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应付
第138章应付
乔然甚至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那双眸子像是会勾人心魄一般让人不觉中就沉溺，微微错开眼，刚开始逗弄的心思被击溃，努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周毅见她面红耳赤，眸子里盈满羞涩，流淌在嘴角的笑越发温柔，也怕自己闹得过火了，惹得她不快。
两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乔然手拖着下巴看向窗外的方向，可依旧能感觉到那双灼热的目光锁在自己身上。
心烦意乱，她看到被扔在一侧的话本子，本来想拿起来，可想到他说的话，终究还是没动手。
周毅也感觉到了，舍不得让她尴尬，低垂着头若有所思。
长久的沉默之后，乔然听到周毅突然开口：“即便到了京城也最好不要一人出府，此地虽繁华，但是鱼龙混杂，有不少仗势欺人之辈。”
乔然也明白，他们在京城没有任何的依靠，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来京城最重要的事情是盼着周毅能考个好成绩，若是这阵子两人真能生出点情意，那也算是完了两家长辈的心愿，乔然心中的抵抗之心也早已经被压制下去。周毅一门心思苦读，自己自然也不会出去招惹些麻烦。
“你放心，我轻易不会出府，再说这般冷的天，我躲在屋子里暖和着多好。”
周毅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和眼尾都会微微上扬，将原先的那阵冷清之意给驱散，十分温暖：“不必这么委屈自己，我会陪着你出去，我会保护好你。”
乔然猛地睁大眼，定定地看着他，微微张了张嘴，有些艰涩地问道：“保护我？就算有天大的麻烦，你也会帮我扛着吗？我们在京城没有半点倚仗，你知道，谁都得罪不起的。”
周毅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道：“天子脚下，也不会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我倒不是怕麻烦，只是害怕你受到委屈。”
乔然垂下头，两只手紧握在一起，闻言笑了笑，小声地开口，那让周毅十分专注才能听到的话更像是说与她自己听的：“除了我爹，我以为再没有人会在乎我，想我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委屈，在那些人眼里只希望我能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只要给他们想要的一切就好。何其过分无耻？”
乔然想到她离府时舅舅和舅母脸上的急切，以手背掩着唇笑起来，先是低声笑，而后再是控制不住地大笑：“现在他们怕了，所以眼巴巴地找上门来求救了，到现在还把人当傻子，以为他们见不得光的那些所作所为真的没人知道吗？还没完，等过阵子回去我还会送他们一份大礼。”
周毅见她虽笑，但是眼睛里却含着泪水，水意包着那双透着坚毅又全是恨的眸子，他的心像是被巨石给敲了下，发出嗡嗡地疼痛声，怜爱地将人拥到怀里，劝慰道：“现在先不想了好吗？我知道你所受的委屈大过天，将来我会帮你一起讨回来，难得出来一趟，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抛下，你若整日愁眉苦脸，让岳父大人知道了为你担心。”
乔然并不排斥他的亲近，相反靠在他的肩上，耳畔传来的是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音，让人莫名的安心，她想，罢了，自己心里装着太多的难过和煎熬，本就疲惫不堪，这会儿既然有个肩膀可以靠，为什么非要因为那些不快而拒绝？
一行人在太阳下山前到了京城，乔然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等着进城的人甚是多，有穷苦百姓更有来京城做买卖的富商，都需被守城兵查过才能通行。她倒也能理解，新帝才登基不久，有些人表面上臣服，但是暗地里仍想寻机会伺机而动，想要颠覆这偌大的王朝，京城作为咽喉之地，这般慎重也是应当的。
守城兵不客气地掀开帘子，冷眼看着他们几人，查验无异之后放行。
待走远了些，冬月拍着胸口说：“真是怪吓人的，得亏咱们要住一阵子，若是急着回去，这一来一往地只怕是要将人的胆子都给吓破。”
乔然唇角含笑，黑亮的眼睛一片平静，宛如平常，半点不惧。
京城街上拥挤，马车走得慢，生怕冲撞了路人，才走不久就停下来，冬月疑惑地走到门口问道：“好端端地怎么停下来了？”
车夫回话道：“冬月姑娘，前方拦车的人是表少爷，您看……”
周毅虽极力掩藏自己的心思，到底还是泄露出一丝不自在，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想正好与乔然的视线相碰，只得强打起精神说：“还是回去说吧。”
乔然冷哼一声：“他倒是消息灵通，就算等在这里还以为我会领他的情？无需多言，直接回去，他爱跟不跟。”
车夫听到小姐声音里的不悦，二话不说赶紧驾车往前走，空留赵云翔一脸不解又失落地看着远去的马车，楞了片刻，说道：“跟过去，兴许她是太疲惫了。”
周毅看她一直到家门口还冷着脸，显然还未放的下，无声叹息，站起身自己先下去，而后伸过手来：“到家了，下车吧。”
乔然穿好大氅，戴起外面的帽子，将手放到周毅那双温暖厚实的大掌里，任由他护着自己的腰带下去，不管彼此感情如何，但是在外人眼中定是夫妻感情和睦，情深浓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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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翔紧跟在后面，看到两人的亲近，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牙，镶着毛的袖子将那捏着指骨泛白的拳头给藏起来，如此脸上还得装出欣喜的表情，殊不知心口上好似被人用刀子再挖一般，痛苦又折磨，偏偏这等苦楚只能自己咽下去，连诉说委屈的机会都没有。
赵云翔闭了闭眼，咬牙说道：“阿然，这一路上可还太平？这种时候你来做什么？姑父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上路，万一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可怎么好？”
乔然心里不耐，面上却不曾显现：“让表哥担心了，我没事，父亲给我带了许多人，再说相公也去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