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心乱
第135章心乱
此地不过个小镇，说是集市也不过是在一条极短且略微平坦的路上摆的几个小摊，小贩们被冻得缩脖子跺脚，鼻头耳朵冻得发红，眼巴巴地看着来往的行人。乔然一行人虽尽量穿着朴素，但是身上的富贵气却是遮掩不住，小贩们都盼着他们能在自己的摊子上驻足。
冬月陪在小姐身边，说道：“这里真是小太多了，卖的都是寻常物什，听说京城附近的地方也该小繁华才是，怎么这儿却这般落魄？”
乔然笑出声，转头看向周毅，轻笑道：“小地方总有小地方的妙处，不是太过吵闹。午饭就不必备了，我们寻个店尝尝味道，中间隔着这般远的距离，吃食能有什么不同？”
周毅在心里笑她是个馋嘴，也未多说，只是单手负在身后走在她身侧，一手虚扶着她的腰，为她挡去冲撞之人。
两颗眼珠子却是动也不动地盯着乔然，她欢喜，他便跟着欢喜，眼里承载地是满满的光，有着溺死人的温柔。
一条街很快就转完了，也无甚东西极为入眼，几人打算找家店去吃饭，乔然只顾自己往前走，想和身后的周毅说话，回头却见不到人了。
在人群中找寻一阵，却见他修长挺拔的站在一处摊子前不知道在挑选什么，神情认真而专注，不知想到什么嘴角上扬，与那摊主说了几句话，从怀里掏出碎银给了，将东西包了藏在怀里，这才快步过来。
周毅见乔然盯着自己，笑道：“买了样小物件，耽搁了片刻，肚子可饿得厉害了？进去吧。”
乔然疑惑地看向周毅，虽然隔着远，但她方才全都看过了，他买的是年轻女子所用的发饰，他身边又没有旁的女子，是送给谁的？难道是这阵子遇到了心仪之人？所以这才……
心里堆砌起一团气，胡乱冲撞着，将她的思绪扰乱，心底的那根线宛如被风吹动，来回飘摇不停，好像连最开始的尝试都变得瑟缩起来。
这一次反倒是乔然落在后面，柳眉紧锁，周毅回头看她，笑道：“方才还很高兴，怎么这会儿愁眉苦脸的？快些进去吧。”
周毅站在她身侧，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在乔然眼里却有种淡淡的疏离，心上更加不舒服，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进去吧，一会儿人该多了，稍稍玩了一阵，浑身都舒坦多了，吃过饭咱们直接动身，早些到京城为好。”
周毅原本含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错愕，惊讶地看着乔然，他不明白，为何早上还兴致冲冲地，不过短短一阵子就变得这般阴晴不定起来？
女儿家的心思果真难猜，只是与他来说，不管乔然是何种脾气，都是他心头最爱，也罢，待她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愿意提起再说。
乔然此时也没什么胃口，点了几个招牌硬菜，粗粗尝过几口，味道虽然比不上府中厨子做出的菜肴，口味虽清淡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周毅瞧她最喜欢吃那道南瓜饼，往前推了推，笑道：“虽好吃也别只盯着这一道不放，尝尝别的。”
乔然心里拧着一股气，听着也十分别扭不快，活了两世之人，竟生出了小孩心性，不让做什么偏生就要做什么。
如此便吃了一肚子的南瓜饼，再稍稍喝点水，肚子便太撑了，其他再怎么好的味道就算馋也吃不下去了。她又气又怒，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在周毅身上，都怪这个人，让她原本平静如水的心变得这般混乱。
乔然吃过饭后便坐上马车，靠在自己那处拿着书翻阅，对坐在身侧的周毅不闻不问，两人宛如不相识一般。
周毅顿了顿，说道：“你来的时候家中可还有别的事情发生？”
“你在看什么？这书可有趣？”
乔然两眼盯着书页动都未动，心上一片烦乱，周毅的话如同一阵风从左耳穿过又到右耳，未在脑子里多做打转便飘了出去。
周毅没有得到她的回复，又重新问了一遍，这才见乔然放下书册，转眸看向他：“无事，你放心，母亲身体有专人调养，身边有丫头伺候，现在身体很是康健。对了，她老人家让我给你带了些穿戴之物，过会儿让冬月给你。”
周毅在外待了一段时间，除了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母亲，他也相信乔家会照顾好母亲，心上一欢喜，笑道：“我放心，只是不能在家中陪伴，让老人家牵挂甚是愧疚。”
乔然坐起来，抿嘴笑了笑：“母亲怎么会怪你呢？比起你陪伴在她身侧，她更希望你能功成名就，往后人生路顺遂，苦一时，往后是诸多欢乐，这番等待总是值得的。”
周毅应了一声，却是笑着问别的话：“你可是不高兴？吃过午饭之后就没见你笑过了，若是有什么事你和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你出个主意。”
乔然脸上的温度又冷了几分，重新拿起放在腿上的书册，边看边说道：“我没有什么事，相公也要好好读书，暂且将旁的事情放一放，别被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坏了多年的辛劳。”
周毅被她冷冷的一句话噎到心肺，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话说的十分有理，可是其中的冷淡让他有些难过。
再没有开口的理由，周毅却依旧不愿离去，哪怕只能在一侧陪伴也是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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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然躺在床上认真看书，周毅却在一边认真地盯着她，脑海里空荡荡一片，除了这个人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入得了心。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
乔然稳坐如泰山，没有半分动容，哪怕是周毅的视线再怎么灼热都不能撼动半分。
周毅在一旁倒像是个端茶倒水的丫头，便是做这种伺候人的事都让他很高兴。
太阳西落，光线昏暗，不适宜读书，周毅动了好几次嘴，终于忍不住说出来：“别这样了，明日再看，当心坏了眼睛。”
周毅原以为她会固执，不想她放下书，说道：“我知道，不看了。”