乔然自然不会有半点手软。
屋外的下人见表少爷离开，快步进来收拾桌上的残羹，除了盘子小声碰撞发出的声响，只有屋外呼啸声不断的风吼声。
乔然站在那里，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在京城的这段日子只怕不是他们想要太平就能太平的。虽然一早开始她就与周毅说过要多有提防，但是赵云翔此次上京的目的并不单纯，自己两手空空，并不能帮得上周毅，面对暗箭，周毅能安然躲过这一劫吗？
下人已经备好了浴汤，见小姐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敢出声，只能小心地看着小姐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攒。
乔然突然觉得自己狠可笑，说什么事成之后用钱财美人做补偿，将周毅推入麻烦中，甚至可能断了他的前程，她如何能偿还的起？至于她于困难之中的帮扶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他是拼尽了自己的一辈子在帮她。她以前一直生活在一片云雾之中，别人所说与她不过是过耳风，直到此时她才愿意正视周毅为了她到底做了什么。
而此时周毅和冬月正在一间屋子里看箱子里的东西，多是上等的纸笔，还有几本难寻的好书，可是他却半点高兴不起来，那两人在一起，可是说了什么，乔然的心是否已经动摇？他心中苦涩，自己何时也成了这般小心肠之人？
冬月在一旁看得真切，微微叹气，笑道：“这些都是小姐亲自挑选的，姑爷看看可还中意？”
周毅侧目看着她，微微笑道：“冬月，我不在，你家小姐过得可还好？可有人刁难她？”
冬月顿了顿，还是据实已告：“姑爷也知道，如何能好？您动身上京，那些人也忍不住了，对老爷下毒，坏乔家口碑，若不是小姐咬牙撑得住，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小姐也没让他们好过，用他们的手段全数还了回去，直到现在他们还是焦头烂额呢。倒是没想到，发生这般大的事，舅老爷都没告诉表少爷。”
周毅虽然好奇，却也没有继续问，有些话，他想听乔然亲口和自己说。他只知道这个女子让自己怜爱不已，她心里的委屈该是比任何人都多，他想抱她安慰她，可又怕唐突了。虽然他也听到了他会试着和自己好好过日子，却也不是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借口。
周毅此时心上一片烦乱，自然这些礼物都没能让他高兴，说道：“岳父无碍就好，至于赵家的事，非你我所能置评。”
冬月看着姑爷转身离开，多少能明白姑爷的苦处，情字害人，既然落入这个局还能如何呢？
周毅回到房间，乔然不在，听身旁的丫头说她正沐浴。
周毅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热茶，只是放在手里看着，思绪飘远，以至于乔然从里面出来时看到的是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开口问道：“怎么了？可是东西不合心思？”
周毅放下已经没有热气的茶杯，笑着说道：“不是，很喜欢，你费心了。一路劳累，你早些睡吧，等养足精神，我陪你出去逛逛。”
乔然刚在他身侧坐下，就见他站起身往出走，脸上的笑陡然落下，沉声问：“你去哪儿？”
周毅惊讶地回过头：“我去书房睡。”
乔然的口气已经变得不好，她刚才才做过自我反省，觉得十分对不住这个人，现在身边除了冬月都是外人，若是给他们看出两人关系不睦，他们看轻了他怎么办？这只会让她更加的愧疚，心上更加不安，而且她已经做出了让步，只是她一个女子没法说的太过直接，谁成想这人竟是个榆木疙瘩，完全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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